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貪婪商會對你的好感度,降低至“敵對”層次。】
意料之中的結果,並不被餘燼放在心上,反正雙方本來就是不死不休,大不了以後不做生意,專心打劫就好了。
相比於微不足道的損失,餘燼更在意此次南下的收穫。
首先是從飲海副會長那裡,敲來的三千塊貪婪信仰石,雖說只能摺合爲三百點信仰之力,但好歹能多一次信仰超燃,另外,鑑於血色筆靈工作熱情依舊高漲,雜七雜八的繪製材料也搞到一大批,總價接近一萬貪婪信仰石,不算小數字了。
接下來是暗夜牧神會的友誼,暗夜之地的特殊區位,意味着苦難之路繞不開它,在餘燼的計劃中,提前和暗夜之地打好關係,會讓未來的許多行動,變得事半功倍。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便是明日邊緣半賣半送的祖龍核心,愚者先生非常慷慨,完全沒有毀約的意思,但有一個要求是,餘燼必須親至地上神國,才能拿到屬於他的第七顆祖龍核心。
“這是真的被逼急了啊……”
餘燼清晰的感受到了,造物主和愚者先生的決心,祂們兩個都是人中之龍,結果被至高存在狠狠地坑了一把,肯定咽不下這口氣,本來想漸漸脫離地上神國的餘燼,也被搞得來了興趣,想看看兩位大佬,究竟要如何回擊至高存在。
一行人功成身退後,暗夜牧神會便進入了戒嚴狀態。
不朽層次的長眠暗夜,儘管引而不發,只做威嚇之用,卻也讓暗夜牧神會憑空耗費大量資源,再加上招惹到了貪婪商會,必須嚴陣以待。
暗夜牧神隱入黑暗監察四方,繼續讓暗夜侍者代爲招待餘燼等人。
“狂醫閣下名不虛傳,多虧你鼎力相助,主祭才能順利歸來。”
暗夜侍者的態度比行動之前,又熱情了許多,貪婪商會可不是小角色,整個苦難罪域沒有多少勢力肯蹚渾水,雖說暗夜牧神的長眠暗夜,是迫使貪婪古神低頭的主要力量,但餘燼等人發揮的作用,絕不容忽視。
“呵呵,侍者與其謝我,不如感謝愚者先生,正是祂聽聞暗夜牧神會有難,才叫我出面。”餘燼按照任務要求,把功勞推給了明日邊緣,而後對暗夜主祭說道,“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主祭能否答應?”
“請說。”
方纔獲救的暗夜主祭,面色蒼白,氣息虛弱,本就白皙的皮膚,竟是有透明化的跡象,看起來愈發楚楚動人,任誰見了,都不會疑惑貪婪商會,爲何要秘密將她抓走。
“不知主祭在受困期間,可否探聽到鐵拳與原罪種子的情況?”餘燼問出了他最爲關心的問題,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苦難之路的最終對手,必須要重視起來。
暗夜主祭凝眉沉思,緩緩說道:“陷落貪婪商會後,我被種下色孽種子,關於囚室之中,幸好暗夜禱文,擁有清心寡慾之能,才讓我一直壓制色孽種子。”
說到這裡,暗夜主祭的血色瞳眸,望向餘燼:“在此期間,鐵拳探視我的次數屈指可數,幾乎一言不發,不過通過他身上的氣息,我可以判斷,貪婪種子與暴食種子,已經成功孵化,暴怒與傲慢的慾念波動,也有所顯現,嫉妒、懶惰以及因我廢除的色孽種子,可能還未找到施種者。”
“這麼說來,原罪種子的孵化進度,快要過半了……”
餘燼沉吟一聲,想到利用缺失是施種者下手,埋伏鐵拳一波,但考慮到貪婪商會底蘊驚人,並且還有六眼教會這一強力盟友,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施種者的問題,便只能作罷。
世界大勢演變至今,至高劇本中的很多劇情,已經偏離了原有軌道,走上苦難之路的餘燼,比同時期的苦難教皇強大太多,但同樣的,原罪古神也找到了更加合適的寄生者。
結束與鐵拳的會面之後,餘燼總覺得,這位出身至高存在本體世界的強大人物,會爲他帶來不小的麻煩。
不過餘燼有信心,走出苦難教皇,不曾走出的那一步。
“放心吧,有我在,精神意志永遠不會成爲你的弱點。”木偶少女輕聲說道。
“嗯,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
餘燼微微一笑,突然接到便宜老師的意念傳訊,便立即起身,向暗夜牧神會告辭。
暗夜侍者幾番挽留未果,便親自相送,見餘燼等人消失在陰影位面中,這纔對血目出神的暗夜主祭,感慨道:
“爲了你的事情,牧神向各大天外陣營申請援助,也存着藉此接觸天外來客的意思,事實證明,天外來客是可以合作的,能讓我們在亂世之中繼續立足,但是比起愚者先生與明日邊緣,我反而覺得,狂醫餘燼和他背後的童話樂園,更具投資價值,不知神女,意下如何?”
