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術!
鐘不負心中一震。
因爲,在賭局中加入幻術,這在亂神大陸是被認可的。可是,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的賭局了。
一是能在賭局中佈置幻術的修士極少,二是能在他鐘不負面前施展的幻術少之又少。
一般的幻術,他鐘不負一眼就看穿了,根本無效。
可是,今天的這一賭局,卻讓鐘不負天旋地轉。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鐘不負走了三圈後,絲毫沒有理清思路。反而,他的腦海中竟然迴響着方纔那骰盅相撞的聲音。
同時,無數的紅點,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那七七四十九個紅點,竟然如漫天的紅色星辰,熠熠閃光。
鐘不負暗叫不好,他已經明白了。
原來,在鬼影祭起骰盅時,便引他入局了。鬼影知道他急於求勝,定然注重自己的一舉一動,在那一刻便已經佈下了幻術。
鐘不負越執着於賭局,越是看不清一切。
這一切,都在鬼影的算計之中。
不過,那鐘不負不愧是賭仙,馬上調整自己的狀態。
鐘不負雙目微合,看似思考,實際上心中默唸靜心法訣,排除幻術的干擾。
半晌。
那叮叮噹噹的聲音,終於消失。那無數的紅點,終於變成了四十九個。
“厲害!”鐘不負心中暗叫。
而此時,他幾乎沒有任何把握指認七隻骰盅。但是,他還是憑藉自己的經驗,凝神片刻確定了七盅的方位。
隨即,鐘不負單手一點東北角的第一顆骰子。其指尖直接射出一道白光,正中那枚骰子的紅心。
“嗯?”可是在場的很多修士都是皺了皺眉。忘都城的竇天祿就是其中之一。因爲,他方纔看得真真切切。
那東北角的第一顆骰子下,絕對沒有骰盅。
所有人中,唯有蘇墨微微地一點頭。因爲,在那顆骰子下的確藏着一隻骰盅。
“請賀道友,驗證!”鐘不負緩緩道。
“好!”賀雲長單手一點。那枚骰子直接飛起,然後賀雲長手中揚起一道紅光。
嗤嗤嗤——
紅光鑽地,瞬間三尺。
可是,那骰子下竟然空空如也,根本沒有骰盅。
“唉——哦——”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惋惜。因爲,他們所有人都不明白,爲什麼鐘不負要選一個根本不可能有骰盅的骰子下面?
“唉!”竇天祿更是一聲長嘆。
可是,那一個瞬間最吃驚的便是鐘不負,還有蘇墨。兩個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看見了彼此的震驚。
因爲,他倆都認爲那顆骰子下,應該有一隻骰盅。
隨即,鐘不負臉色一白,然後轉頭看了看賀雲長道:“賀道友,方纔你可是監視一切,絕無異常嗎?”
“呃?”賀雲長被鐘不負問得一愣,不由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弟弟。
賀雲霄、賀雲生都一挑眉。
“鍾道友,此言何意?莫不是信不過我們青浮山?”賀雲生不滿道,“方纔一切正常,絕對無任何問題!”
“呵呵!”鐘不負苦澀地一笑,然後衝賀氏一抱拳,“既然如此,那是老病鬼失禮了!”
說罷,鐘不負衝着鬼影嘆息一聲道:“老朽,縱橫賭場數千年。今日算是開了眼界。若我猜得不錯,姑娘施展的可是失傳了數萬年的‘移花接木,如影隨形’大法,不知對不對?”
“鍾前輩,果然見多識廣!”鬼影點頭道。
移花接木,如影隨行?
那是什麼術?在場所有人包括蘇墨都沒有聽過。但是,從鐘不負的問話中,可以聽出那大概是一種賭術秘法。
“嘿嘿!”鐘不負搖頭自嘲,“移花接木,如影隨形。輸在此術下,老朽心悅誠服,負而無憾。但是,老朽有一個請求,不知姑娘可否顯出真容,讓老朽見上一面?”
“鍾前輩,恕難從命!”紫衣鬼影聲音平靜,“若要見我真容,除非勝了我。”
“呵呵呵!”鐘不負點頭,然後自嘲道,“若是能勝移花接木術,老朽早就不在亂神大陸廝混了啦!”
說罷,那鐘不負衝着夢都城的大長老嶽之清一抱拳。
“嶽道友,老病鬼有負所託,真是對不住!”
然後,他又衝周圍的亂神修士一抱拳:“諸位,我鐘不負號稱賭仙。但是,今日技不如人,輸得心服口服。今日,我鐘不負宣佈,退出賭壇。從此,亂神大陸上唯有窮病鬼,再無老賭仙!告辭了!”
說罷,那鐘不負身子微微一轉,便直接消失了。
譁——
全場譁然。
其實,在鐘不負一出現的時候,在場的很多人便認爲這一次的賭局完全失去了意義。因爲,鐘不負乃是賭仙。
可是,剛剛兩局,便讓人大跌眼鏡,難以置信。因爲,鐘不負竟然輸了,而且輸得極爲狼狽。
從此,亂神大陸上,唯有窮病鬼,再無老賭仙!
今日一賭,竟然讓鐘不負金盆洗手?這是所有人之前都沒有想到的。所有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震驚。
那鬼影到底是何方神聖?
夢都城一方,更是無論如何也沒又想到這樣一個結局。在這之前,他們可是認爲這一次的賭局十拿九穩。
爲了請動鐘不負,他們更是消耗了許多資源。可是,竟然絲毫無功。
嶽之清更是長長地嘆息。
他與鐘不負私交甚好,對鐘不負的脾氣秉性,極爲了解。但凡有一絲勝算,鐘不負都不會如此。
退出賭壇!
鐘不負壓根就沒有和蘇墨比,因爲,他知道沒有意義。
那紫衣鬼影的出現,完全是一種碾壓式的存在。
“哈哈哈!”
而此時,最爲開心的莫過於鬼都的老鬼。老傢伙仰天大笑,毫無顧忌。他竟然衝着蘇墨道:“這位蘇小哥,不知道你還需不需要比下去!”
鐘不負都認輸走了,在他看來蘇墨也沒有比的必要了。其實,這也是在場一部分修士的想法。
雖然方纔蘇墨露了一手,但是大家還是不太看好他。
“呵呵!爲什麼不比?”蘇墨看着老鬼冷笑,“前輩,難道你怕了?”
“我怕了?”老鬼一聽蘇墨的語氣不善,亦不由冷笑道,“蘇小哥,我鬼城就從來沒怕過任何事。”
“是嗎?”蘇墨盯着老鬼,嘴角一彎,“既然如此,那我想提一個新要求。不知鬼城怕不怕?”
“什麼要求?”老鬼道。
“加註!”蘇墨的話擲地有聲。
瞬間,全場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