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多天沒有去公司了,吃過午飯,膩在一起好多天彷彿已經是一體的蘇沫和慕容謙才暫時分開,各自去幹各自該乾的事情了。
來到公司,跟以前一樣,Zita已經把最近一些很重要的文件都放在了蘇沫的桌子上了。而這些文件並不是等着蘇沫簽字審批,而只是給蘇沫看的,讓蘇沫知道最近公司發生的事情。
自從收購了思寇之後,西婭的事情,蘇沫已經徹底放權給林奕寒,除非是相當重大的事情,要不然,都由林奕寒全權代她執行,而她,則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思寇,畢竟,那是她父親一生的心血,而且。思寇現在的執行總裁謝歌謠,並不像林奕寒一樣,處處都能讓她放心,在能力上跟林奕寒,也是存在差距的。
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文件,正當蘇沫從椅子裡站起來想要讓眼睛休息一下的時候,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蘇沫拿過來一看,竟然是顧澤城打過來的。
自從顧澤城顧澤願意接受治療離開吉隆坡後。蘇沫便再也沒有主動聯繫過顧澤城,而顧澤城,也沒有從來沒有主動聯繫過她。
不過,蘇沫不跟顧澤城聯繫,並不代表她不知道顧澤城的近況。因爲一直跟季易軒保持聯繫。她不問,季易軒也會有意無意地提到顧澤城的情況,讓她安心。
接通電話,手機裡,卻並沒有立刻傳來顧澤城的聲音。
“喂,顧澤城。”蘇沫知道,顧澤城主動找她,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所以。率先開口。
電話那頭的顧澤城心頭微漾,聲音低緩地道,“蘇沫,最近還好嗎?”
蘇沫揚脣笑了笑,面對顧澤城,她是真的已經完全釋懷了,所以,能坦然自若地面對。
“我很好。”亞有廳巴。
“那小溯呢?他也很好嗎?”
從顧澤城突然有了波動的語氣裡,蘇沫一下子就明白了顧澤城爲什麼會突然打電話給她了。
“小溯也很好,我們都很好。”
“蘇沫,慕容家的長老們都不是傻子,難道他們就憑一紙假的DNA鑑定結果,他們就完全不會懷疑小溯的身世了嗎?”顧澤城不是氣惱,也不是憤怒,只是,仍舊在爲自己過去犯下的錯誤而在自責。
蘇沫沒有想到,慕容家這麼隱秘的事情,顧澤城居然會知道了。
深深地吁了口氣,看來,顧澤城雖然接受了治療,並且,身體已然康復了大半,可是,卻仍舊沒有真正的放下過去,放下她。
“慕容家的長老當然不傻,當然也不只是憑一紙假的DNA鑑定結果,就完全相信了小溯是慕容謙的親生兒子,而是因爲從我被慕容謙帶回慕容家的那一刻起,慕容謙就用所有的行動向大家證明了,小溯是他的兒子,是他當成慕容家承繼人來培養的兒子。”蘇沫停頓一下,又繼續道,“除了相貌,小溯的性格與行爲舉止,幾乎跟慕容謙如出一轍。試問,以這樣濃厚的父子情爲基礎,又有幾個人會相信,小溯不是慕容謙的親兒子?”
“那蘇曉瑩呢?如果小溯真的被當成慕容謙的繼承人來培養,蘇曉瑩肚子裡五個多月大的孩子是怎麼回事?”雖然蘇沫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強調慕容謙對小溯的好,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心中的顧慮問了出來。
顧澤城自然也知道了另外一份DNA鑑定的結果,只是,既然第一份DNA鑑定的結果可以造假,那麼,第二份自然也是可能造假的。
現在,顧澤城想不明白的問題是,既然慕容謙當着所有慕容家長老的面以最堅定的方式否定了蘇曉瑩肚子裡的孩子,那麼,慕容謙爲什麼還會和蘇曉瑩發生關係,爲什麼還要讓蘇曉瑩肚子裡的孩子留到現在,爲什麼要背叛蘇沫一次,去傷害蘇沫。
蘇沫眉心輕蹙一下,悠遠的視線,投向落地窗外,“顧澤城,你在擔心什麼?”
