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睡!”我感到劇痛,但還沒完全清醒,又是劇痛,後背火辣辣。
“混蛋!快潑鹽水。”
我剛剛勉強微眯雙眼,似睜未睜——剛看到模糊影子,渾身先是感到冰涼,繼而痛入骨髓,簡直就是死人也會睜眼。
我真的清醒了,從頭到腳都被潑溼,剛看到一個身材魁梧、手執皮鞭的漢子,連穿着還未看清——便感到雙眼劇痛,想揉眼,但意識到不行,慌忙說:“誰有溼毛巾!快給我毛巾。”
四面八方都傳來震天大笑,歇斯底里的嘲笑。
過了好一會,才傳來一個聲音:“給他毛巾。”
我手一碰到毛巾,便慌忙去擦眼,一點一點小心翼翼。
好臭的毛巾,我蹙眉,此時卻顧不了許多。
好不容易睜眼,雖然還是有一點疼,估計會是通紅,但畢竟好了許多。
這時又有人怪笑:“你可得好好洗我的有靿(襪筒),都被你擦臭了!”
我憤然擲於地上,相信此時不僅眼睛通紅,而且臉紅筋暴。
我看到無數張因譏笑而扭曲的臉,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
手執皮鞭的漢子雖然依然笑着,但實在面部猙獰,皮鞭空甩幾下,濺起沙塵。
一個上了歲數的老者連連搖頭,衝過來拼命把我壓得跪在地上,口裡怒斥:“還不快向達魯花赤大人賠罪!你是真不想活!”
我無可奈何跪在地上,以頭觸地,連磕幾下,看到一塊碎石沾着血跡,才意識到額頭磕破。卻不敢去擦。
老者這才哈着腰陪笑:“小子不懂事,已經知錯。”
“算了,今天小王爺和那丫頭比箭,實在沒功夫。你好好教教——站崗竟敢打瞌睡,下次活剝了皮!”
老者一邊哈腰,一邊極力把我拉出人羣,到了僻靜處,他依然不放心的張望一會,這才嚴肅的低聲對我說:“小子,就熬一晚上就不成了,你能做王府親兵是多少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這才仔細看看身上打扮,又仔細看看老者,明白了一二。
我怎麼變成親兵了?下意識按按胸部,平平的,雖然本來也不大,但總有……指頭抹抹嘴脣,有鬍鬚。
我蒙了,完全不明白。難道,穿越了?
不對啊!
我小心翼翼的連連向老者作揖,然後一點點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老者嘆氣:“小王爺是安定王嫡長子,今天要對陣的是威遠王的嫡長女——糟糕就在於,咱們小王爺還未正式獲封,可是人家卻已經受封康德公主。”
我根本聽不懂,什麼這王又公主——等等?康德公主?那不是……
“都是老王子孫,何苦!”
在我追問下,纔多少搞明白一些:原來這個老王指的是察合臺,都是察合臺系子孫,都是世襲三等金印……
我只能暗暗苦笑,我可憐的歷史知識還來自於《射鵰英雄傳》,真想問問郭靖後人沒受封啊?
老兵當然不可能知道我是何想法,還在按着思路喋喋不休:“這會是一場勝之不武的比賽。”
我不解:“爲什麼會是勝之不武的比賽?”
老兵先是面帶憤恨,過了片刻,又連連嘆息:“你不知道,小王爺收買了朝裡派來觀賽的大臣。”
我估計,這個大臣應該是充當裁判角色。是要吹黑哨嗎?
我不由着急問:“老人家,您快說啊。”
老兵莞爾:“你這娃還怪急的。”接着不慌不忙說:“按照比賽規定,咱們小王爺是騎馬,而康德公主是步行。雙方相距500步。(1步大約1.3米)如果雙方都沒被射中,那麼,只要小王爺馬頭到了公主面前,就判定公主輸。”
我Cao,還有這種神操作!
我急得跺腳:“別說公主,任誰聽到這樣不公正的比賽規則都得氣得劈人。不得活劈了狗裁判,還有狗——”
老兵嚇得立馬捂我嘴,臉色微變,焦急的勸阻:“你個小娃可不敢亂說!你不想活了。”
我漸漸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