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蜂毒人貪婪的神情落在白解眼中,讓他不由送了口氣,看來,瓜瓜指點的方法,很是奏效,這魔蜂毒人,真的對靈晶這種珍稀材料極爲看重。
魔蜂毒人收回自己貪婪的目光,眼珠滴溜溜地轉着,朝着白解身上上下打量,瞧見他身上略有血跡之色,瞳孔微微一緊。
稍後,這魔蜂毒人像是把白解當好哥們一樣,胳膊搭在白解肩上,將他給拉到一邊去,避過了其他魔蜂毒人和瓜瓜他倆的視線,口氣諂諂地說道。
“這位人類兄弟,你確定,只要我放你們過去,送你們一隻船,你就會把這幾塊靈晶給我?”
聽到這魔蜂毒人動了心,白解連忙應道:“當然,只要您能說到做到,這幾塊靈晶現在就送到您手上。”
說完,白解直接將靈晶往這魔蜂毒人懷裡塞,生怕它臨時起變故。
這魔蜂毒人可寶貝着這些靈晶,將它們一把收回懷裡,嚴嚴實實地藏在懷中隱秘地方,一點也不客氣。
收完靈晶,魔蜂毒人臉上露出滿意笑容,高興地拍着白解肩膀。
“你,很不錯!我同意了,這是我的令牌,等下你們去到淵河旁邊,找守在淵河旁的士兵,交出我的令牌,取一條小船就行。”
這魔蜂毒人竟頗爲大方,果斷地答應了白解的要求,還將隨身令牌交到白解手上,並告訴他如何使用。
拿着令牌,白解有些迷糊,不敢相信這魔蜂毒人竟然這般輕而易舉地就將他們放過,但看着手中黑褐色的古質令牌,白解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得到了好處,這魔蜂毒人便不打算在此停留,它朝着四周魔蜂毒人發出“唆唆——”的口令,這些魔蜂毒人在它一聲令下,立刻步伐嚴明地退回黑漆漆地樹林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它最後又拍了拍白解的肩膀,發出嘿嘿笑聲,腳下一動,往後一閃,身影也消失在了樹林間。
先前人頭攢動的林地中,此時只剩下白解他們仨,四周靜寂一片。
緊張的心神慢慢放下,白解抹去額上的汗珠,邁着步子,回到了瓜瓜身邊。
瓜瓜瞧着白解心神初定的樣子,自誇地說:“怎麼樣,你瓜瓜大人我的方法很奏效吧。這些魔蜂毒人與外面人類有着緊密聯繫,它們對於各種人類社會中的珍稀物品,和人類一樣需求巨大。對於某些特殊物品,可能比人類還要貪婪許多。”
瓜瓜大言不慚地點出魔蜂毒人的貪婪特性,連帶着,還將人類也說得貪婪無比。
白解身爲人類,聽着瓜瓜的話,頓時感到有些不舒服,剛想要反駁兩句。但又想到過往遇到過的許多貪婪之人,又不由得泄氣,無話可說。
顧施施可不像白解這般,她倒對這些魔蜂毒人十分欣賞。
“想不到這種魔蜂毒人,把人類的貪婪學得像模像樣,還喜歡欺軟怕硬!呵呵,真有意思!”
聽到顧施施的話,白解感到略有詫異,這魔蜂毒人,竟然挺對她的胃口。
此時,瓜瓜已經感到身體隱隱開始發生異變,沉重感漸升,它急切地朝白解喊道。
“快把我放到你背上去,我們趕緊去到淵河旁,趁零時未到,快速離開百毒深淵。”
瓜瓜的喊聲喚起了白解的緊張,瞧見瓜瓜急迫的神色,白解趕緊蹲下身子,將瓜瓜放回背上。
這一次,可令白解大驚失色,瓜瓜這小小的身軀,竟又重上了幾分,白解聚起全身力氣,才站立起來。腰部止不住地半彎着,隱隱打顫。
籲聲不斷傾吐,白解全身青筋暴起,汗如雨下,雙臂死死地託着瓜瓜的身子。
瓜瓜看到了白解拼盡全力的樣子,這時可顧不上同情,它指着淵河的方向,朝白解喊着,讓白解趕緊朝那邊前行。
“那邊——!”
