第632章 謀略鬼老(三)
在看到那座山峰的時候,雁千惠突然想到了一個,畢竟周圍這一帶能夠高出雲表的山峰並不多見。
在飛近那座山峰的時候,雁千惠召出化雲獸,將一片白雲掩住二人身形,在空中停了下來。
她低頭看去,目光透過層層雲霧,看到下方果然有一座山谷,谷中滿是是奇花異草,紅紫相間,五色競秀,恍如錦繡堆成一般,奇麗清幽,數只仙鶴在草坪上踱步,時而引頸長鳴,與同伴相和,幾隻梅花鹿從林中出來,穿過草坪來到溪邊飲水,然後便在草坪臥下,似在休憩。
“好一番仙家景緻,不過用來作爲宗門所在還是有些小家子氣了。”雁千惠暗自說道。
這地方,用來隱居自是好地方,但確實不適合用來當作宗門所在。
而且,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座山谷就是長春谷,虞南綺、虞舜華姐妹二人就生活在這裡。
姐妹倆的父母是散修,尤其是她們的母親,與黃山秦氏姐妹的母親寶相夫人一樣,是異類修成,自飛昇之後,就留下這姐妹兩隱居在谷中修煉。
雁千惠隱約刻虞南綺和裘元后來成了一對,虞舜華後來入青城還是入峨嵋她卻有些忘記了……不過這都不重要,她想將這兩個人納入蓬萊門下,以增強自己在這方世界的力量。
就在她起心動念之際,腦海中出現新的系統提示:“觸發支線任務:將虞南綺、虞舜華姐妹收入門下。獎勵:世界穩定度2%;世界認同度2%;聲望20000。”
“收這兩個弟子可不容易啊。”雁千惠在空中思忖片刻,最終自己沒有出馬,返回了百丈坪落仙殿。
李英瓊等人已經從雁三那裡知道情況,連忙圍上來詢問究竟。
“是鬼老的弟子,我讓他們跑掉了。”雁千惠淡淡地說了一聲,便即回到自己修煉的靜室。
讓他們跑掉了?
衆弟子先是覺得有些遺憾,但旋即又反應過來了——這是有些釣魚的嫌疑啊。
雁千惠回到靜室之中,先考慮了一下鬼老來襲的可能……嗯,以鬼老的爲人,他肯定會找事,不過青城是朱梅和銀髮叟的地盤,他肯定是一擊即走,突襲的可能性極大。
而且落仙殿的動靜似乎比想像中的大了一起,對於近鄰們的影響還是很大的,說不定這兩天能夠熱鬧一些,她想要安靜的呆一段時間恐怕不太容易……嘿!還不如呆在雨花洞一段時間呢。
想到這些,她就有些心煩,她在靜室中傳音諸弟子加緊修煉,出去的時候不要單獨行動,然後又傳音給鄧八姑,將虞家姐妹的事情吩咐一番——和李英瓊她們幾個不同,鄧八姑是經過社會摔打的,她對於名門正教沒有意見,因爲當初她就是受到挫折後,對名門正教有了仰慕之心,但對於峨嵋和佛門卻是頗有意見,知道雁千惠要挖牆角,還是十分贊成的。
雁千惠將紫神鳩和化雲**給鄧八姑,由她安排,她依然是穩坐在靜室之中籌謀對策,將收繳的那三件魔道法寶取了出來。
【孔雀大明神光】是佛門神通,雖然佛門廣大,儘量不殺生,但卻有着降魔手段……三件法寶雖然沒有被消滅,卻魔氣盡消,整個法寶都給人一種萎靡不振的感覺。
雁千惠並不想毀掉這些法寶——尤其是那件九鬼奪魂索。
這件法寶的核心就是那九顆骷髏頭,用的都是修行者的頭顱連同他們的靈魂煉成的,原本它們都變成了嗜血的魔頭,但現在被佛光煉化,魔性漸失,但雁千惠提前將它們取出來,也避免了它們被徹底煉化。
“爾等生前不是善人,死後助惡爲倀,就算是讓爾等魂飛魄滅也是不冤。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們可以暫時跟隨於我,待異日有緣,我必將令你們超生。”
雁千惠以神識溝通這些靈體,倒不是忽悠它們。這九隻惡鬼雖然脫去戾氣,但畢竟爲惡太多,要麼將它們徹底煉化,如果放了它們,終究還會沉.淪魔道,反不如跟着她積攢功德。
隨後,雁千惠將另外兩件法寶取出來煉化,而鄧八姑那邊也已經分別給衆弟子安排巡邏任務。
爲什麼不用雁三?
