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英國。
從機場出來到酒店的這段距離,徐墨沉的心中已經勾勒出了無數個場景。
自己跟溫雅在異國他鄉的街頭,相遇的場景。
他想象過自己跟溫雅三年後再一次見面是怎樣的,甚至想過自己如果見到了她,應該說什麼,是對她咆哮的大吼,還是對着她冷嘲熱諷。
但是沒有那一個是像此時這樣的。
齊嶽將車子停在酒店門口,門童過來將車門打開,徐墨沉邁出長腿下了車。
寒冷的風頓時從四面八方襲來,他正要將手放進衣服口袋中走進酒店中的時候,卻猛地看見迎面走出來一男一女。
男的英俊女的漂亮,怎麼看都是郎才女貌。
可是,那個女人臉上扎眼的笑,卻讓徐墨沉緩緩眯了雙眸。
“裕如那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明天就這樣進行吧。”溫雅一邊說一邊裹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行,對了,你跟小寶的禮服試了嗎?”林逸然點點頭,問道。
“試過了,放心……”溫雅正要讓林逸然放心的時候,突然看見酒店門口站着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
他光是站在那裡就足夠引人注目,尤其是他身上那肅殺清冷氣質,即使不去看他的長相,溫雅都能從那熟悉感裡辨認出來,那個人是誰。
溫雅腳下猛地一個趔趄,不小心撞到了身邊林逸然的身上,林逸然順手扶了她一把,關切的問道:“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溫雅咬了咬脣,低聲回答着,她的目光只匆匆在門口那個男人身上掠過了一眼後就再也沒敢再看了。
可是,男人熟悉的面孔卻讓溫雅的心跳如擂。
徐墨沉!
他怎麼會在這兒?
這三年來,溫雅刻意的將徐墨沉所有的一切消息都與自己摒除,甚至都不去看關於他的任何東西,就算是盛世集團出的產品,她也從來都是繞道而行。
可是,現在,徐墨沉竟然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這讓溫雅覺得時光彷彿突然就倒流了,流回了三年前的
時候。
就在溫雅抓着林逸然的袖子沒放手的時候,原本站在門口沒動的人,驀地擡腳走了進來。
溫雅用餘光看到他的動作,只感覺自己一顆心彷彿瞬間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攥的她喘不過氣來,心臟好像隨時都要從胸口中跳出來一樣。
林逸然發現她的異常,忙又問道:“是不是想起什麼事了?婚禮還有幾天,你如果是緊張可以先好好休息幾天,這幾天的事情的就交給其他人來辦。”
林逸然說這句話的時候,徐墨沉剛好從兩人的身邊走過。
他仍舊是三年前的模樣,即便已經三十三歲了,卻還年輕的好像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一樣。他高大挺直如蒼松的身軀,刀刻般深邃的五官輪廓,這一切好像都跟三年前沒有變化,或許唯一變化的,只是他的眼神,更加的冰冷。
徐墨沉就這樣從溫雅的身邊走了過去,腳下都沒有一點停頓。
“溫雅?”林逸然搖了搖溫雅的手臂,低頭看去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臉色竟然滿是蒼白,眼底深處是恐懼,像是看到了什麼令她害怕的東西一樣。
“我沒事……”溫雅將自己的手從林逸然的手中拿出來,然後蒼白的對他笑了笑,“放心吧,只有最後幾天時間來了,我會堅持下去的,裕如還在等你。”
“你真的可以嗎?”林逸然擔心的問道,“抱歉,都怪這次我跟裕如的婚禮太過匆忙了,帶的你也受累。”
唐裕如跟林逸然交往快三年的時間,本來想說明年年初的時候再結婚的,可是沒想到唐裕如竟然懷了孩子,唐裕如是個極其擔心自己形象的人,害怕生了孩子後身材走樣,所以非拖得林逸然在自己肚子大起來之前舉辦婚禮。
溫雅跟唐裕如是同一個公司的,唐裕如雖然是她的上司,可同時也是她很好的朋友,這次溫雅是以伴娘的身份出席的。由於唐裕如懷了孩子的緣故,要兼顧公司和婚禮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唐裕如就直接讓溫雅來幫她看酒店佈景了。
可是沒想到,最終確認的這一天,自己竟然跟徐墨沉相遇了。
而且看樣子徐墨沉是要
住這家酒店的吧?
溫雅頓時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跟林逸然在酒店外面分開後,她去了公司。
她現在所在的是一家文學社公司,專門做出版這一塊的,唐裕如是主編,她是她手底下的編輯。
因爲在酒店遇到了徐墨沉的緣故,溫雅一整天下來都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下了班,她也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直接坐車回了家,站在門口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可就在她邁進家門的一剎那,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件事沒做,她忙轉身正要出去的時候,卻看見路邊停下來一輛黑色轎車,一個穿着深色西服的英俊男人從車上走下來。
只隔着幾步的距離,一個在臺階上,一個在臺階下,可溫雅卻方明能看到從他眸中滲透出來的寒意。
溫雅下意識的握了握自己的雙手,然後咬緊牙關。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誰也不讓步。
最後還是徐墨沉先開了口。
“溫雅,好久不見。”
清冷如冰的低沉嗓音從他口中響起,仿若一柄冰劍狠狠刺中溫雅的心。
溫雅抿了抿脣,沒開口,只是走下門前的臺階,正要繞開徐墨沉的時候,她的手臂卻突然被他伸手握住。
他的觸碰彷彿是觸及到了溫雅的敏感神經一樣,她猛地後退幾步然後躲開他,同時目光冰冷的瞪着他:“你想做什麼?”
這種眼神,就好像是三年前,他們還互不相識的時候一樣。
徐墨沉眯眼:“怎麼,三年不見,連跟我打個招呼都不願意了?”
他沒笑,可是溫雅卻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淡淡譏誚。他在不屑,嘲諷,對溫雅的嘲諷。
溫雅嚥了口口水,抿着脣冷冷的看着他:“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即使過去了三年,可三年前的記憶,卻依舊還存在她的腦海中,從未忘記。
她沒忘記自己被徐墨沉當成猴戲耍的往事,也沒忘記自己當初是懷着怎樣的一份絕望心情離開的。
她離開了徐墨沉,整整三年的時間,但現在,卻又再次相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