白解猛地衝了出去,一步一個腳印地朝淵河跑去,落下的腳印,竟深陷泥土幾寸,越靠近淵河旁,白解的腳印,陷得越深。
終於,白解他們仨鑽出了樹林,來到了火光明亮的淵河旁,淵河旁恰有一個小碼頭。
碼頭上火光沸騰,插滿了各式火柱,一些身着制式鎧甲的魔蜂毒人,正舉着火把,在碼頭周圍警戒巡邏。
聽到白解他們突然發出的聲響,四周肅靜的氛圍被瞬間打破,兩隊幾十個魔蜂毒人,立刻衝將上來,將他們團團包圍,將白解他們攔在了碼頭外面。
頓時場面一片劍拔弩張。
瞧着這羣強壯的魔蜂毒人,看見它們鋒利且泛着紫芒的尖銳利刃,白解想起先前魔蜂毒人的話,趕緊將身上的黑褐色令牌亮了出來,對着它們不住揮動。
令牌立刻奏效,一位掛着披風的魔蜂毒人,從魔蜂毒人羣中,大步走了出來。
它語氣粗猛,高聲問道:“你怎麼有令使大人的令牌,你們是什麼人?”
白解小步上前,對着這魔蜂毒人,一口回道:“我們,我們是誤入百毒深淵的人類,碰巧遇到這位令使大人,它看我們可憐,於是決定送我們一條小船,讓我們順着淵河離開百毒深淵。”白解複述着耳邊瓜瓜的話,複述得有模有樣。
這位身着披風的魔蜂毒人,圓滾滾的大眼,冰冷地打量着他們仨,目光像刀光一樣讓白解心底隱隱生寒。
忽然,這魔蜂毒人緊繃的臉,鬆了下來,竟露出和睦的笑臉,對着白解他們隨意說道,大眼慢慢地眯成了兩條細縫。
“原來如此,既然你們有令使大人的令牌,那就是我們的朋友。船的事情,好說,我們這裡,船多得是!要不要我們先款待你們一下,略盡地主之誼,我們魔蜂一族,最喜歡款待人類朋友了!”
聽到這魔蜂毒人熱情的話語,白解大感意外。想不到只聽完自己一番簡單解釋,這魔蜂毒人,就相信了自己的話,還打算熱情款待他們,真是讓白解感到有種匪夷所思。
幸好,白解知道,這時候可不是享受盛情款待的時候,他趕緊婉拒了這魔蜂毒人的邀請。
“不用,不用,我們怎麼能打擾你們。只要給我們一條小船,讓我們離開就行。”
聽到白解客氣地拒絕掉自己的邀請,這魔蜂毒人也不生氣,只是臉上露出了惋惜之色,接着,它朝身旁的魔蜂毒人士兵命令道。
“你!趕緊去給這幾位人類朋友,將我們最好的那一條小船給開出來。記得,一定要是我們最好的那條小船!”
它對着這位魔蜂毒人士兵,再三叮囑。
這位魔蜂毒人士兵,樣子看上去分外機靈,眼珠子總是在滴溜溜地亂轉。它立刻明白了隊長的意思,應下命令後,一溜煙地,快速朝碼頭那邊跑去。
“明白了,隊長!”