難道,顧澤城希望慕容家不會再有第二個孩子成爲小溯繼承慕容家的絆腳石嗎?可是,小溯是不可能繼承慕容家的,因爲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讓小溯將來繼承慕容家。
蘇沫的話,也是讓顧澤城眉宇不由一擰,他聽得出來,蘇沫在誤解他。
“蘇沫,我擔心的,是你和小溯會過的不快樂。”
“不會。”蘇沫幾乎是想都沒有想,那樣堅決的話便脫口而出,“你知不知道蘇曉瑩爲什麼會有機會爬上慕容謙的牀,懷上慕容謙的孩子嗎?你又知道蘇曉瑩肚子裡的孩子爲什麼會被留了下來嗎?”
“那是因爲,那天晚上,我離開慕容謙跑去了醫院,答應你一定會等着你從手術室裡出來,慕容謙才喝的爛醉,才讓蘇曉瑩有機可乘。”
“而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則是我費心心力要留下來的,因爲,那是我欠慕容謙和整個慕容家的。”
蘇沫最後的一句話,猶如一把尖刀,幾乎是瞬間便刺中痛顧澤城的心臟,讓他失去了感覺很久的心臟,又開始隱隱作痛。
——因爲,是我欠慕容謙和整個慕容家的。
爲什麼,爲什麼蘇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會那麼的沉重,沉重的彷彿都要將她整個人壓垮。
因爲她欠慕容謙和慕容家的,所以她要費盡心力留下蘇曉瑩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哪怕,那個孩子會是她心頭上的一根刺。
難道,蘇沫不能自己爲慕容謙生一個孩子嗎?
倏地,顧澤城就想到了一個問題,蘇沫跟慕容謙結婚三年多了,爲什麼蘇沫和慕容謙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難道,是蘇沫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嗎?難道,是那場車禍,讓蘇沫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嗎?
想到這,那把刺中顧澤城心臟的尖刀,瞬間沒柄而入,貫穿他的整個身體。
“你......你是不是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聽着顧澤城那近乎顫抖的聲音,蘇沫眉心又是一擰,她沒想到,她的一時衝動和對慕容謙的維護,會讓顧澤城聯想到了一切。
她是真的不想讓他知道的。
“不是,只是卵細胞的存活率很低。”
蘇沫是真的不想看到顧澤城再爲她而有一絲的自責與痛苦,所以,她選擇了撒謊,因爲醫生其實也沒有說,她的卵細胞100%的不能存活,只是99%而已。
她是真的也很期望,哪一天會有奇蹟發生,讓她能抓住那1%的概率。
可是,蘇沫心裡又很清楚,這真的很渺茫很渺茫,就算她哪一次排出的卵細胞是可以存活的,但是,她和慕容謙又怎麼會知道,那一次就是可以存活的。
“也就是說,你還可以有孩子,對嗎?”
蘇沫點頭,給顧澤城希望,也在給自己希望,那樣毫不遲疑地回答道,“對,我和慕容謙,一定會再有孩子的。”
顧澤城一笑,是悲是喜,竟然已經分不出來了。
看來,是他多事了,有慕容謙在,蘇沫是真的可以過的很好很幸福。
“好,我知道了!”
聽着顧澤城低沉的聲音,蘇沫竟然一時也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好,沉默片刻,就在顧澤城想要掛斷電話的時候,蘇沫才道,“不要再爲我擔心,好好的過屬於你自己的日子,可以嗎?”
顧澤城垂眸,揚脣,苦澀蔓延,“好,我會的。”
蘇沫深籲一口氣,終於安心的掛斷了電話。
顧澤城,我們各自安好,各自晴天吧!
