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來的太急,包落在機構裡了,咱們先去拿包再去我的住所。”
雲韻的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
林初感覺,雲韻的臉上似乎總是掛着這樣一成不變的,淡淡的微笑呢。
她的表情是真的很少呢。
想到自己周圍的那些活波的女孩們,林初不禁感慨到。
要是保安大爺知道他的感慨,一定會捶足頓胸,雲小姐不再是面無表情,已經不錯了。
林初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後頸,總感覺,有兩道熾熱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走進電梯,林初總有些莫名的拘謹。
這幾天平平淡淡的日子,使林初有些從生活的劇變中緩過神來。
但接受這樣與衆不同的人生,與其帶來的別樣體驗時,難免會有些新奇感。
不適過後則是一種莫名的鮮明感。
普通的自己,會認識這些人嗎?
不僅是異常萬事屋的各位,還有異常特別科的兩位。
都是自己曾認定了不會產生交集的人呢,應該說,自己根本沒有想過這種事。
明亮的電梯內,兩人靜靜的站着。
“雲姐,你這些天有感覺到什麼不適嗎?”
雲韻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發什麼呆,聽到林初的問題,睫毛微顫幾下,纔回過神來。
“我嗎?還好吧。”
她下意識的將單手拿着的手機,用雙手攥的緊緊的,看上去像是在猶豫,不知該如何去形容。
“新生吧,可以這麼形容。”
雲韻似乎是終於想到了該如何去形容,她臉上的微笑多了幾分舒緩。
“痛苦也是我原來的一部分,當它被完全剝離後,我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叮
電梯到了,雲韻回頭看着林初,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而身後的電梯門也恰到好處的打開了。
外面更爲明亮的光線照了進來,鋪在了雲韻的背後。
新生嗎?
林初擡頭看向帶着恬然笑容的雲韻。
總感覺內心中的某個地方被觸動了。
“雖然一直在說,但我還是想再說一次謝謝你”
雲韻撩了下因扭頭而顯得有些凌亂的頭髮,帶着林初走出了電梯。
看着雲韻的背影,林初有種奇怪的感覺。
總感覺,現在才真正認識了她呢。
對人的真正認識,可以說是從交流纔開始的吧。
在此之前,林初對雲韻這個存在,只有着幾個淺顯的標籤。
童年悲慘,懷才不遇的人。
剛剛也許還多了個標籤,富婆姐姐。
而現在。
林初回想着她在電梯裡,不知是因緊張還是糾結,緊緊攥着手機的手。
與笨拙但又執拗的說着謝謝的模樣。
直到現在,她的存在才鮮活起來。
兩人走在長長的走廊上,兩邊有許多透明的玻璃,裡面有許多舞蹈生還在勤奮的練習着。
許多好奇的目光傳來,那個有着雪女外號的雲小姐,這幾天一直感覺她有些不一樣了。
現在看到林初,她們都有些恍然大悟了起來。
這個披散着頭髮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傳說中的雪女產生如此改變。
林初並不知道這些學員都在想些什麼,也不想知道。
他只覺得四周的目光,讓他感到些許的不適。
但他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只好在內心祈禱着雲韻能夠走快一些。
終於,在她人的注視之下,林初度過了這段讓他感覺有些度日如年的時光。
返回電梯的路上,雲韻還有些疑惑,林初的事情有那麼急嗎。
怎麼越走越快呢。
來到了寫字樓的頂層。
這裡被專門裝修成了一戶複式樓的住宅。
第一層,有整整兩面牆都由玻璃構成。
這附近的夜景可以說是一覽無餘。
“你先進去找地方坐,我去倒杯水。”
兩人換完鞋後,雲韻將包隨手一掛,就招呼着林初進去休息了。
她還記得之前聚餐時,林初曾說過自己不能喝飲料,於是沒有多問,選擇直接倒水。
待到兩人坐下後,林初纔想雲韻講述了他對異常觀測者的簡單測定。
與她是否會有差異的好奇。
但現在沒有異常出現,兩人也無法找到些不同。
只能簡單的實驗,對異常物質的觀測。
結果有些出人意料。
雲韻似乎並不能做到,對異常物質的觀測。
她並不能像林初一樣,隨手將照片之類的物品界定消逝。
林初解釋了很久,有關薛定諤的貓,與狀態疊加的觀點。
雲韻也確實理解了觀測異常物質的原理,可她就是無法做到。
這也使她看上去有些失落。
林初此時正依靠在落地大窗戶處,外面的天色漸晚。
屋內的燈還沒來得及打開,這顯得屋內有些昏暗。
“我是不是,幫不上什麼忙呀。”
雲韻對於異常之類的東西,也是一頭霧水,只是單純的順從了內心的感覺。
想要報答些什麼的這種感覺,才選擇加入異常萬事屋。
如今看到自己似乎不能起到什麼作用,難免會有些失落。
“月姐?”
