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的時候,方紫瑜突然交給了蘇沫一疊的資料,說讓蘇沫從這些資料中提取信息做分析報告,今天晚上必須將報告做好給她要看,她看完之後。沒問題的話明天一大早要跟顧澤城開會用。
蘇沫看了眼方紫瑜放在她桌上的那一疊資料,根本不去考慮要看完這些資料又做成一分專業的分析報告要多長時間,只是叫住轉身就打算離開的方紫瑜。
“紫瑜,你不是答應下了班跟我一起去我家的嗎?”
方紫瑜不禁冷笑一下,頭也不回地道,“等你把報告做出來再說吧。”
蘇沫眉頭不禁輕蹙一下。方紫瑜語氣中的輕蔑與疏離,她又怎麼可能沒聽出來。
終究,顧澤城還是如此輕易的就達到了目的。
可是,一切都是她親手造成的呀。
只是,她不明白,方紫瑜對她態度突然的轉變。是因爲什麼?
方紫瑜沒有等蘇沫,下了班就離開了公司。
蘇沫看着手頭上纔看了十分之一不到的資料,打了電話回小疊山,告訴陳嬸她今晚得加班,讓她照顧好初初,然後又哄了一會兒初初,掛斷電話,繼續埋頭工作,她必須爭分奪秒,因爲她是真的很想早點做出報告,回家陪着初初。
時間不知不覺便流逝掉了,當蘇沫把分析報告做出來發送到方紫瑜的郵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收拾東西,關了電腦,蘇沫拎起包包飛一樣的衝出了跑出了辦公室。
還好,司機一直在等她。她不至於這麼晚了還要去等公交車。
坐上車。蘇沫疲憊地閉上了發脹的雙眼,擡手輕擰着眉心。
一旦放鬆下來,各種各樣的思緒便如潮水般涌上心頭,蘇沫長長地籲一口氣,儘量不要去多想。
有時候,越想只會越亂,她以後必須學會快刀斬亂麻,不能讓事情越發展越糟糕。
就像在對待方紫瑜的這件事情上,如果她一開始便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了方紫瑜,說不定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倏地。蘇沫的手機響了起來。
翻出來一看,是夏桑清打過來的。
這麼晚了,夏桑清找她肯定有事,會不會是她爸爸又…
蘇沫不敢繼續往下想,立刻就接通了電話。
“阿姨,怎麼啦?”蘇沫的聲音,滿是急切和擔憂。
“小沫,你能來一趟公安局嗎?”夏桑清的聲音充滿一個母親的無助跟憔悴。
公安局?!
蘇沫詫異,“阿姨,出什麼事啦?”
夏桑清在電話那頭深嘆了口氣,“是莎莎,她在酒吧裡跟別人打架,打傷了人,被帶到了公安局。”
不是蘇敬致出事,蘇沫鬆了口氣,立刻答應道,“好,阿姨,你彆着急,我馬上就去公安局。”
“好。”
掛了電話,蘇沫立刻讓司機改變方向,直接去公安局,然後又打了電話給陳嬸,說她有事必須得去處理,讓她哄初初睡覺。
電話那頭的陳嬸沒多問什麼,只是回答了一個“好”字,便掛了電話,然後看向一旁的顧澤城。
“她還在加班嗎?”顧澤城陪着初初在沙發上玩,臉上帶着溫和寵溺的笑意,可是聲音卻帶着一股慍色。
“不是,少夫人已經下班了,不過她又說有急事要去處理,所以得更晚一些纔回來。”陳嬸如實回答。
顧澤城繼續陪着堅持要等蘇沫回來才睡的初初玩着,可是墨色的眸底卻有暗流開始涌動起。
方紫瑜,你真是越來越把自己當回事,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啊,居然敢讓蘇沫加班到十點。
“粑粑,初初要麻麻......”初初一手拿着塊積木可憐巴巴地望着顧澤城。
顧澤城寵溺地揉揉初初的發頂,“好,爸爸去給媽媽打電話,初初先乖乖去睡覺,可以嗎?等初初睡着了,媽媽就回來了。”
初初嘟着小嘴猶豫了一下,最後聽話地點點頭,然後由陳嬸抱着上了三樓。
顧澤城來到落地寬大的落地窗前,漂亮的雙眸微眯起,掏出手機,撥通唐成的電話,擡頭,深邃的目光溶進窗外無邊的黑幕裡。
很快,電話接通。
“去查一下,蘇沫這麼晚了是要去處理什麼事情。”
“是,老闆。”
唐成辦事的效率向來極高,不過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他便打回給了顧澤城。
“是夏桑清的女兒夏莎莎在酒吧跟市長的侄子打架,把人打成了重傷現在正在醫院搶救,目前警方已經以故意傷人罪逮捕了夏莎莎,少夫人正在趕去公安局的路上。”
顧澤城好看的眉目一擰,深邃而浩瀚的眸底隱隱地透出一抹煩躁不安來。
夏莎莎不是省油的燈,她的父親曾經是深南市最大的黑幫老大,幾年前入獄後,夏莎莎才投靠她的母親夏桑清和蘇敬致。
夏莎莎從小就恨透了她的母親夏桑清,恨她從小就將她拋棄跟蘇敬致在一起,而這幾年來,夏莎莎更是不斷的給蘇敬致和蘇沫製造麻煩。
以前,蘇家有錢有勢,還可以應付。
但是現在…
蘇沫是他顧澤城的女人,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可以給蘇沫找麻煩。
這個夏莎莎,他早晚一天會收拾。
“跟着蘇沫,不要讓她出任何事情。”顧澤城沉聲命令。
“是,老闆。”
......莊共扔才。
蘇沫趕到公安局的時候,只有夏桑清一個人坐在公安局大廳的休息區,看到蘇沫,立刻就衝了向去。
“小沫......”