處理完了所有需要她處理的文件,和林奕寒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後,蘇沫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是小溯放學的時間了,她有一段時間沒有去接小溯放學了,於是決定直接去幼兒園接小溯。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Zita忽然問她,深南市那些照顧蘇曉瑩的保母和醫生還有那些房子怎麼樣安排。
Zita雖然只是蘇沫的秘書,從來不會過問慕容家的事情,但是蘇曉瑩幾天沒有回深南市,她也從蘇沫的身上大概猜測到,蘇曉瑩一定是又不安分了。
蘇沫原本準備離開的腳步微微頓住,眉心不由輕蹙了一下。
其實,蘇曉瑩犯錯,但是孩子何其無辜,更何況,那個孩子,確確實實是慕容謙的骨肉。
但是,他已經答應過慕容謙,不會再管任何與蘇曉瑩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有關的事情,更何況,一紙鑑定報告,已經讓蘇曉瑩的那個孩子和慕容謙徹底沒有了關係,將來,也不可能再有任何明正言順的理由踏足慕容家,就算她有心再想將那個孩子帶在身邊,也是不可能的了。
“所有那些照顧蘇曉瑩的人都撤了吧,房子也處理了吧。”蘇沫繼續邁開腳步,走了幾步又吩咐道,“這些事情不需要你親自出面,安排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去做就好。”
Zita當然明白蘇沫的用意,點點頭答應了一個“好”字,將蘇沫送到了電梯口,然後,立刻去安排。
蘇沫去接了小溯放學,快到家的時候,接到慕容謙打給她的電話,慕容謙告訴她,說他還呆在皇宮裡有事走不開,不能回家來陪她和小溯吃晚飯了。
其實蘇沫知道,慕容謙去了皇宮不會有太重要的事情,就算有事,也不至於幾個小時都討論不完,而且,蘇沫還知道,皇宮裡有一位公主,從小就喜歡慕容謙了,即使那位公主現在已經年近三十,可是,卻仍舊沒有嫁人。
蘇沫想,那位公主一定也是還放不下慕容謙,所以一直在等吧。
而這次關於她的過去和小溯的身世的事情,想必皇室也是有人知道了,然後,希望能爲他們的公主做點什麼。
蘇沫一笑,或許,是她想多了。
電話那頭的慕容謙聽到蘇沫愉悅的輕笑聲,不由好奇,他告訴蘇沫自己不能回家陪她和小溯吃晚飯,難道蘇沫會很高興麼?
“沫兒,你笑什麼?”
蘇沫又是輕笑一聲,“沒什麼,你不用急着回來,真的。”
電話那頭的慕容謙眉梢輕挑一下,被蘇沫輕鬆歡快的笑聲感染,原本有些糟糕的心情,瞬間就好了起來。
原本還想跟蘇沫雙聊一會的,可是,慕容謙的身後走來了兩個人,而這兩個人恰恰是王后跟公主,慕容謙只得說了兩句話,便斷了電話。
其實,蘇沫猜的沒錯,確實是那些報導也被皇室的人看到了,現在,親愛的國王和王后正在對他進行淳淳教導,大概意思也就是要他別讓慕容家百年的聲譽蒙羞什麼之類的,還要留他跟下來共進晚餐。
雖然慕容謙已經解釋了其中的誤會,並且很堅定地表明瞭自己的立場和跟蘇沫的感情,但是最後國一跟王后還是找了理由請慕容謙留下來共進晚餐,另外還有其他的幾位皇室成員,慕容謙沒有理由推託,只好留下。
慕容家主宅裡,吃過晚飯,小溯就歡快地跟主宅裡幾個自己的小夥伴去玩了,而小溯的這些小夥伴,有些是慕容家族人的孩子,不過大部分的還是慕容家家臣的孩子,就像慕容楠的一雙兒女。
蘇沫看着幾個小傢伙在一起玩的歡快,便放心地去了自己的書房,思寇的很多事情,還等着她處理。
纔到書房不久,當蘇沫正拿着一份文件看的入神的時候,蘇沫聽到,有熟悉的腳步聲靠近,擡頭一看,正對上慕容謙溫柔繾綣的目光。
蘇沫一笑,放下手中的文件,“怎麼就回來了?”