“嗯。”暗夜主祭回答得有些漫不經心,視線依舊望着餘燼等人消失的地方。
見狀,暗夜侍者調笑道:“神女不會是因爲英雄救美,便傾心狂醫餘燼了吧?”
暗夜主祭緩緩搖頭:“侍者誤會了,我對陰影女士的關注,比狂醫更多,既然侍者有意聯手狂醫,那麼就由我來接觸陰影女士吧,暗夜、陰影,同源同屬,深度接觸後,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
餘燼遠去暗夜之地,搭救暗夜主祭一事,被拾夢者強行壓下,所以這一次的風頭,沒讓他獲得更多的專屬信仰。
阿難之所以召見餘燼,便是因爲感受到了神教內部的離心離德,已經到了無法坐視的地步。
山腹神廟中,阿難靜坐在神像之前,面色悲憫。
成神之後的他,好像比從前更要悲觀,令空曠無比的神廟山腹,充斥着蒼涼感。
“坐。”
見餘燼快步走到近前,阿難示意弟子坐在身邊,不過木偶少女卻是悄悄提醒,那座憨態可掬的拾夢神像,有了動靜,顯然是夢境主宰在暗中窺探師徒會面。
這一點,自然逃不過阿難的眼睛,但他並未表態,只是對餘燼問道:“此去暗夜之地,可助暗夜牧神,解救了暗夜主祭?”
“是的,老師。”
“好,暗夜牧神會曾經是拾夢神教,君臨古神世界的左膀右臂,而今神教百廢待興,更加需要暗夜牧神會的幫助,有你代爲師出面,同暗夜牧神提前接觸,真是辛苦了。”阿難看着餘燼,輕輕點頭。
餘燼動了動嘴脣,知道便宜老師擺出公事公辦的姿態,是爲了調和矛盾,撇開愚者先生的存在,極力把餘燼和拾夢者擺到相同立場。
沒有了利益衝突,矛盾自然煙消雲散,但餘燼很想說,事情真的沒有這麼簡單。
不過話到嘴邊,他還是選擇改口:“這是我應該做的,學生身爲拾夢信徒,理應爲老師分憂。”
拾夢者似乎還算滿意餘燼的回答,長鼻神像愈發活靈活現。
阿難隨即說道:“神教順利接手雷鳴之地,你功不可沒,暴怒雷靈淨身出門,全賴你的神勇表現,說吧,可有想要的獎勵?雖然以你的境界,神教能給你的不多,但爲師會向偉大的夢境主宰,盡力求取。”
聞言,餘燼驀地眉頭一挑,尋思着,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
餘燼猜到便宜老師不會讓自己吃虧,但正如阿難所說,以拾夢神教的現有家財,他能看上眼的很少,要是開價太高,弄不好還會惹怒拾夢者,白瞎了便宜老師的一片苦心。
恰在這時,耳邊響起傳音——
“極光。”
餘燼眸光微亮,隨即說道:“雷鳴之地一戰,學生消耗過度,懇請老師向主宰請願,允許我藉助極光城的信仰之力,恢復力量。”
信仰之力,是永不過時的硬通貨,此刻有機會薅極光城的羊毛,不薅白不好薅。
暗中偷聽的拾夢者,其實不太願意,讓餘燼享用祂的專利品,但鑑於餘燼確實是剛剛爲拾夢神教,立下了汗馬功勞,便選擇繼續保持沉默。
沉默,代表着默認。
阿難鬆了口氣,臉上難得的浮現笑意:“好,偉大的夢境主宰不會虧待有功之人,想必你的要求,會得到滿足。正好,酷寒之地漸漸遠離神教中心,你便替爲師北去,到極光城、海寒島與熱泉地堡,宣揚神教豐功,聚攏民衆信仰,順便巡視邊境,以免被外敵入侵。”
“是,老師。”
餘燼果斷點頭,正好現在,也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他便答應故地重遊,放鬆一回。
阿難示意餘燼稍候,向夢境主宰提出請求,儘管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該走的程序,該盡的禮數,一個都少不了,片刻之後,神像顯聖,拾夢者假模假樣的誇讚了餘燼一通,同意他暫且動用極光城的信仰之力。
塵埃落定,餘燼隨即向老師告退,和陰影女士一道,趕赴酷寒之地,到除神奴聚落外的冰川三城,宣揚拾夢神教近來的豐功偉績。
這種工作,按理說是比較枯燥的,但當餘燼偷樑換柱,把吹噓主體,從夢境主宰換成自己後,情況就好了很多,看着專屬信仰緩緩增加,他的勁頭也變得更足。
至於薅羊毛撬牆角什麼的,餘燼斷然不會有半點心理負擔,反正事情本來就是他乾的,擺事實講道理,他理應享受這份榮耀。
第一站熱泉地堡,大獲成功,第二站海寒島,同樣如此,但當餘燼進入冰川深處的極光城,準備召集人手舉行信仰儀式的時候,卻竟然真的發現,苦難之地有外敵入侵的跡象!
