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地怨獸看着疾馳而來的赫赫刀芒,一時沒反應過來,沒想到這個隱藏實力的人類男子竟會突然朝自己攻來。
直到裂天刀芒到了身邊,淵地怨獸才揮舞着無數粗壯觸手,交相結織,組成了一道通天巨棒,揮動着迎上裂天刀芒。
刀芒與巨棒激烈相碰,發出劇烈聲響,那激射四濺地能量餘波,將四周幾百丈的淵河河水,給生生地震開。
幽深的淵河,一瞬間像是被挖出了個無底大洞,空蕩蕩地直通河底。
河底顯露出來了奇異的陸地,陸地上排列着一座座連綿的小山丘。
裂天刀芒在與巨棒激撞之下,生生地停住了前進的步伐。看樣子,似乎被淵地怨獸觸手結成的巨棒抵擋住了。
發現刀芒被淵地怨獸抵擋住了,白解愣了一下,粗粗的眉毛微微收緊,額頭上皺起了幾條細紋。他剛纔在那股奇異意識的驅使下,隨手揮出了聲勢浩大的一刀,本來他還滿心期待,按先前刀芒的威力,應該能將淵地怨獸輕易擊敗。卻沒想到,自己似乎高估了刀芒的威力,同時也低估了淵地怨獸的實力。
這淵地怨獸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實力強大!
隨着淵地怨獸全身勁力地強力凝聚,在它一聲強烈地高吼後,通天的巨棒,“轟——”的一聲,將裂天刀芒完全擊碎,混亂地能量餘波朝着白解襲來。
同時,淵地怨獸的身體完全地從淵河中升了出來,像羣魔亂舞一般,無數條長達百丈的黝黑粗壯觸手,在半空中狂亂舞動,滋滋作響,聲勢格外逼人。
盯着襲來的能量餘波,在奇異意識的驅使下,白解單手平推向前,掌心朝外,像是對着那些混亂的能量餘波發出了一個禁止通行的命令。
白芒從掌心亮起,構成一層薄薄的白色光罩,擋在了白解身前。
猶如令行禁止一般,光怪陸離的混亂能量餘波,襲到白色光罩前面的時候,便瞬間平息了下來,朝着四下緩緩散去,對身處光罩內的白解沒有造成任何威脅。
瞧見能量餘波被白解輕易擋下,身形巨大的淵地怨獸,終於將白解真正的當成了大敵,一雙邪異的紅芒大眼,牢牢地盯住了白解的身子。
它要爆發自己全部的力量了,就是不知道這人類男子小小的身軀,能不能承受下來。
只見這片天地風起雲涌,呼嘯驚鳴,淵地怨獸的全身,浮出了濃密的紫色電光,電芒炸閃,在身體的表面閃爍跳動,淵地怨獸的身子彷彿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放電體。
它那根將白解刀芒轟碎的通天巨棒,更是凝聚了無比緻密的耀眼紫色電芒,給巨棒添上了一份浩大聲勢。
瞧見淵地怨獸這不同尋常的模樣,白解的心,提了起來。本能地將雙臂架在了身前,來抵抗淵地怨獸的攻擊。
倒沒想到,淵地怨獸的攻擊瞬息已至。
白解忽然感覺渾身彷彿變得沉重無比,體內殘留的血液再次出現了不受控制的現象。身子一晃,白解的身軀憑空飛了出去,直直地朝着那通天巨棒高速地飛去,眨眼間,就飛到了巨棒前方。
白解楞得一驚,還沒弄清楚怎麼自己的身體又像磁鐵一般飛了出去,眼前已經是遮天蔽日的黝黑巨棒的恐怖黑影,巨棒上滋然的紫色電光,離自己的皮膚僅僅剩下幾尺距離,那近在咫尺的恐怖能量波動,頓時讓白解感到毛骨悚然。
這淵地怨獸的詭異能力,又讓白解吃了大虧,這時,白解只能將希望寄託於腦海中的奇異意識了。
像是山崩一般,通天巨棒裹着恐怖電芒,從天而降,筆直地朝着白解重重地揮下。
巨棒的氣勢甚是驚人,棒未至,勢已到。
那股山崩般的氣勢,壓迫得四周的淵河河水,轟然地朝着兩旁挪去,一道寬達幾十丈的巨大豁口,在淵河上驀然顯現,無比驚人。隨着巨棒的壓下,豁口變得越來越寬,淵河中河水被移開的地方也變得越來越多。
淵河都遭受到了如此巨大的聲勢威壓,身處巨棒正下方的白解,又怎麼會好受。
巨棒剛一揮下,白解全身的皮膚,就瞬間破裂,皮膚中無數細小的血管,全都崩裂開來,將血管中殘留的血液都給爆了出去。
白解想要竭力地躲開巨棒,但身子骨又失去了控制,他連手指的輕微支起都無法做到,只能瞟着上方,眼睜睜地看着山巒般的黑影快速地朝自己壓下。
同時,白解的全身骨頭在顫抖作響,骨頭之間,激烈地碰撞着。隨着巨棒距離白解越來越近,白解體內一些比較脆弱的骨頭,已經抵抗不住巨棒的赫赫威勢,開始連根斷裂,斷裂的聲音格外滲人。並且,骨頭斷裂的聲響越來越多。
“咚——”
通天的巨棒,毫無疑問地正中白解的身子,發出了一道極其輕微的悶響,彷彿一根粗大的木棒不小心碰到了一顆小小的石子。
白解毫無抵抗,在巨棒剛碰到白解的時候,白解便全身骨頭寸寸斷裂,血肉無比模糊,體內殘餘的鮮血也被迫噴濺了出來,血濺當場。像是半死之人受到了狠厲的棍刑,白解的模樣悽慘無比。
“啊——”
一聲通徹這片天地的痛喊,從白解嘴裡發出,像個被人隨意拋棄的娃娃,白解的身子從巨棒下激射飛去,化作一道影子,朝下飛向淵河深處。
“哐——哐——”
白解的身子激烈地撞到了淵河底部奇異陸地的山丘上,撞得哐哐作響。
痛入骨髓的劇痛涌滿了白解的心頭,讓他整個人不由得陷入了劇烈的痛苦中,沒有任何餘力去想其他的東西,整個意識變得呆滯無比。
瞧見這隱藏實力的人類男子,被自己一招全力揮使的通天棒,輕易地擊敗,打得一副不成人形的樣子。淵地怨獸心裡充滿了自傲的感覺,擡起通天棒,對着天空不住揮舞,完全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哼!這小小的人類男子,竟敢與強大的千指魔尊爲敵,真是大大的愚蠢,不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自己以後還如何出去混!