“嗯?”
林初透過玻璃上的些許倒影,看着有些失落的雲韻。
“你很想要被需要嗎?”
“就算是這樣,也不用說的這麼直白……算了。”
雲韻搖了搖頭:“反正我也不喜歡繞圈圈的說話方式,那我也直白些吧。”
看上去她其實是挺高興的,對於林初直白的提問。
而林初是因爲對雲韻過去的瞭解,纔想到該這種可能會更適合她的說話方式。
“我很想要做些什麼事,我也想出一份力呢。”
林初笑了笑,和不同的人,可以何時的使用不同的交流方式。
這樣果然會使交流變得高效許多。
“說起來我真好有你可以幫得上的事呢。”林初坐回了沙發上,將手機遞給了一旁的雲韻。
“思雨她想到了一個搜尋信息的方法,創建論壇,雖然我們可以完全依靠異常特別科的情報機構,但保證一定的自主性還是有必要的。”
林初一邊說着,一邊不忘觀察雲韻的表情。
她的表情在無意間都寫在臉上了呢。
面無表情的人,更容易在無意間透露真實的內心感覺呢。
看上去,雖然現在她還沒有聽懂是什麼意思,但僅僅是聽到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眼睛就不自覺的放起了光。
一邊觀測者,林初接着說道。
“我們現在需要租用空間,可能就需要你的經濟支持噢。 ”
“沒問題!”
一聽到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雲韻有些忐忑的心瞬間就放下了。
她的音調甚至都不知覺得高了一些。
雲韻有些激動的將視線從屏幕上移開,轉頭看向林初。
卻沒想,正好與林初饒有興趣的眼神對上了。
一下子,雲韻的臉莫名的有些發燙了起來。
許久不近人情的她,根本無法理解這種名爲害羞的情緒。
她只是有些驚喜,遇到林初後的自己,似乎感受到了很多從未有過的情緒。
“林初。”雲韻的內心閃過一道想法。
僅僅是一瞬間,她便毫不猶豫的將其付出於行動。
“我可以直接叫你弟弟嗎?”
剛剛林初還在欣賞雲韻的表情。
冰系大姐姐,露出小女生般的秀紅表情,可是難得一見的美景呢。
可沒曾想,下一秒就被她的發言給驚住了。
“啊、啊,可以吧。”
“什麼叫可以吧?”
林初有些不自然的揪下了後頸的髮箍,讓頭髮散開似乎有利於放鬆一些。
“不要在思雨面前叫就行,我想想不要在妹妹面前被叫弟弟的感覺。”
聽到林初的肯定回答,雲韻臉上那淡淡的微笑沒有任何改變,但是卻看上去笑意更濃了那麼幾分。
“嗯!弟弟。”
也許是有些不習慣,雲韻以十分清楚的發音叫了一次弟弟。
聽着清冷而又清脆的聲音。
這下輪到林初的臉有些發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