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蘇沫將資料看文,把重要的東西都記錄下來後,便將資料還給了方紫瑜。
方紫瑜看到資料,想起上午顧澤城說的話。於是開口道,“沫沫…”
蘇沫頓住腳步,“嗯。”
“哦,沒事。”
蘇沫笑笑。轉身出了方紫瑜的辦公室。
等着蘇沫回到位置上坐下後,方紫瑜拿起剛纔蘇沫還給她的那疊資料。歡快地往頂樓總裁辦而去。
總裁辦公室裡。有幾位高管正開完會從裡面走了出來,其中包括顧少言。
看到一身豔麗的方紫瑜。顧少言嘴角扯了扯,有些事情,卻讓他越來越不明白。
如果顧澤城娶蘇沫。是因爲愛她,那他爲什麼還要隨意沾染其她的女人。
而眼前這個,還是蘇沫的好朋友。
看到顧少言和一衆高管走出來,方紫瑜自覺地站到了一邊,低下了頭。
畢竟,顧少言是世華總部的總經理,顧家的二少爺,就算清楚他是人渣,這種時候和場合,她還是要懂得點規矩的。
等一衆人離開後,方紫瑜又恢復剛纔輕快的步伐,大步朝顧澤城的辦公室走去。
彼時的總裁辦公室裡,顧澤城正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雙目微眯,如鷹隼般的銳利視線垂落,望着街道拐角處的貓記甜品店。
今天中午,當他駕着車快速的從街道拐角處經過時,無意間便瞥到了這間貓記甜品店裡那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是蘇沫,顧澤城隱約看見,蘇沫臉上燦爛明媚的跟陽光一樣的笑容,在他眼前一晃而過。
來不及牽牽捕捉住那抹笑容,他的車便開了過去。
此刻,店門口,一個英俊的男子解下胸前的咖啡色圍裙,交給他身後的服務後,然後從服務生手中接過西裝外套,動作優雅利落地穿上,出了甜品店,大步走向不遠處的公交站臺。
顧澤城派人查過此時他視線鎖定的男人,只知道他十九歲那年隻身來到深南市,在深南市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無人知道他來自何處,家庭背景又是如何。
只知道,他在深南市入冊的名字叫慕謙,是貓記甜品店的老闆。
而貓記甜品店,在整個深南市只有兩間。
一間是蘇沫所就讀的大學城步行街。
另一間,就是蘇沫上班的世華國際的街角。
這個男人,從不主動聯繫蘇沫,甚至是沒有蘇沫的聯繫方式,卻在每一次蘇沫去貓記甜品店的時候,第一眼便出現在蘇沫的視野裡。
“叩”“叩”
突然,門口傳來的敲門聲將顧澤城的思緒驀地拉回。
顧澤城好看的眉峰微動,回頭,冷漠的目光淡淡地朝門口投去。
“什麼事?”顧澤城的聲音裡,夾雜着低沉的慍色。
方紫瑜沉寂在滿心的歡愉裡,完全沒有留意到此時揹着陽光,隱在暗色陰影下的顧澤城的臉部線條有多麼的冷硬,低垂的眸底,又夾雜着怎樣的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狂暴。
“總裁,您上午給我的文件,我看完了。”方紫瑜的聲音裡,還帶着歡喜與嬌羞。
“誰讓你拿上來的?我上午的話,難道你沒聽懂嗎?”
顧澤城的聲音,如層層烏雲中突然響起的驚雷,將整個偌大的總裁辦公室的空氣都震碎了般,何況是前一秒還滿心歡欣期待的方紫瑜。
方紫瑜愣在了門口,呆若木雞。
足足三分鐘後,她纔回過神來,倉皇地道謙,然後倉皇地逃走,像一個被最毒的毒蛇纏繞住了呼吸的人。
蘇沫看到匆匆回到辦公室,臉色煞白的方紫瑜,不由眉心一蹙,立刻就跟進了她的辦公室裡。
“紫瑜,怎麼啦?”
方紫瑜聽到聲音,驚魂未定地猛然回頭,看到眼前的人是蘇沫的時候,立刻就撲過去抱緊了她。
“沫沫......”