慕容謙沒有立即回答蘇沫的問題,而是大步走到蘇沫的面前,挑起蘇沫的下巴低頭吻了吻蘇沫的紅脣,又將蘇沫抱起來,然後自己在蘇沫的位置上坐下,將蘇沫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坐好,一隻手圈住她的腰,一隻手拿起蘇沫剛纔看的文件,側面貼在她的白靜如最上等瓷器的脖頸,溫熱的鼻息噴潵在蘇沫的側臉,笑着道,“難道你知道我都在皇宮裡幹些什麼?”
自從打了那通電話,聽到蘇沫那帶着絲壞壞的愉悅笑聲,慕容謙就猜到了蘇沫在想什麼了。
蘇沫笑着挑挑眉梢,搖頭,一臉純淨的樣子道,“不知道。”
“那我不回來你還那麼開心?”
蘇沫在慕容謙懷裡轉了個方向,側身坐在他的大腿上,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因爲我知道,就算你的人不在我身邊,你的心也永遠在我的身上。”
慕容謙揚脣笑了,這種和自己愛的人心靈相通的感覺,真的太好了,在蘇沫面前,他永遠無需任何一句多餘的解釋。
“這次,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相信以後不會再有相同的困擾了。”
“我的老公這麼搶手,我應該很高興纔對。”蘇沫的笑容,純真又愉悅,絲毫沒有吃醋的樣子,又問道,“對了,今天早上的那兩份鑑定報告,其實你一早就料定了結果了,是嗎?”
慕容謙點頭,“我很早就做了安排了,不管是誰來做這個鑑定,結果都是一樣的。”
蘇沫看着慕容謙,他那深邃墨眸裡的神采奕奕,灼灼光華,彷彿天上最亮的星星,讓人着迷,更讓人心安。
此生,有慕容謙在她的身邊,又有什麼事情是能讓她擔心的呢。
爲了隔牆有耳,蘇沫並沒有再細問,而是拿起了一份思寇的文件,把自己還有些猶豫的地方拿出來跟慕容謙一起商量一下,聽聽他的意見,這些年來,她從一個商業白癡變成亞洲兩大珠寶集團的擁有者,這一半的功勞,都要屬於慕容謙的。
兩個人正討論的到問題關鍵點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叩”“叩”的敲門聲,蘇沫擡頭一看,是慕容權,而此時,蘇沫還坐在慕容謙的懷裡,雙手摟着慕容謙有脖子。
蘇沫臉色微赧,不過既然已經被慕容權看到了她和慕容謙如此親暱的姿態,那她也沒什麼好不自在的,雙手鬆開了慕容謙的脖子,很是淡雅地從慕容謙的懷裡站了起來。
慕容謙原本放在文件上的視線投向蘇沫,心情相當愉悅地笑了笑,並沒有阻止蘇沫從他的懷裡站起來,然後繼續看手裡的文件。
“權叔,有事嗎?”蘇沫問道。
“先生,夫人,蘇曉瑩突然說肚子不舒服,要不要讓醫生去看一下。”知道自己剛纔打擾到了慕容謙和蘇抹,所以現在慕容權是低着頭回話的。
蘇沫眉心微蹙一下,大腦裡立刻想到的就是蘇曉瑩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有事,正當她開口想要讓慕容權立刻帶醫生去看一下蘇曉瑩的情況的時候,慕容謙徒然間有些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而且,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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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用。”
蘇沫驀然低頭看着坐在椅子裡的慕容謙,此時的他,仍舊低着頭看着手中的文件,她看到他的眉目仍舊溫和,可是,他的聲音卻與他溫和的眉目,那麼地格格不入。
“是,先生。”慕容權點頭,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又聽到蘇沫的聲音。
“權叔,等一下。”蘇沫叫住慕容權,目光再次轉向慕容謙,“阿謙,萬一孩子真的有事怎麼辦?”
