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費盡周折,終於在常德市內找到了宋銀花,卻又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釘子。王鯤鵬從宋銀花公司出來,就一直沒有說話。徐雲風和方濁知道王鯤鵬心裡十分的鬱悶。就缺了這麼一個,卻讓前期的準備都全部白忙活了一場。
王鯤鵬買了火車票,距離上車的時間還很早。三人就在火車站前的廣場上坐着等車。
“有沒有人能夠補上這個空缺。”徐雲風知道答案渺茫,但是還是終於把這句話問出來了。
“沒有了。瘋子。”王鯤鵬絕望的看着徐雲風,“我已經盡力了。”
“你一定還有辦法,”徐雲風說,“這不是該你說的話。你賭了那麼多次,只有一成的機會,你都能把握住。。。。。。。”
“是的,我一直在你們面前都是自信滿滿的樣子,”王鯤鵬看了看徐雲風和方濁,“每次我都是過了一關,又過了一關,可是你們從來不知道我心裡跟你沒有任何區別,但是我卻不能說出來。”
方濁輕聲說:“王師兄,會有辦法的。”
“我們在一起,經歷那麼多事情,每次我都必須做出志在必得的樣子,”王鯤鵬說,“可是我如果不這麼做,如果把內心的恐懼和對失敗的擔憂掛在臉上,那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
徐雲風看着王鯤鵬,這麼多年,到了今天,王鯤鵬才把吐露了他一直掩飾的內心,可見他真的是沒有任何辦法了。而且是卡在了最後一步。
王鯤鵬說完,跟徐雲風一樣,靠着牆壁,懶散的坐着,方濁也無法相勸。只能安靜的站在一旁。三人都看着眼前旅客,人來人往。茫然的無法面對今後的困難,也許張天然在某個地方知道了他們的困境,正在暗自鄙視吧。
三人一直等到了天黑。
終於進站的時間到了,王鯤鵬和徐雲風站起來,相互看了看,準備進站。就在三人拿着車票準備進站的時候。
徐雲風對王鯤鵬說:“王八,也許你又賭贏了。”
王鯤鵬沒有說話,他已經看到了宋銀花從火車站的另一頭從進站口走了過來,一直走到了王鯤鵬的面前。
“兩件事情,”宋銀花說,“你們得答應我。”
王鯤鵬看着宋銀花,知道這兩件事情一定是十分的艱鉅,但是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選擇?
“第一件事情,”宋銀花說,“魏如喜養的銅屍,都得封印起來,埋到地下。”
王鯤鵬猶豫很久,“這事魏家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我實在是無法現在答應你。”
“我的意思是,到時候我跟魏如喜交涉的時候,你不能插手。”宋銀花說。
王鯤鵬搖頭,“我做不到,如果你真的和魏家老爺子交涉,我還是會從中斡旋。”
“那就是沒得談了。”宋銀花說。
“你進來,我們卻要得罪魏老爺子,”徐雲風說,“他退出,對我們來說,結果都一樣。”
“我說的不是現在,”宋銀花說,“而是以後呢。”
“我沒明白你的意思。”王鯤鵬問宋銀花,“以後,我們可能都沒有以後了。”
“魏如喜一把老骨頭,本來也沒什麼日子好活了。”宋銀花說,“但是他有個姓何的傳人,以後會接手他的銅屍。”
“你的意思是要把這個恩怨留給後人來解決。”王鯤鵬終於聽明白了,“你一個長輩,要去對付何重黎這個後輩?”
“我沒說我來,”宋銀花說,“這就是第二件事情,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傳人。”
“這個事情,我怎麼能幫得上你?”王鯤鵬問。
宋銀花把眼睛看向了方濁,看了很長時間。
王鯤鵬說:“方濁是清靜派的司掌,而且她還要在老嚴的研究所。。。。。。”
“我答應。”方濁打斷王鯤鵬,對着宋銀花說:“就這樣了。”
王鯤鵬和徐雲風看着方濁,方濁卻不理會二人,對着宋銀花說:“七星陣後,我如果能活下來,一跟着你回到這裡,我替你向魏家爲難。”
宋銀花終於露出了微笑,遞給了王鯤鵬一個名片,“陣法佈置的時候,你給我打電話。我答應過你,一定會還你的人情。”然後轉頭離開。
王鯤鵬和徐雲風、方濁上了火車,方濁沒有對王鯤鵬有任何解釋。而王鯤鵬和徐雲風買了兩瓶白酒,在車上喝了個爛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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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車左明三一右明五五
黎先生告訴葉珪,黃筠是當今的鹽運使,富可敵國的時候,葉珪懵了。
他完全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和黃筠打過什麼交道,而且父親生前也沒有提起過和什麼鹽運使有過往來。
葉珪是個不能白白收人恩惠的人,於是立即去鹽商何暮春的府上拜訪。何暮春看見葉珪來訪,立即好生招待。把葉珪帶到了花廳。
何暮春和葉珪坐在花廳飲茶,何暮春詢問葉珪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沒有置辦齊全,還是有什麼其他的要求,儘管說出來,他一定照辦。
葉珪搖頭,然後對何暮春說:“我只想知道黃大人爲什麼要對我如此厚待。”
“這個,我也跟你一樣,毫不知情。”何暮春說,“這蘇州城裡,無數人都想要結識黃大人,可黃大人從來沒有這麼關照你。”
“我父親說過,”葉珪說,“福與德相配。天下沒有無端的得到天大的福分的道理。”
“黃大人果然沒有猜錯,”何暮春說,“他對我說過,如果你一定要來詢問他爲什麼要幫你,就給你看一樣東西,如果你不來,那就罷了。。。。。。可是你還是來了。”
“是個什麼東西?”葉珪追問。
“不是一個好物事,”何暮春說,“黃大人一再囑咐,你不問,我一定不能告訴你。”
“既然黃大人給我錢財,”葉珪說,“那麼他這麼囑咐你,也一定想得到我會來追問。”
“我倒是跟你一樣,一直奇怪,”何暮春說,“你年紀輕輕,是不可能結識黃大人的。但是他爲什麼會如此看重你,你仔細想想,有沒有遇到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情?”
葉珪仔細回憶,自己在牢獄裡遇到過那個藏醫,但是藏醫身陷囹圄,不可能和外人接觸,後來又遇到了五通,五通被金山寺老僧抓走,更不可能和黃大人有什麼關聯。
想來想去,葉珪慢慢對何暮春說:“在黃大人找到我之前,我曾經救過一人的性命,那人身中蠱毒,被腦袋裡的絲蟲作祟,墮入水中,被我拉起來。並且救治他的蠱毒,卻不能根治。”
何暮春頷首,“看來你救的那個人和黃大人有莫大的淵源。這事情本不該我知曉,現在我就帶你去看看黃大人留給你的東西。”
何暮春說完,立即帶着葉珪走到花廳下的地窖。葉珪走下去之後,發現地窖裡冷風襲來,寒冷刺骨。看到何暮春點燃了火折,地窖全部是厚厚的棉絮和稻草。
地窖很深,何暮春彎腰,從地窖下的一個木板孔洞裡,慢慢向下爬去。何暮春的聲音從下方傳來,“葉先生小心,這是一個竹梯。”
葉珪摸索着慢慢從竹梯爬下去,終於落到了地面,腳下一滑,手扶在牆壁上,手掌一陣徹骨的寒冷,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地窖是何府專門用於儲存冰塊的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