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敬致睡熟之後,蘇沫便去住院部收費處交費,可是收費處的工作人員卻告訴她,那三十萬不需要交了。
蘇沫詫異,“爲什麼不用交了?”
“這個我們不清楚,你去問主治醫生吧。”
工作人員的話讓蘇沫心中一凜,不會是她爸爸的病情已經惡化到就連心臟移植都於事無補了吧。
不會,一定不會的。
逼退眼裡霎那涌起的淚意,蘇沫拔腿就往醫生辦公室跑。
邊跑邊在心裡祈求着上蒼,爸爸一定會沒事,爸爸一定會沒事的。
看着氣喘吁吁衝進自己辦公室的蘇沫,蘇敬致的主治醫生深嘆了口氣,臉上顯出一絲無奈。
“醫生,是不是我爸爸的病情又有什麼新的變化?”
醫生搖搖頭,“蘇小姐,你還是儘快安排給你父親轉院吧。”
“爲什麼?難道是你對我爸爸的病束手無策了嗎?”
醫生又搖搖頭,“不是。”
“那是爲什麼?”蘇沫的情緒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動,“我爸爸這兩年來一直在你們醫院住院,你一直是我爸爸的主治醫生,我爸爸的情況也只有你最清楚,既然不是你對我爸爸的病情沒有信心,那爲什麼突然要讓我爸爸轉院?”
醫生深深地看了蘇沫一眼,不得不說出實情,“這是院長的意思,蘇小姐,請你不要爲難我。”
蘇沫神情一滯,即刻又回覆過來。
“救死扶傷不是你們當醫生開醫院的職責嗎?爲什麼你們明明可以治好我爸爸卻不救。”蘇沫將還拽在手裡的銀行卡塞給醫生,眼淚控制不住地滑出了眼睛,“錢我已經籌到了,我保證,我不會再拖欠醫院任何一分錢的費用。”
醫生將蘇沫的銀行卡放到桌上,萬般無奈地嘆了口氣,“蘇小姐,不是醫藥費的問題。”
“不是錢的問題,那是什麼?”
“蘇小姐,院長給我下了死命令,今天開始給你父親停止一切的治療,讓我通知你給你父親轉院,否則的話,我也得滾蛋。”
蘇沫怔怔地看着醫生,淚水模糊了視線。
醫生都說的這麼清楚了,難道蘇沫還不明白嘛。
想起昨晚顧澤城轉身時說的那句話,蘇沫無力地笑了笑,擡手摸掉臉上的淚,“對不起,醫生,讓你爲難了。”
說完,蘇沫再不做多的糾纏,拿過桌上的銀行卡轉身走出了醫生辦公室。
躲進洗手間,蘇沫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二十三歲以前,她一生順遂,從未遭遇過任何困難和波折,幾乎身邊所有的人都把她當做女神般捧在掌心裡呵護。
她真的不明白,她哪裡得罪了顧澤城。
從她十五歲到現在的記憶裡,她和顧澤城沒有任何的一絲交集,也沒有任何人在她的面前提起過顧澤城。
顧澤城爲什麼突然出現娶了她,爲什麼娶了她卻要想着法兒折磨她。
顧澤城這個變態,這個神經病,她纔不要做一個任由他發泄和擺佈的木偶,她不會就這樣屈服他的。
擦乾眼淚,蘇沫拿出手機聯繫其它醫院,她不信,顧澤城能隻手遮天,能讓全市所有的醫院都不敢收治她的爸爸。
電話一個個地打出去,可是卻一個個都被拒絕,理由居然都是同一個。
牀位滿了,收不了一個多的病人了。
蘇沫靠在牆角的身體無力地滑了下來,可是,她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放棄。
又在網上搜出一堆醫院的電話號碼,蘇沫又一個個地打過去諮詢。
可是,結果都是一樣,所有的醫院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
嘴角一扯,蘇沫苦笑出聲。
顧澤城還真是隻手遮天啊,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全市所有的醫院都對他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