瞧見這魔蜂隊長竟如此好客,白解心中不由地對它生出一絲好感。
雖然這位魔蜂隊長不是人類,但它可比一般人類要熱情得多,與先前品性貪婪的那位魔蜂毒人相比,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看來,即便是毒人中,也會有着品性不錯的毒人,或許,只是很難遇到罷了。
就在白解這般遐想的時候,在不遠處的淵河上,忽然傳來一陣船嗚嗚開動的聲音,聲音漸漸接近白解他們。
未幾,一條長不過五六丈的銀色金屬小船,停在了不遠處的淵河邊上,那位長相機靈的魔蜂毒人士兵,從船上跳了下來。
它快步回到魔蜂隊長旁,低頭回復着命令,低下頭的瞬間,一道詭異的目光,與魔蜂隊長隱隱交流。
“回隊長,我已經把船開出,請下達後續命令。”
魔蜂隊長拍了下它的肩膀,滿意地說。
“幹得不錯。你回到隊伍中去吧。”
魔蜂士兵立刻回到隊伍之中,隱入了人羣。
白解發現這個魔蜂隊長,對手下的士兵也是如此客氣,更是高看了它一眼。
這時,魔蜂隊長轉頭看向白解他們,一臉和氣地問道。
“這艘船如何?這艘船,船體採用無隙精金,由精工秘製而成,配備高功率能量加速器,行在淵河之上,暢通無阻,奇快無比。”
白解一邊聽着魔蜂隊長的話,一邊打量着船體。蹭亮光滑的金屬外殼,流線狀的船體外形,看上去科技含量十足,價值也非比尋常。越看,白解越是滿意。
“就它吧,我們對它非常滿意。”白解一口應下,生怕魔蜂隊長將小船換掉。
魔蜂隊長咧着笑臉,單臂指向小船,對白解他們說道。
“請!你們現在就可以登上去了。”
白解毫不客氣,一馬當先地走在了最前面,想要第一個登上小船。
剛路過魔蜂隊長身邊,白解心神一動,側過腦袋,眼睛對着魔蜂隊長窄細的雙眼,誠心致謝。
“您是個值得尊敬的魔蜂毒人,感謝您對我們的關照。”白解語氣十分誠懇,謝意滿滿。
魔蜂隊長微笑着,謙虛地迴應:“不用客氣,我們魔蜂毒人一直都是人類的朋友。”
說完,白解心滿意足地跟上前方的瓜瓜和顧施施,踏上了小船硬邦邦的金屬地板。
登上小船不久,小船的頭部,便亮起了一道微光。
微光漸漸明亮,化作指路明燈,指向着遠方。過了一會,在一羣魔蜂毒人的注目下,銀色小船,像銀光利劍一般,劍刃錚錚出鞘,衝入淵河深處。
銀色小船消失不見,一羣魔蜂毒人重新恢復了肅靜巡邏的狀態,只有兩個身影,跫然立在陰寒無比的淵河旁。
“你手腳都做好了吧?”魔蜂隊長陰森森地說道,臉上再不見一絲平和之色。
“當然,隊長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每次令使大人送來的肥羊,我們不都手到擒來,輕鬆拿下,這次估計又能狠狠地賺上一筆。”長相機靈的魔蜂士兵,拍着自己的胸脯,神色輕鬆地應道。
“不過,這次,我們還要把一半收入都交給令使大人嗎?每次這種苦活累活都是我們幹,它只用在後面躺着數錢,是不是有點太不公平了!”
稍後,魔蜂士兵向魔蜂隊長髮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滿,言語中多有憤懣。
“哼!誰讓它是令使,這事不用多說了,事成之後,給它一半就是。“魔蜂隊長壓下了魔蜂士兵的不滿。
魔蜂士兵神色略有不甘,但官大一級壓死人,見魔蜂隊長不願與令使大人起衝突,它也只能將不滿藏迴心中。
它卻不知道,魔蜂隊長此時心中所想。
嘿嘿,加上這筆收入,已經差不多夠升遷令使的花費了。這時再與別的令使起衝突,那我不是傻帽嗎!還是早日將錢財上供給主事大人,謀得令使職位,纔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