可惜了自己那幾十根手指,等下自己要把這個人類男子的骨頭,好好地融入新手指中。
千指魔尊心氣通暢的想着,如死屍般躺在山丘上面的白解,好像已經成了它的盤中菜,任它宰割。
此時,白解無力地躺在山丘上,意識萎靡到了極點,彷彿就要立刻熄滅,即便是那股奇異的意識,也變得暗淡虛弱,不再有先前的宏大威勢。
無比的黑暗再次襲入了白解的腦海,讓白解隱約感覺到,自己這次似乎真正要死亡了,永遠地陷入黑暗之中。
一時之間,身體的劇烈痛苦隱隱從白解的腦海中離去,白解貌似將肉體上的感覺放下了。他閉着雙眼,思緒萬千,似乎有種迴光返照的感覺。
自從他突然來到這個陌生世界,就好像一直在奮力地朝着前方奔跑。
逃避訂婚,逃避追殺,逃避戰鬥,逃避自己的內心!
一直跑呀跑呀,跑呀跑呀,不是在準備着逃跑的計劃,就是正在逃跑的路上。
跑得越來越遠,也跑得越來越累,越來越看不見前方。
即便這樣奮力地跑,他最後還是沒有跑到合適的地方,落得這般重傷垂死的田地。
他馬上就要死了。
在哪死的不重要,被誰殺死的也不重要,他只希望,如果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當他的靈魂去到另一個世界後,他能從此不再逃避,徹底正視自己的內心,直面所有艱險!
不知道,這個願望能不能實現。或許,只是臨終之前的美好祈願吧!
白解的思緒紛飛,轟鳴的水聲作響。
轟隆的波濤聲在白解耳邊響起,失去千指魔尊的通天棒的赫赫威壓,滔滔的河水將要重新灌滿這個巨大的豁口,順便地,把躺在淵河深處的白解徹底淹沒。
千指魔尊饒有興趣地盯着淵河深處,想要看着白解被陰寒且劇毒無比的淵河河水,徹底淹沒的樣子,它很期待看到白解血肉模糊的身體被河水慢慢腐蝕的過程。
這片紫氣環繞的淵河地帶,此時,就只能聽到滔滔河水洶涌回灌的劇烈聲響,無論是白解,瓜瓜,顧施施,還是千指魔尊,都沒有了動靜。
所有人,彷彿都在等待着白解被河水徹底淹沒。
直到,一縷無比通透的細小刀芒,彷彿離天之箭,透地之戟,眨眼間從淵河深處驚然劃出,貫穿了這片淵河地帶,貫穿了瀰漫的紫氣,貫穿了一旁氣定神閒的千指魔尊。
“呲——呲——”
一道道不同尋常的割裂聲從千指魔尊龐大的人形身軀身上冒出,聲音越來越響亮。
千指魔尊好像變成了一座黑黢黢的怪物雕像,對於身上的異常聲響沒有任何反應。
它山巒般高大的腦袋,從額頭中央,慢慢地分裂了開來,一道細小無比的刀痕,從分裂處隱隱可見。
分裂的動靜變得越來越大,從腦袋到胸口,再到下半身,整個身子轟然地分裂成了對應一致的兩半。猶如河水急涌一般,巨量的腥臭紫血,從千指魔尊分裂的身子上激涌而出,散作傾盆大雨,漫天飄散着千指魔尊的血雨,場面頓時一陣驚異。
先前聲勢如此恐怖的千指魔尊,竟然眨眼間,毫無反應地,死在了一縷細小的刀芒下面!
這縷從淵河深處驚然劃出的刀芒,威力恐怖如斯!
隨着千指魔尊闔然死亡,陷入半昏迷狀態的瓜瓜和顧施施正好從千指魔尊無力的觸手中,掉落了出去。
兩人軟弱無力的身子,自由地落向了陰毒的淵河中。如果落入了淵河中,以兩人現在的狀態,他們根本抵禦不了淵河的腐蝕,下場肯定凶多吉少。
但就在兩人的身子將要碰到漆墨般河水的瞬間,一個令人無比意外的身影,將他倆抱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