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8章 蓮落蓮開,剎那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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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呼——

有時候,一個人的呼吸聲可能就是最美的樂曲。此時,蘇墨的呼吸聲便是如此。王羽、沈冥合體的臉上漸漸露出了驚喜。

劍士第二李沐的臉色則極爲凝重。

整個星際靜得可怕,似乎唯有蘇墨的呼吸聲傳入耳鼓。那枚白山令牌,就像一個守護者一樣靜靜地浮在蘇墨身前。

那一刻,誰也不敢靠近蘇墨。

白山令牌,諸界避讓。

蘇墨自己也有了知覺。雖然他沒有睜開眼,但是他能感知到了一切的存在。他回到了五毒界,方纔的白山之行便似一場大夢。

可是,蘇墨還是動不了。

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傷。其實,方纔的一劍洞穿了他的身體,甚至傷了他的仙心,但是如今的蘇墨完好如初。

不過,他不能動。蘇墨感覺自己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他丹海被一股神奇的力量鎖住了。

那種力量與方纔那虛影童子的散出的力量如初一轍。而此時,他的丹海上方正懸着那枚蠍夫人贈予他的蓮種。

那是一枚真正的蓮種,散着淡淡的青白之光。

呼譁——譁——

此時,蘇墨的丹海正在一點點地翻浪,而且有莫名的風從無名中來。細浪,成大浪;大浪,成巨浪。

蘇墨能看見就在幾個呼吸間他的丹海便掀起了滔天的大浪。

蓮種在丹海虛空,不知幾萬丈高。

那些大浪,便似颶風一樣扶搖而上,直奔蓮種而去。但是,那蓮種在虛空之中凝然不動。

那是極爲壯美的一幕。

譁——

蘇墨的丹海之浪,終於一層層地落在了那蓮種之上。瞬間,蓮種上青光大作。蘇墨明白那些海浪並不是真的海浪,而是無盡的靈力。

它們正在滋養蓮種。

嘭——

一聲輕響,那顆蓮種竟然瞬間炸開了。然後,它們便似星辰隕落一樣,散落丹海。

譁——

萬千星落!

方纔已經不知高多少萬丈的巨浪猛地化爲垂天的大雨,傾瀉而下。那一刻,蘇墨便感覺自己也隨之下落。

轟地一聲,丹海內又濺起無數浪花。

隨後,蘇墨的整個丹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急速地縮小。丹海的中心,則出現了一個飛轉的漩渦。

漩渦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深度越來越深。那便似一個無底黑洞,要把所有的海水都吞噬進去。

那個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

蘇墨只感覺自己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丹海之上,明瞭又暗,暗了又明,似乎那是一個個日升月落,無盡的晨昏。

歲月,永遠都這樣。

它,可以化爲剎那,也可以成爲萬年。因爲,曾有人說光陰並不存在。

最後,蘇墨的丹海竟然只剩下方丈大小,其間則是那幽深無比的黑洞。蘇墨感覺有些口喝,便似在沙漠中一般。

他的丹海,幾乎要乾涸了。

而此時,那黑洞已經不再旋轉。蘇墨想要掙扎一下,因爲他實在過於難過。他想要喝一口水。

他的整個人,似乎都要被抽乾了。

那個黑洞,什麼時候能填滿?

嗤嗤——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黑洞裡竟然開始向外噴濺水線。開始時,只有幾縷,然後漸漸成流。

汩汩——

水線變成了泉水,然後不停地上涌。一層又一層,疊加而上。泉水,向四外涌去。它覆蓋了整個黑洞。

黑洞不見了,只有帶着青光的一眼泉。

而且,那泉在不斷地升高,最後足足有七七四十九層,七七四十九丈。同時,蘇墨丹海正在恢復。

那一刻,蘇墨終於清醒了。方纔的飢渴感,亦漸漸消退。

轟——譁——

猛然,一團青光從泉水之中騰躍而起,直接竄起三丈高。隨即,它開始發芽,展葉,抽鞭,生苞。

那竟是一朵新的蓮。

蘇墨的心裡,猛地一顫。因爲,那一刻他突然便感覺自己整個人似乎獲得了新生一般。那朵蓮,屬於他。

那朵蓮花急速地生長。不過片刻,便已經開始綻放。

瞬間,萬道光華,映照整個丹海。

蘇墨的丹海以從未有過的速度開始擴展。大浪潮汐,如同開闢了新的世界。蓮藤搖曳,散出陣陣幽香。

無盡的香氣,在那大海之上飄散。那種香氣蘇墨聞過,他的丹海似乎正在形成一個新的香水海。

海上生蓮,蓮綴大海。

那是無比壯美的存在。

隨後,無盡的蓮力直接開始灌注蘇墨的四肢百骸。煉骨、洗髓、聚神。其實,那一切都是蘇墨曾經經歷過的。

但是,這一次完全不同。

蘇墨似乎邁過了一扇大門,進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名。準確地說,蘇墨曾經的一切修行都是一場甦醒。

因爲,他原本就是尊者巔峰境。

在一藏世界內的修行,對於他來說都沒有什麼新意。他只是把曾經的路再走了一遍,但是這一次不同。

如今,他終於實現了質的飛躍。

蓮境!

那是曾經在三界時,諸尊口中的尊者之上;那是在一藏世界知道蓮士存在以後,蘇墨便夢寐以求的境界。

那一刻,蘇墨的心與身都豁然開朗。

而此時,蘇墨不知過了多久,但是在李沐、王羽、沈冥看來其實只不過是一瞬間。白山令牌,一直散着炫目的光。

那些白光灑在蘇墨的身上。

他們不知道蘇墨的身上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隱約感到蘇墨的改變。因爲,此時蘇墨周圍的虛空都被一層似有似無的水汽籠罩。

他周圍的一切,都產生了特殊的變化。

“蓮氣!呵呵!”劍士第二李沐看着蘇墨周圍的光與水汽,苦苦一笑。他解釋不清那是爲什麼。

因爲,尊者巔峰到蓮境,其實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縱使,蘇墨有蓮種也不可能突變。

可是,他知道蘇墨化蓮了。

“魔君,你果然是有大造化者!”李沐長長地一聲嘆息。有些事,有些人就是這個浩宇的特殊存在。

其實,那一刻李沐還有一絲機會遁去。但是,他沒有選擇離開。

黑白劍士,擁有自己的信仰。他是一個殺手,也是一個劍士。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呼譁——

而此時,蘇墨已經睜開了雙目。他頭頂直接出現了一道光華。那光華,直衝星際。在星際間出現了一道蓮花虛影。

而整個琉璃白南星域,都能看見那道虛影。

呼——

再看,蘇墨的身形驟然一動。鯤魂刀,已經在他的手中了。如今的鯤魂刀,與方纔絕對不同。

刀芒騰然,白色火焰足有百丈。

劈!

蘇墨單手持刀,猛地一劈,直奔劍士李沐。

而那一刻,李沐竟然沒有躲閃。因爲,沒有殺死蘇墨,銀月仙劍碎滅的一刻,他的生命便失去了意義。

李沐含着笑,等着死亡。他知道,他必死無疑。

噗——

蘇墨沒有留情。因爲,這個人已經殺了他一次。李沐直接被劈爲兩半,瞬間散落爲星際的塵霧。

“唉!”

而此時,浩宇之內傳來一聲悲然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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