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星,南柯大陸。
此時,蘇墨已經出了那子虛谷。但是,他的神識並沒有恢復。他依舊看不透周遭的一切。
不過,這一定是一個蓮士之局。
蘇墨緩步向前,並沒有御風。
因爲,他明白在這樣一個刻意營造的世界裡,他的很多法術都會變得沒有意義。修士到了尊者境,便可以再造世界。
何況,佈下這個局的是一個蓮士。
所以,蘇墨明白,他眼前的這個世界雖然被他稱其爲黃粱,但是隻要那佈局人心念一動,便可化虛爲實。
真假虛實,在這裡根本沒有界限。
假到真處真亦假,真到假處假亦真。那一切,都在佈局者的一念之間。所以,蘇墨唯有保持本心不變,才能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出了子虛谷,前面仍是一座大山。
所幸,山上有路,蘇墨順着那山路,一路前行。他的神識,可以散出三裡。這個距離對於目前的蘇墨來說,只能算是聊勝於無。
三裡之內,幾乎沒有任何特殊的發現。
山,便是真山;樹,便是真樹。它們,不見任何的異常。
這裡的景,都是真實存在的。
蘇墨一路向前,其實並沒有什麼太明確的目的。但是,他知道如今他在別人的牢籠裡,他不找事,事情也會找上他的。
翻過山,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
山腳下,一條大河自西向東,蜿蜒流淌。大河兩岸,則是密林。古木參天,翠意無邊。
蘇墨眯了眯雙目。
影影綽綽的,在那河流的上游貌似有一處不小的建築羣落。
“呵呵!”蘇墨看着那處建築羣,不由淡淡一襲。他有一種預感,他的第二次考驗可能就要來了。
沿着山路,蘇墨下了山,然後又順着那道大河,直奔上游。
蘇墨在半山腰的時候,還是晴天。
可是,當他走到山腳的時候,便變了天色。雖然天基本上還是清朗,但是來了一片雲,便驟然下起雨來。
那雨不大不小,但是很急。
半天明亮,半天陰雨。
天空便是一道陰陽魚,看上去很有意思。
不過,那樣的雨,蘇墨根本無需意動。所有的雨滴,在蘇墨身前三尺自動散開。同時,蘇墨一拍儲物袋,直接讓小白豬蹦了出來。
“哼哼!”小白豬一看下雨了,倒是很歡暢。銀翅一展,直接飛了出去。這個雨,正適合它嬉戲玩耍。
“小心,別走太遠!”蘇墨囑咐了一句。他放出小白豬,可不僅僅是爲了讓它玩耍,而是那個傢伙天生靈覺強大。
在這樣特殊的地方,小白豬或許會有幫助。
“哼哼!”小白豬哼哼着,然後轉眼就飛出了三裡之外。蘇墨的囑咐,它壓根就沒聽見,或者聽見了然後直接拋到了九霄雲外。
蘇墨苦笑一下,便不管它。他相信那個傢伙絕對沒事。
他繼續往前走。
而就在這時,從一個山坡的岔路口,走來兩個身影。那是一箇中年文士帶着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
蘇墨不由愣了愣。
那兩個人可不是他幻化出來的人物,而是這一處世界本來就存在的。
那中年文士一身青衣,身材瘦削,面容略顯疲憊。但是,其雙目清亮,極爲有神。而那個少年脣紅齒白,很是漂亮,便似仙童一般。
兩個人,剛從山上下來。
之前,蘇墨倒是沒有發現他們。
那中年文士腳下穿着一雙草鞋,一隻手拄着一根拄杖,任那急雨落在身上。他的青衣,已經半溼了。
可是,他神色自若,渾然不覺。
而那個少年則身披蓑衣,帶着斗笠。唯有,在他擡頭的時候,別人才能看見他的臉。
“先生,您已經快淋透了!”那少年道。
“無妨!”那中年文士一笑,“這雨來的正好,正好洗一洗這一身污氣。這,可是天地的精華。”
“先生,您是大修士,怎麼會有污氣?”那少年道。
“呵呵!誰說大修士,就沒有污氣?”中年修士笑呵呵地道,“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其實,越是大修,反而污濁更多。所以,我們要時常驅除雜念。有時候,反而是一些凡人,神清氣朗。”
“哦?”少年擡起頭,蹙了蹙眉,“那這樣說來。豈不是,剛出生的嬰兒最乾淨?”
“哈!沒錯!”中年文士點了點頭,“那是最純淨的心靈!”
“先生,那我們不如凡人,爲什麼還要修行呢?”少年問道。
“因爲,我們要做凡人做不到的事情!”那中年文士收斂了笑容,略微嘆息了一聲,“我們需要力量,需要改變一切的力量!不是嗎?”
“嗯!”那少年似懂非懂,但還是堅定了點了點頭。
他們的關係似主僕,但又不似主僕。
但是,兩個人的關係,一定極爲親密。
蘇墨聽着他們的對話,也微微點了點頭。因爲,那個中年文士說的,其實很有道理。只不過,蘇墨看不出來那個中年文士的修爲。
而此時,那中年文士與少年亦看見了蘇墨。
“這位先生好!”蘇墨向前兩步,然後衝着那中年文士躬身施禮。
“哦?”那中年文士也是一愣,似乎沒想到在這裡會遇見其他人,但馬上含笑回禮,“這位公子好!”
“請問先生,前面可是一處莊園。那是什麼地方?”蘇墨問道。
“前面的確是一處莊園,名曰浮靈山莊!”中年文士看了看那河流的上游道,“這位公子,可是要去哪裡?”
“嗯!”蘇墨點了點頭,“不瞞先生,我乃一介散修,到這裡有些迷路。想去那山莊,問問路,再瞭解一下咱們這裡的風物人情!”
“呵呵!那敢情好!”中年文士點頭道,“我們主僕二人也正好去那山莊,正好同路!”
“好!那有勞先生了!”蘇墨再次拱手。同時,他也對少年點頭致意。可惜,那少年似乎有些害羞,看了蘇墨一眼,直接低了頭,然後藏在了中年文士的身後。
蘇墨也不介意。
於是,三個人便直奔那山莊而去。
“先生,您可是那山莊的人?”蘇墨便走便問。
“沒錯!”中年文士點頭道,“我便是那山莊的先生,我身後的乃是我家公子。我們是在外遊歷,剛剛歸來!”
蘇墨一聽,再次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