“老師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才讓我來的。”
餘燼若有所思,在木偶少女的指引下,遁入極光城外的羣山之中,瞬間擊殺了一頭,不應出現在陸地上的海洋產物。
“魚鰓、大眼、藍色鱗片,這貌似寒光魚人的種羣特徵,嘖嘖,我就知道巨噬神子的仇,不會輕易了結,沒成想寒光古神居然打上了信仰源地的主意!”
“你要怎麼做?”陰影女士清冷問道,“去海底打架麼?”
“我剛剛纔從罪域北方打到罪域中部,真沒精力,再打去原生海域?”
餘燼確實是不想打個沒完沒了,寒光古神的實力,不見得強於貪婪古神,但絕對超過暗夜牧神,如果和寒光魚人全面開戰,說不定一幫海產,真能在陸地上稱王稱霸。
這不符合餘燼的計劃,所以他決定找人解決,借用信息網絡,聯繫上了久違的老朋友。
“倒吊人閣下,近來可好?”
“你說呢?”
“哈哈哈,要我說,沒死就好!”
倒吊人的所作所爲,差不多是實質性的背叛了愚者先生,再加上背叛了至高存在的魚人之神,事後陽鰓魚人沒被滅族,屬實應該根燒高香。
“哼,有話直說,老夫沒時間和你浪費。”倒吊人的脾氣很暴躁,沒辦法,糟糕透頂的處境,實在是無法平靜對待。
“我先問問莫格爾的情況,他應該沒有隱患吧。”
“託你的福,聖者還算平安,也並未遭到至高懲處,但近期想要離開原生海域,是不可能了,所以你休想再讓聖者爲你冒險!”倒吊人語氣冷冽,怕被餘燼連累,進而招致滅頂之災。
“只是不能離開原生海域?還不錯,看來這一代的至高存在,真的比較佛系。”餘燼微微一笑,隨即說道,“我有一事,想請倒吊人閣下幫個小忙,能否發動陽鰓魚人,爲我監視寒光魚人,寒光古神似有登岸的想法,當然,要是閣下能直接化解我和寒光古神之間的仇怨,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嗤!你想得倒美!”
倒吊人嗤之以鼻:“你殺了巨噬神子,卻讓我們替你擺平?真當陽鰓魚人能統攝原生海域?”
提起這個,倒吊人便滿心怨念,他原以爲幫助莫格爾解除禁閉,魚人一族能夠迴歸至高存在的懷抱,誰曾想,莫格爾非要朝着反方向走,這才搞得他裡外不是人的。
“不過監視一事,倒是不難,我會派人替你做的,可對付寒光古神,是你自己的事情,我陽鰓魚人斷不會參與!”
這一邊,倒吊人說得信誓旦旦,那邊突然出現在通訊頻道中的莫格爾,卻拍着胸膛對餘燼保證:“餘燼閣下放心吧,寒光古神若有異動,莫格爾會立刻阻止的。”
“爲難麼?”
“當然不會,我現在的實力,你不都看到了?至高存在只是向我下達了禁足令,卻允許陽鰓魚人擴張勢力,寒光魚人是我們的直接競爭者,爲餘燼閣下出手,也是爲我們出手。”
“那就好。”
餘燼放下心來,關鍵時刻,化解來自原生海域的威脅,讓他能夠輕鬆不少。
但怒氣衝衝的倒吊人,很快就帶來了,讓他無法輕鬆的消息。
“愚者先生傳訊,請狂醫儘早迴歸地上神國,不要刻意拖延。”
“……知道了。”
餘燼又一次體驗到了,兩位大佬的急迫情緒,可灰袍青年遲遲不回訊息,讓他不太樂意,毫無準備的直面兩位大佬。
想了想,餘燼做出最後掙扎,給倒吊人發去信息:“貪婪之地一行,我消耗頗多,需要花些時間恢復力量,晚上八點,我自會進入地上神國,給造物主和愚者先生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