“阿姨,我爸爸呢?”
夏桑清自責地低下頭,“怕他知道影響他的病情,所以我沒有告訴他。”
蘇沫鬆了口氣,她是真的不想讓這些事情影響到蘇敬致病情的恢復。
“阿姨,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夏桑清點點頭,感激又愧疚。
蘇沫和夏桑清一起,去警察那裡瞭解情況。
警方說,夏莎莎被逮捕後什麼也不肯交待,但是據目擊者稱,是因爲雙方發生口角,夏莎莎拿酒瓶先砸的人,後來又叫了幾個男生一起,對被打者進行重度圍毆,導致被打者受傷嚴重,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而這個受傷者,好巧不巧,竟然是深南市市長大人的侄子。
現在,受傷者的家屬強烈要求起訴夏莎莎,家屬不要求任何形式的賠償,只要求夏莎莎一直呆在監獄裡。
夏桑清聽了警察的話,眼淚都急出來了。
是她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所以纔會導致今天的夏莎莎。
“小沫,莎莎不能坐牢,她還小,一定不能坐牢,要不然,她這輩子就全毀了。”夏桑清眼淚巴巴地望着蘇沫,滿臉哀求。
蘇沫握着夏桑清的手,這十年來,夏桑清一直視她如已出,很多時候,對她確實是要好過夏莎莎的。
“阿姨,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讓莎莎坐牢的。”蘇沫的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她自己很清楚,現在的她,還有什麼能力去實現自己的承諾呢?
夏桑清這才止住眼淚,點點頭很是愧疚地道,“小沫,阿姨對不起你,又給你添麻煩了。”
“阿姨,我們是一家人,莎莎是我的妹妹,你別這樣說。”
夏桑清感激地看着蘇沫,“小沫,謝謝你。”
蘇沫努力笑了笑,和夏桑清一起去見夏莎莎。
她們見到夏莎莎的時候,她正坐在審訊室的角落裡,整個人看上去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並不嚴重,而且看上去精神也相當好,甚至是沒有半點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的樣子。
“莎莎,能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打人嗎?”蘇沫在夏莎莎的對面坐下,沒有任何一絲責備地問。
夏莎莎漫不經心地擡眸瞟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蘇沫和夏桑清,嘴角不屑地扯了扯,“他們罵我是雜種,難道讓我不還手嗎?”
蘇沫秀麗的眉目輕蹙一下,如果對方能對一個女孩子罵出這樣的話來,確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確實是該打。
所以,蘇沫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更何況她瞭解夏莎莎,她再多說任何的話,對她都是無益的,她也一定聽不進去。
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蘇沫道,“那警方審訊的時候,你儘量配合警方,實話實說,我會幫你的。”
夏莎莎相當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愛幫不幫,你們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坐在牢裡,再也不要去打擾你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嗎?”
“莎莎......”夏桑清又氣又怒,沒想到自己的女兒這麼不懂事。
蘇沫立刻安撫地拍了拍夏桑清的手背,“莎莎,自從你來到蘇家,你就是蘇家的一份子了,我們沒有人想你過的不好,更加不想你出事。”
說着,蘇沫又不禁蹙了一下眉頭,雖然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卻還是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