方紫瑜腦子裡亂轟轟的,感覺真的被雷劈了般,完全還回不過神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紫瑜,你怎麼啦?你去哪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蘇沫安撫性地拍着方紫瑜的後背,眉目裡全是擔憂。池盡共扛。
聽着蘇沫關切的話,方紫瑜漸漸的大腦漸漸恢復清明。
想起她上午跟蘇沫說的話,想起她現在在世華的身份地位,想起中午她還和顧澤城一起共進午餐。
所以,顧澤城肯定不是在對她發火,肯定是之前那一衆高管惹的他不開心,所以他才心情不好。
對,一定是這樣。
強做鎮定下來,方紫瑜鬆開了蘇沫,努力扯了扯脣角道,“沒什麼,只是剛纔在洗手間裡看到了一隻很大的蟑螂,你知道的,我最怕這種東西了。”
蘇沫倏爾就笑了,這也太誇張了吧。
“沒事就好。”蘇沫止住了笑容,“蟑螂這種小動物,其實一點都不需要害怕,反正它怎麼着也不會咬你。”
方紫瑜鬆了口氣,點了點頭。
“好了,沒事我先出去了。”
“沫沫,”就在蘇沫轉身離開的時候,方紫瑜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蘇沫眉梢微挑,看着方紫瑜,等着她的吩咐。
“能幫我把這份資料送到總裁辦公室去嗎?”說着,方紫瑜將手頭的資料遞到蘇沫面前。
“非得現在送上去嗎?”較之上午,蘇沫現在的心境又變了,她是真的不想再去見顧澤城。
方紫瑜點頭,眼裡帶着淡淡的懇求。
蘇沫輕吁了口氣,接過了資料,“好,我現在送上去。”
看到剛走了一個方紫瑜,又來了一個蘇沫,amy真的是相當不解。
蘇沫來到amy面前,笑了笑,“方總讓我拿資料給總裁,我現在方便進去嗎?”
蘇抹的大氣溫婉,謹言慎行,讓amy對她頗有好感。
“你等一下,我去問一下。”
蘇沫笑着點頭,站在原地等着amy的確認。
amy撥通了顧澤城的內線,告訴他蘇沫來送資料。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amy便掛了電話,因爲顧澤城的回答毫無疑問。
“總裁讓你進去。”
“好,謝謝!”
蘇沫去敲門的時候,顧澤城正埋首於文件當中,頭都不擡便讓蘇沫進來,而且,讓她把門關上。
又關門?!
直覺告訴蘇沫,顧澤城一定又是想和她乾點別的和工作無關的事情。
“總裁,方總讓我送了資料就趕快回去。”蘇沫警惕地道。
顧澤城仍舊沒有擡頭,只是溢着刻骨薄涼的聲音壓抑着地道,“你是要聽我的話,還是方紫瑜的話。”
顧澤城的這種聲音,給蘇沫的感覺太熟悉。
所以,她很清楚,如果她繼續違背顧澤城的意願,她會償到怎樣的後果。
於是,糾結之下,蘇沫選擇關上了門。
“過來。”
兩個字,沉的如暴雨前的天空。
蘇沫眼裡閃過一絲暗色,卻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
“總裁,這是方總讓我交給你的資料。”
說着,蘇沫將資料遞給了顧澤城,可是他卻只是埋着頭看文件,絲毫沒有要接住蘇沫手中文件的意思。
蘇沫看着顧澤城低垂着的冷硬的眉宇,放下手中的資料,轉身欲逃。
“站住。”
蘇沫的腳步頓住,卻不敢回頭看顧澤城。
此時顧澤城終於合上手中的文件,站起身,看着蘇沫,一步步朝她走去。
“我好像有說過,你的任何行蹤,都要向我報告吧。”
蘇沫站在那裡,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今天除了上班,什麼也沒幹。”
“是嗎?”
顧澤城的聲音,壓抑地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蘇沫回答的相當肯定。
顧澤城揚手,伸手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蘇沫的一縷髮絲,俊顏倏爾逼近,深邃的墨眸半眯起,緊盯着蘇沫的眼睛。
他們的距離,呼吸可聞。
“那麼,你中午去了什麼地方。”
蘇沫不由嘆了口氣。
他派人跟蹤她,他還是派人在跟蹤她。
“去喝了杯咖啡。”
看着蘇沫那彷彿變得失望又失落的表情,顧澤城壓抑的怒火突然間全部爆發出來。
倏爾攫住蘇沫的下顎,顧澤城狠狠用力,英俊的面目佈滿陰沉,“公司的咖啡不夠你喝嗎?恩~”
蘇沫被顧澤城捏的生疼,卻不絲毫都不反抗。
“不是。”
蘇沫不是害怕了,是突然就不想惹顧澤城了,不想看到他生氣爆走的樣子,那樣的他,與外人眼裡溫潤如璞玉般的他太不相符了。
看到蘇沫低眉順目的樣子,顧澤城心中的怒火不但沒有冷卻分毫,反而愈加旺盛。
看着她那嬌豔的紅脣,他此刻想到的將她就地正法的唯一方式,就是低頭咬了下去。
所有的壓抑,所有的憤怒,所有的痛恨,所有的失落,不顧一切地,狠狠地,咬了下去。
可是,只是雙脣的交鋒又怎能算得上的懲罰。
一曲腰,顧澤城便將蘇沫打橫抱起,大步走向了休息室。
蘇沫承受着脣上傳來的痛意,雙手卻下意識地拽緊了顧澤城的衣襟。
這種時候,這種地方,她無路可逃,只能承受。
顧澤城這一次的掠奪,比以前任何一次的都瘋狂,彷彿豁出了性命般。
明明是一場極盡情?欲的歡愛,卻彷彿一場最拼搏的戰爭,不攻下整座城池,不至每一個人臣服,誓不罷休。
不過一個鐘頭的時間,蘇沫便在顧澤城極盡手段的摧殘下,整個都被措筋拆骨了般,身上再次遍佈青青紫紫的痕跡,除了臉上和脖頸,找不到幾處完好的地方。
怒火與痛恨夾雜着噴薄的慾望,終於讓顧澤城在最後的巔峰得到了徹底的釋放,看着身下死死地咬着齒貝、緊拽着被單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過任何一絲聲音的蘇沫,顧澤城眉宇倏爾緊擰,染滿着瀲灩情、色的深邃眸子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暗色,擡着蘇沫雙、腿的手鬆開,他抽身從她的身體裡退了出來。
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蘇沫的身上,顧澤城翻身就要下牀,手臂卻被蘇沫一把抓住。
“顧澤城......”