雁三等於雁千惠,沒必要什麼事都讓都讓師父出馬。
……
卻說那兩名鐵硯峰的修士一路遁逃,去了數千裡之後,在一處密林裡轉了一圈,這才停頓下來。
回顧無人追來後,那個大頭修士加起黑色煙遁飛志,不多時,他便擒了一隻麋鹿過來,扔在乾瘦修士的腳下。
乾瘦修士的靈體受創不輕,砍掉的胳膊雖然很快便長了出來,但看上去靈體似乎有些淡化的意思,更加的飄忽不定了。
見到那麋鹿後,口中唸誦咒語,伸手向那頭麋鹿的頭部一指,一道淡淡的影子從那頭麋鹿的頭頂飄了出來,卻正是那頭麋鹿的魂魄被他拘了出來,
乾瘦道士將嘴一張,將那頭麋鹿的魂魄吸入腹中……片刻之後,他的靈體恢復了正常的模樣,自己也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旋即十分驚疑地問道:“這個女子年齡不大,但神通卻十分了得,莫非是峨嵋或者那朱老鬼的弟子?她都這麼厲害,如果那殿中有她的長輩,又當厲害到什麼程度?”
大頭修士沉默不言,好一會兒,他才道:“眼下尚不能妄下定論,那個女子不過是神能詭異,打了我們一個猝不及防,若是放手相鬥,我師兄弟二人未必會輸。”
乾瘦修士點了點頭,他們二人適才被雁千惠逼得落荒而逃,此刻也不過是說些寬慰之言而已。
他們二人被派出來尋找程慶出事的緣由,本是滿懷信心,哪知出師便即不利,不覺有些氣沮。
沉默了片刻之後,乾瘦修士主動開口道:“師兄,我等下來該如何?”
大頭修士仔細想了想,沉聲道:“那個女子雖能看出我等身份,但未必知曉我等出來做什麼。不過,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處理範圍,必須稟報師父。而且……程慶出事地點就在那座大殿附近,說不定就是她做的。”
確實是真相了。
“一定是她做的。”乾瘦修士惡狠狠地說道。
大頭修士微微點頭,二人駕起黑煙遁,看準方向便飛遁而去。
……
雁千惠這邊,三件魔道法寶已經完全被她煉化,道氣盎然,再沒有半點魔性。 她將法寶收起,傳音吩咐雁三自己暫時不能出去之後,便來到煉丹房中。
她先取出了九疑鼎,然後將其安置在火口,然後將所需要的材料一一取出——這一次她不是煉丹,而是要煉製【破魔雷】。
重新在腦海中一遍【破魔雷】的煉製方法之後,又重新清點了一遍所準備的材料——有不少材料都是她自備的,但也有一些材料是從商場交易來的,這些材料不是特殊商品,所以需要的聲望值不多。
確認所有材料都符合煉製需要並無遺漏之後,雁千惠微微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將火口放開之後,九疑鼎中爆發出一陣龍咆虎嘯之聲,雁千惠伸手輕點,鼎蓋鏘然移開,他先置入數十顆雷澤精砂進入鼎中,然後便合上鼎蓋,催動地火,耐心祭煉。
約莫三日夜後,那九疑鼎中響起異樣的聲響,有陣陣雷音從九疑鼎裡傳出,雁千惠心中明白是雷胚已成,地火涌動不停,繼續運轉,再按法訣所指,引了那數十件材料按次序分佈,先後往九疑鼎內投入。
再有六日之後,只聽聞鼎中傳來一聲聲的咆哮,夾雜在轟鳴的雷音之中。
成了!