慕容謙放下手中的文件,伸手握住蘇沫的一隻手,擡頭看着她,四目相接,慕容謙淺揚着脣角,眼裡的溫柔寵溺,絲毫不減。
“沫兒,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蘇沫看着慕容謙,他的目光那麼灼亮,那麼具有說服力,將蘇沫心裡涌起的那些擔心,漸漸都壓了下去。
點點頭,蘇沫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告訴慕容權沒事了,他可以離開了。
晚上,慕容謙和歐洲召開視頻會議,蘇沫陪着小溯,等小溯睡着後,蘇沫又想起蘇曉瑩,她是真的覺得,蘇曉瑩不會是在說謊,因爲,她已經沒有說謊的必要,而且,她的謊言,也不會帶來任何實質上的意義。
出了小溯的房間,蘇沫直接支了關押蘇曉瑩的副樓,保鏢看到是蘇沫,自然不會有任何的阻攔,當關押蘇曉瑩的房間的門被打開的時候,蘇沫走進房間,一眼,便看到了蘇曉瑩臉色蒼白如紙地靠在沙發裡,額頭,大顆大顆的淚珠正在往下落,蘇沫的目光再徐徐向下,一抹鮮豔的刺眼的鮮紅,剎那間便映入蘇沫的眼簾。
“來人,把蘇曉瑩送去醫生那裡,快點。”
守在門外的保鏢聽到蘇沫帶着緊張的聲音,不敢有怠慢,立刻便進了房間,看到靠在沙發裡一臉痛苦的蘇曉瑩,立刻便按照蘇沫的吩咐,抱起蘇曉瑩,快步就往醫生那裡去。
主樓裡,慕容謙開完會後卻沒有見到蘇沫,便問傭人蘇沫去了哪裡,得知蘇沫此時正慕容家的醫務樓裡的時候,慕容謙不由眉宇輕擰了一下,心中輕嘆了口氣。
其實,他是真的不想要留下蘇曉瑩肚子裡的孩子,因爲孩子生下來,他不可能讓那個孩子回到慕容家,更加不可能讓個孩子來到他和蘇沫的身邊,而蘇曉瑩現在想必是已經恨透了他和蘇沫,如果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她只會把怨恨轉嫁到這個孩子身上。
如此一來,孩子生下來,也是一生痛苦。
與其讓孩子一生痛苦,不如趁現在孩子還沒有出世,提前結束孩子的生命,讓那個孩子不要來這個對他(她)沒有愛只有痛苦的世界走一趟。
但是,他忽略了,忽略了蘇沫善良的本性,忽略了蘇沫也是一個母親。
又或者,是他根本沒有徹底狠下心來,才讓蘇沫有機會去救蘇曉瑩肚子裡的那個孩子。
來到醫務樓,慕容謙遠遠地便看到蘇沫站在醫務樓的外面,明亮的路燈下,她纖細的身影,被拉的老長老長。
“沫兒。”慕容謙大步走向蘇沫,然後長臂一伸,將蘇沫攬進懷裡。
蘇沫擡頭望着慕容謙,路燈將他的臉色襯的銀白,可是,再亮的路燈,都亮不過慕容謙那雙清亮的墨眸。
“阿謙,孩子是無辜的,讓那個孩子活下來,好嗎?”
慕容謙將蘇沫摟進懷裡,低頭,薄脣吻在她柔軟的發頂,微不可聞地輕嘆口氣,淡淡點了點頭,“好,那就留下那個孩子吧。”
不爲別的,只爲蘇沫,爲了成全她的那份善良,成全她爲人母親的那份慈愛。
最多,等孩子生下後,他會讓人將孩子永遠地從蘇曉瑩身邊帶離,讓孩子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知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蘇沫閉上雙眼,將臉深深地埋進慕容謙溫暖的頸窩,輕喃道,“謝謝你,阿謙。”
其實,她本來應該說“對不起,阿謙!”,因爲,她知道,那個孩子並不是紮在她心頭的刺,卻是實實在在的一根紮在慕容謙心中的次。
但是,讓她親眼看着一個無辜的小生命逝去卻不動容,不施以援手,她真的做不到。
更何況,那個孩子,身體裡還流着屬於慕容謙的血。
所以,對不起,阿謙,請原諒我這一次的自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