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親眼看見一個身着體面西裝的黑衣男被抹去,此時憑空消失這個詞語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直觀。
但其他人都沒有任何反應,連隊形都不知不覺中變化成了最合適的模樣。
“林初你在想什麼!小心點。”乾瘦老頭對着林初呵斥到,他可不願這個唯二擁有天賦的小夥子,就這麼毫無價值的消失。
林初才發現他有些脫離隊形了。
後方的走廊呈現出了詭異的T型走廊,不是左右,而是上下的那種。
林初突然有些疑惑,隊形?
咚咚、咚咚、充滿金屬質感的嗡鳴聲迴響在走廊中。
沒有人可以聽見這種壓抑的聲響,就像劇中的角色無法聽到配合劇情的背景音樂一般。
噢,我們要以身試路來着,林初有些恍然大悟,他自己都有些疑惑,爲什麼自己會在如此緊張的時刻犯迷糊。
應該快點跟上隊伍纔對。
沒一會,又一個黑衣人消失了。
除了乾瘦老頭和林初,沒有任何一個黑衣人發現這一點。
有時候無知真的是一種運氣,可能他們還覺得我們十分走運吧,一路走來一個人都沒丟失。
很明顯這種消失的頻率有些過於密集了,就連乾瘦老頭都不禁流出了冷汗,實際上對於成功走出去這種事他也沒底。
“小心點!我們應該是來到時空最不穩定的地方了。”乾瘦老頭帶着嚴肅的表情說道,“如果說出口最有可能出現在哪,那一定只有這個地方了。”
接下來大家排成一字型隊伍,以排除法來找到接下來的路線
林初緊緊握着手中的信,緊張的他手心都開始冒汗了起來。
接着他反應過來,可不能讓手中的汗打溼了信件
清冷的月光將走廊照的十分亮堂,林初在褲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汗,他終於鼓起勇氣打開了信件。
‘對不起,我違背了諾言。’林初心中萬分慚愧。
他們兄弟幾人曾約好了去參加省城裡的一個比賽,這是個對他們而言都十分重要的比賽。
爲此他們榨乾了每一分空餘的時間。
在無數個放學後,他們來到樂器店,肆意揮灑着汗水,直至午夜。
雖然累,但是林初和他的兄弟們卻毫無怨言。
可命運弄人,就在出發的前,林初收到了來自第一中學的最終面試邀請。
他明明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機會,沒想到卻這麼走運,又這麼的不走運。
面試的日期,赫然就是比賽的當天。
可第一中學的國際部,這可是絕無僅有的機會呀!
“這可是絕無僅有的機會呀!林初,帶上這個文件夾,如果你選擇正確的話,出去後記得把它交給....”
乾瘦老頭也消失了!
在連乾瘦老頭也沒發覺的情況下,林初出現在了隊伍的最後。
他不可能不將自己放在隊尾的,但林初的出現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站在深紅的走廊中,林初接到了被他拋在半空中的一個文件夾。
該死,他們以存在爲賭注,嘗試了無數次離開的路線。
燈光仍忽明忽暗着,彷彿有什麼東西躲在暗處悄悄注視着林初。
踏錯一步就會萬劫不復。
現在只剩一步路了,一道黃色的門就這樣聳立在道路中間。
先走左腳,還是先走右腳。
抉擇。
這是事關命運的抉擇。
選擇參加比賽,
也許就會踏出追逐夢想的第一步。
但是考上第一中學的國際部,則一定可以晉升國外的高校。
站來走廊中,林初靜靜的站立了許久。
信上寫着的,不是反目成仇的咒罵,也沒有帶着失望的話語。
林初十分的意外,他已經做好挨一頓穿越時空的臭罵的準備了。
可出現眼前的,只有兄弟們樸實無華的祝福。
他們都在爲我高興呢。
林初的心頭像是被注入了一道暖流,蒼白清冷的月光也變得無比溫馨應景。
走進教室,隨手關上那座黃色的大門。
手上憑空出現了一個文件夾,林初卻像從一開始就拿着它一樣自然的走進了教室。
將信和文件夾放在桌上,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虛幻起來了。
‘什麼時候...’林初驚醒過來。
他明明一直提心吊膽的小心異常,卻還是不經意的中招了。
回想起來,好像一直以來心底都有着強烈的違和感,但是。
‘分不清,我根本分不清,’林初的心跳逐漸加速,他不由自主的進入了高度緊張的狀態中。
‘我怎麼知道現在我說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異常呢,’林初握緊了手。
信上的內容全是‘他’經歷的事,可這個人明明不是自己。
是平行時空的自己嗎?
林初顫抖着再次打開信紙。
上面寫着的不是剛剛異常裡,兄弟之間的祝福。
十分駭人的兩個字就這樣出現在了林初的眼前。
【你好】
這潦草的字跡,居然和自己的字跡一模一樣。
林初感覺這一天的魔幻程度已經要超過他的接受能力了。
平行時空的自己在向自己問好?
林初覺得自己已經要瘋了。
他會議好像不久前有人對他說過有關異常的事。
記不清了,已經完全記不清了。
只記得有這麼一回事,但有關這件事的內容卻是一點都記不起來。
就像夢醒之後有機率會忘記夢的內容,但夢留下的感覺卻會殘留很久。
對!感覺!
林初覺得自己抓住了要點。
學校,這座學校的感覺。
不對,夢境!
是如臨夢境的感覺,如此無厘頭卻又理所當然。
林初想起了林思雨。
於是下一秒,林思雨拍了拍林初的肩膀。“哥,在想什麼呢?”
午後的陽臺上,林初坐在吊着的藤椅上,一切都是十分的舒適。
林初的沒有回答, 他看着眼前的信。
這封信是從那來的?
下一秒,就如夢境中的補全功能一樣。
林初恍然大悟,這是他要留的信。
他拿出筆正準備在紙上的【你好】二次後面接着寫下去。
卻看見林思雨光着腳站在旁邊,林初眉頭微微一皺。“說了多少邊了,在家要穿鞋!光着腳小心感冒。”
林思雨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在哥哥面前可以放肆逗他,這種被關心的感覺很不錯呢。
看着一蹦一跳的林思雨跑開。
林初站在商城中間無奈的搖了搖頭...商城?
噢,是要給思雨買鞋子來着。
“思雨你慢些!”林初看着思雨光着腳在人羣之中穿梭,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這丫頭跑這麼快乾嘛。
林初動身追去,卻發現怎麼樣也追不上。
等等,光着腳?
陽光比任何時候都要耀眼。
林思雨站在沙灘上,手上提着自己的鞋子,看上去有些焦急。
林初拿着手上的信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想起了一種感覺,絕望與無奈交加,組成了無盡的悔恨。
‘夢,總是要醒的。’
大黑烏鴉!
想起來了,林初想起來了,但爲什麼不能動了。
在思考的時候林初發現他變成了一個觀察者,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動作。
只能看着自己行動。
異常?
異常到底是什麼!
這個時候。
‘林初’動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