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茹淡笑沒出聲,那笑意裡透着幾分涼薄的嘲弄。
不知道是嘲弄她自己,還是嘲弄胡紅菱。
胡紅菱看似是不怕的模樣,可她真的不怕?
蕭君奕才露個面,她都沒有見到他本人,她都憂心忡忡的。
若是被蕭君奕知道,她利用他害得蕭夏瑾差點兒大\/出\/血死掉,又利用蕭夏瑾快死了的消息反過來害得他擅離職守真正的生死不明,依照蕭君奕的那個性子,指不定要活活掐死她母親。
她靜靜的吃着那酒釀小圓子,裡面放了桂花,入口便有桂花的香味。
胡紅菱見她慢慢的吃東西不說話,也沉默了下來。
人對於自己做過的難以啓齒尤其是謀害人性命的事情,自然是選擇性的遺忘並且深埋在心底,不讓人挖出來。
能夠掩埋至死是一件極大的幸事,可有太多的事情,想蓋都蓋不住。
………
楚煜說想吃披薩,夏雲汐便帶着他去吃披薩,楚漠是不大喜歡吃這東西的,他更願意吃飯菜。
“小孩子不能這麼寵着慣着!”
臥室裡只剩下他和夏雲汐,楚漠一本正經的教育她。
“他是我兒子,我想寵着慣着有什麼不行?”夏雲汐睨着他。
“不行!”楚漠回答得很快,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的。
“難不成你以前經常虐待他?”夏雲汐放下手中擦頭髮的毛巾,微擡着下巴,神色倨傲。
“沒有,我哪敢虐待他,”楚漠湊過去親了她一下,起身拿了吹風筒給她吹頭髮。
這事兒他已經做過,倒是挺熟練的。
夏雲汐靠着沙發,享受着他這貼心的服務,懶懶的說:“你今天說容止被容乾哥關在了家裡?爲什麼?”
楚漠輕輕的扒拉着她的頭髮,一絲一縷的細細的吹着,“聽蕭錦茹的意思是容止曝光了我們離婚的事情,容乾哥教訓他,就把他給關在了家裡。”
夏雲汐笑了一聲,“容止一直都喜歡蕭錦茹,這是多年的明戀暗戀有要得償所願的跡象?”
楚漠換了隻手,繼續給她吹頭髮,“可能是吧!”
夏雲汐撥弄着自己的手指,輕輕懶懶的笑,“蕭錦茹這四年一直守着你,你就沒感動一下,有成全她的心思?”
吹風筒的聲音不大,她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聲音果斷而又堅定的回,“沒有。”
氣都氣飽了,只想着把她抓回來打一頓,又忙着照顧孩子,哪有時間去管蕭錦茹。
再說了,蕭錦茹這幾年得到的資源都是最優質的,忙着拍戲和各種代言以及活動,他們見面的時間,算不上很多。
至少不會像她以前黏着他的時候那麼的頻繁,甚至有時候天天都能見到。
“那她還真是可憐啊!以前你當着我們的面說喜歡她那樣安靜乖巧的不喜歡我這樣的,又時常護着她,她也真的覺得你喜歡他,掏心掏肺的對你,可你對她……真是說出來都讓人覺得心酸!”
楚漠關了吹風筒,將它扔在一邊,自後面伸手抱住她,兩個人中間隔着沙發靠背。
他的下頷抵着她的肩,臉幾乎貼着她的臉,“你那天不是說你知道我當時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你現在還說這種話!”
滾燙的氣息拂在臉上,她微微往旁邊拉開一點距離,垂着眸,輕笑着說:“我以前不知道啊,蕭錦茹也不知道啊!你明明白白的說了不喜歡我,又清清楚楚的說了喜歡她那種類型的,那話擱誰聽都是喜歡她,我和她都誤會了,多正常。”
楚漠噎住,轉頭,盯着她白淨柔美的側顏,脣將將的落在她的臉上,輾轉輕蹭。
她是記得那天之後,她仔細琢磨了一下他的話,又試着去改變了一下,努力讓自己變得安靜乖巧。
可很顯然不怎麼行,她生來便不是蕭錦茹那種性子。
所以即便她穿上白色的連衣裙,又試着弄了很淑女溫婉的髮型,怎麼都是彆扭的,更何況楚漠也說不好看。
大概也只有蕭錦茹適合那樣楚楚可憐又溫婉優雅的模樣,而她有自己的性子,張揚慣了,也隨性慣了。
“她對你也確實深情,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白白浪費了這些年的青春時光,又知道徒勞無功,所以迷途知返,準備接受容止,也是極合情合理的。”
所以她去找楚漠幫忙,讓容乾把人放出來。
不過容乾那麼的不喜歡蕭錦茹,能讓蕭錦茹進容家?
想到這一點,她又想起了蕭錦茹打掉的那個孩子,是容止的?
可當初看容止的那個表情,分明是不知道的!
又或者說容止對她動情動得早,又沒能剋制住自己的感情,把蕭錦茹給那什麼了,但是並不知道蕭錦茹懷了孕,甚至不知道她把孩子做掉。
畢竟蕭錦茹將這件事情瞞得緊,知道的人應該屈指可數。
好像除了容止,她很難想象會是其他什麼人的。
楚漠流連的親到她的脣角,低聲說:“我沒問過她,她也不會同我說這事兒,這是她的選擇,她愛怎麼做怎麼做,我並不在意。”
夏雲汐推開他的腦袋,眯着眼睛看着他,“我知道,不過思君喜歡容止,這事兒你知道嗎?”
楚漠怔了下,不是因爲她說楚思君喜歡容止,而是她對楚思君的稱呼,這麼的熟稔且親\/暱自然。
“你是什麼都想起來了嗎?”
“是啊!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夏雲汐微微挑了挑眉,覺得他問了句廢話。
“那你跟我說說,你生完孩子就拋夫棄子,消失不見是爲了什麼?”楚漠幽深的雙眸緊盯着她,一字一句吐字極其的清晰,生怕她聽不懂聽不清似的。
“……”夏雲汐僵住。
倒不是不記得,只是他這種說法真是讓她……無語。
楚漠盯着她不放,“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這件事情,我耿耿於懷了五年,當然,也不只是這一件事情,還有其他的,剩下的,我們慢慢來,先說這一件。”
恰好他今天同蕭錦茹說了信的事情,他很自然的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