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登臺!
這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可惜,蘇墨的境界只是築基中期。雖然解惑辯難並不完全在於境界,但是蘇墨的境界實在是有點低。
“唉!”看清蘇墨後,當時便有不少人開始搖頭嘆息。萬荒寺的諸多僧侶也是暗中一皺眉。
元嬰級的大法師都被問得啞口無言,你一個築基中期的小修士,縱有心,又有何力?
“阿彌陀佛!”那一僧法師倒是氣度不同,雙手合十,“多謝小施主,仗義執言。”
“見過一僧大師!”蘇墨以禮相還,“今日,在下願替大師爲這女修解惑。不知大師是否同意!”
“衆生人,解衆生惑。有何不可?小施主,但言無妨!”
一句“衆生人,解衆生惑”,算是萬荒寺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
一僧大師心想,若是這青衣小修士真能駁倒那極樂女修也算是保住了萬荒寺的臉面了;若不能,萬荒寺也沒有什麼損失。
事到如今,唯有讓人攪局,纔是上策。
可嘆,萬荒寺竟被一個極樂宮黑衣女修逼問到這個地步。
再看蘇墨轉身衝着那黑衣女修。
黑衣女修先是眉頭微微一挑。
因爲,她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突然有個無名修士登場。築基中期?一個築基中期,竟然敢指責元嬰大能?
“哼!”那黑衣女修心中冷笑,臉上卻是媚笑如花。
“這位道友,不知爲何說我大言不慚,又讓我如何開悟?說我妖女,我倒是願意在閣下身上身下妖豔一回。咯咯咯——”
極樂女修,浪語淫詞,不知羞恥。同時,黑衣女修的雙目之中,散出異樣神采。
黑衣女修想要蘇墨出醜。
可是,任她如何施展媚術,蘇墨只是神色淡然地看着她,根本不受其魅惑。
“嗯?”黑衣女修心中一驚。
一個築基中期,竟然有如此堅定之心嗎?若是一般的築基中期,莫說她刻意施展,便是舉媚眼一拋,便可讓其臣服。
這青衣修士不一般。
“你笑完了嗎?”蘇墨淡淡問道,“我可以爲你解惑了嗎?”
黑衣女修微微一愣。
“請講!”
“呵呵!”蘇墨冷笑,“方纔,你問一僧大師男女之歡,是諸樂否?一僧大師曰不是樂。對否?”
“沒錯!”黑衣女修亦冷笑道,“我再問,男女之歡不是樂,衆生何來?”
黑衣女修不信蘇墨能駁倒自己。
“一僧大師心懷慈悲,不願與你辯男女之歡,故此不言。他已說不是樂,言盡於此。可是,你竟然還不頓悟?”蘇墨看着那黑衣女修。
“小女子駑鈍,願聽道友指點!”黑衣女修不屑冷笑。
“男女之歡不是樂與衆生何來,本就是兩回事。你卻強行二者合一!”蘇墨冷笑道,“衆生當然由男女之歡而來。但是,這又豈能把男女之歡,強行歸於樂?你別忘了,佛祖早給你答案!”
“哦?”黑衣女子詫異一聲。
“佛曰,衆生皆苦!”蘇墨擲地有聲,“塵世如苦海,你落凡塵,便墜苦海。何況,萬相本無,而你執着於男女之相,本就大謬。”
“塵世萬般樂,皆在苦中行!自渡者,佛渡者,都爲衆生脫苦海,然後登極樂。你竟然以苦中作樂,爲極樂之境。可悲,可笑!”
“你之極樂,非彼之極樂!大師,不願與你辯駁。莫在妖言惑衆,辱沒萬荒。請好自爲之!”
蘇墨義正詞嚴,侃侃而談。
“阿彌陀佛——”
此時,七大法師再次齊誦佛號。蘇墨的話,完全爲萬荒寺挽回了臉面。
“阿彌陀佛——”
萬荒寺內,衆生亦齊誦。這說明蘇墨的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嘿嘿!小蘇子,真不錯。”關熊在法壇外不由一笑,暗道,“這風輪灌頂,莫不是也傳了風輪二師兄的智慧辯才?”
“你——”
黑衣女修用手點指蘇墨,氣急敗壞。同時,她那一指已經暗含元嬰威壓。
元嬰大圓滿,那一指威壓便可讓築基中期灰飛煙滅。
一僧大師就站在蘇墨身邊,豈能讓其得手?
可是,還未等一僧出手。只見蘇墨氣定神閒,微微一揮手,看似隨意,但是卻直接把那道威壓之力捲回。
那一下,雲淡風輕。
“嗯!”
黑衣女修萬萬沒想到會這樣。她只感覺,一股更大的威壓倒卷而來。
化魂之力!
黑衣女修臉色大變。
噗——
那道力量直接落在她的肩頭,黑衣女修被震得身子一動。所幸,蘇墨並未想傷她,只不過把她指尖的威壓卷回罷了。
“你是何人?”那黑衣女修問道。此時,她已經懷疑蘇墨的境界。
“在下蘇墨!”蘇墨並沒有隱瞞名字。因爲,蘇墨之名還沒有威震白骨大陸。
“蘇墨?”
那黑衣女修還未說話,而香車中的人已經開口。她似乎對這個名字很有興趣。那香車中的聲音悅耳動聽,又酥媚入骨。
令狐何歡!
極樂宮主說話了,黑衣女修忙躬身後撤一步。
“令狐宮主!”蘇墨看着那神牛香車,雙目微凝。可是與方纔一樣,即使他是化魂大圓滿,也看不透那輛香車。
那五色神牛乃是一頭異獸,那香車飛輦絕對是神劫法寶。
“今日,有幸聽聞,蘇道友一番高論,真是撥雲見日,茅塞頓開!”極樂宮主令狐何歡並未下車,只是聲音酥酥軟軟地傳出。
極樂宮主,竟然稱呼蘇墨道友。
此時,所有人都明白這青衣修士,絕不一般。
那香車的幔帳隨着她的話微微盪漾,但是還是沒有人能看見清她的真容。
關熊一直觀察那輛香車,但是以他的神劫境界,也是看不出什麼。
“令狐宮主,謬讚了!在下只是隨心而言,亦想萬荒清淨。”蘇墨道。
“隨心而言?蘇道友,你能說出‘塵世如苦海’‘塵世萬般樂,皆在苦中行’,想必經歷非同一般。”那極樂宮主幽幽嘆息一聲,“但是,你想萬荒清淨,恐怕是一廂情願了。因爲,萬荒寺未必比我極樂宮乾淨!”
呼——呼——
驟然間,有風突兀而起。
雖然不大,但是萬荒寺內,有旗幡獵獵而動。方纔,落在法壇上的那些花瓣,亦漸漸被捲起。
那一切,預示着一種變化。
極樂宮主絕不是來問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