雁千惠伸手取出昊天鏡,然後將衣袖輕輕一拂,九疑鼎的鼎蓋應手移出……剎那間,一片青色的煙氣從鼎中飛出,便要離開。
雁千惠及時祭出了昊天鏡,打出一道法訣,一道金光從鏡面射出,將那片青煙壓入鼎口……片刻之後,青煙消散,數十顆紫黑色的、圓滾滾的鴿卵大小的物件出現在面前。
雁千惠精神一震,手掌一擡,其中一顆落在她的手裡。
她拿在眼前仔細觀看,這就是【破魔雷】。
看上去讓她想起了荔枝,表面也是坑坑窪窪的,但隱隱有符文隱藏其中,而這小小的彈丸之中,更是蘊藏着一股恐怖的力量。
雖然賣相不佳,但好用就行,雁千惠收起這些【破魔雷】,起身出了靜室來到外面。
落仙殿中,只有莊易和米、劉二人在修煉,雁千惠神識一掃,整個落仙殿中的情況都已經盡收眼底,她並沒有驚擾這三人,而是來到了殿外。
鄧八姑和雁三正在殿外說話,見到雁千惠出來,連忙過來行禮。
“芷仙她們去什麼地方了?”雁千惠問道。
“回稟師父,李師妹她們前段時間在外面巡查的時候,結交了虞家姐妹,今天是帶裘師妹她們去認門了,想必過幾天就可以邀請她們前來做客了。”鄧八姑回道。
“你怎麼沒去?”雁千惠聽完話,有些奇怪地問道。
“前兩天弟子見過那虞家姐妹,果然都是根骨稟賦絕佳的人物,若能收入門下,異日必可大放光彩。”鄧八姑將數日前見面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師父,未經您允許,我將【須彌戰陣】傳授給二人了,而且這一次前去赴約,也是爲了演練戰陣。”
“這有什麼,一座戰陣而已。”雁千惠不以爲然地說道。
放長線,釣大魚,最重要的是無聲無息間滲透。
如果真的給什麼絕大的好處,恐怕還會引起警惕,但只是一種合擊之法,那就沒什麼了。
……
長春宮。
一座八角涼亭中,數名少男少女正在圍着石桌敘話,言笑晏晏,正是李英瓊等人,其中還有兩女,一個十四、五歲,身穿一套梅紅色的衫裙,另一個卻只有八、九歲的樣子,身穿紅衣,卻正和石生說得熱鬧。
年長的那個,正是此地的女主人虞舜華,而那個年少的,是她的妹妹虞南綺。
虞舜華年長,跟李英瓊她們有更多的談資,但虞南綺雖然也喜歡親近李英瓊等人,畢竟年少,一本正經的談話覺得無趣,而衆人當中,石生最爲年少,而且長得小,又獨自在山中長大,和虞南綺姐妹頗有相同之處,所以相處得最好……如果雁千惠在這裡,恐怕就會琢磨——裘元的腦袋要綠了。
不過她也不是很介意就是了,裘元是朱梅內定的未來青城派的中堅力量,牆角未必那麼好挖,而且她對這傢伙也沒有什麼好感——先別說孝不孝順,他在第一次入長春宮的時候,就色心萌動了,跟那個司徒平一個德性,就這種人,從哪兒看出他們的道心堅定了?
說起來,包括黃山紫玲谷的那個秦紫玲、秦寒萼兩姐妹,都是包辦婚姻的受害者,她們恐怕根本還沒有認識其他青年才俊的機會就被內定了。
牢騷評論說完,話題又回到虞家姐姐身上。
“裘師姐,鄧師姐今天怎麼沒有一起過來?”虞舜華問道。
“前幾日家師因爲鬼老的兩個弟子窺視仙殿,對他們進行了一番懲戒,恰好家師又要煉製一樣破魔法寶,鄧師姐和另外一位前輩留在殿中值守,以防鬼老報復。”裘芷仙說道。
“鬼老?我聽說過此人。他在鐵硯峰盤踞多年,爲惡無數,是旁門中有數的人物,不僅法力高強,而且十分狡猾,各大正派幾次想圍剿於他,都被他逃掉。”虞舜華蹙眉說道。
“逃掉?”
李英瓊冷笑:“我看是不做爲纔是。虞姐姐,我不是說各大正派的壞話,但他們的確是沒有盡心。那鬼老固然兇狡莫測,可鐵硯峰卻是一直在那裡。所有人都知道,一個惶惶如喪家之犬的人和一個有巢穴盤踞的惡徒,哪個危害更大。鐵硯峰就在青城附近,而近在咫尺的朱梅真人無一策可滅除,這難道不是他們的不做爲嗎?”
虞舜華聽了這一番話,頓覺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