蘇沫喚他的名字,不去看他,聲音裡已經沒有了悲傷,只是無助與無奈。
顧澤城站在牀邊,還赤、裸着的身體染上了最誘人的蜜色,偏瘦,卻精壯,每一處的線條都透着性、感飽滿的光澤。
他回頭,目光落在蘇沫那帶着疲憊且顯得蒼白的臉上。
蘇默的脣角,溢着鮮豔的血絲,墨色的長髮被汗水打溼,貼滿了整張側臉。
黑、白、紅,那樣強烈視覺的衝擊,妖嬈至極的畫面映滿顧澤城墨色的雙眸。
心,瞬間就被針尖猛然扎中般,痛的顧澤城渾身都顫了一下。
轉身,他回到牀上,在蘇沫身邊躺下,那般小心翼翼地將蘇沫摟進懷裡,將她的頭扣進他的頸窩,薄脣吻上她的髮絲,滿是憐惜與疼愛。
顧澤城呵護的動作,讓蘇沫不由輕揚起了脣角。
這個男人,果真是個變態。
“怎麼啦?我弄疼你了?”
即使知道顧澤城是個變態,可是他那樣憐惜關切的語氣,讓蘇沫原本倔犟的心,一點點地開始酥軟了。
任由顧澤城將自己扣在他的懷裡,蘇沫清冷的語氣道,“顧澤城,方紫喻是我唯一的好朋友了,別碰她,可以嗎?”
顧澤城是真的好想好想就這樣寵溺地抱着她,聽她在他的懷裡輕聲細語的聲音,然後他答應她提出的任何一切的要求。
可是,一想到因爲蘇沫而帶給他和顧婉悅的痛苦,一想到蘇沫愛的人居然不是他,他腦海裡唯一剩下的念頭,就是讓蘇沫也品嚐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可以。”
顧澤城搖頭,脣仍舊吻着蘇沫的發頂,那樣灼人,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那樣刻骨的薄涼。
蘇沫擡頭,驀然望進他那墨色的深邃眸底。
那裡,如打翻的墨碩般,沉不見底。
“爲什麼?”蘇沫驚恐。
顧澤城看着蘇沫,嘴角勾勒出起邪魅的弧度,然後一字一句如鬼魅般地道,“我就是讓方紫愛上我,然後再恨你。”
蘇沫的心尖驟然一顫,瞳孔緊縮。
望着顧澤城,她真的彷彿看到了魔鬼般,那樣的震驚,那樣的不可思議。
眼淚忽然不受控制地就滑了下來,萬般無助。
“顧澤城,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顧澤城仍舊笑的魅惑,如罌粟花般,妖豔,卻致命。
“當哪天你也跟我一樣的時候,我就告訴你,爲什麼。”跟他一樣,痛不欲生的愛着,卻又不捨不得放手。
蘇沫渾身禁不住地顫慄,閉上雙眼,她不敢再看他,語氣同樣薄涼地道,“我會告訴方紫瑜,你已經結婚了。”
顧澤城挑起蘇沫的下顎,添去她脣角的血絲,笑着道,“現在,你很願意讓別人知道你是我顧澤城的妻子了麼?”
蘇沫那長如蝶翼的睫毛不停地輕顫,卻緊閉着眼,不回答。
顧澤城滿意的一點一點地添、噬着蘇沫的脣角,低低的聲音絲絲扣人心絃地道,“好啊,你讓別人知道了,那我也會讓我的岳父大人知道,他的女婿倒底是誰。”
“我會讓他的餘生,都在醫院裡度過。”
“又或者,我會讓方紫瑜滾出世華,然後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獲獎的作品,到底出自何人之手。”顧澤城再次吻上蘇沫的脣,撬開她的齒貝,聲音有絲模糊地道,“再然後,我會告訴她,這一切,都是你說的。”
蘇沫猛然睜開雙眼,驚恐萬分地看着眼前顧澤城那放大的俊顏。
他居然都知道,他居然什麼都知道。
難道,她真的只能被他這樣玩弄於鼓掌之中了嗎?
鋪天蓋地的無助與惶恐將蘇沫淹沒,在顧澤城的懷裡,她顫抖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