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燈火如豆。
自警局出來尚處在恍惚中的蕭錦茹,被風吹得剎那間清醒過來。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另隻手揉了揉額角,轉身往後看了一眼,那般清晰的標緻和大樓印在眼前,所以她不是在做夢。
只是這兩三天的經歷,當真像是一場夢。
“錦茹,你沒事吧?”
快步迎上來的人是容止,原本英俊的臉顯得有幾分憔悴,看着她的時候,滿目的擔憂。
“你怎麼會在這裡?”蕭錦茹愣愣的看着容止。
“我來接你,送你回家!”容止朝她笑了一下,可看到她臉色蒼白容顏憔悴,便是一陣心疼。
“哦,”蕭錦茹輕輕應了聲,上了容止的車。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蕭錦茹抱臂坐在副駕駛座上,臉色清冷,神情恍惚。
容止認真開車,即便有許多話想問,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索性就不說話。
到了蕭家,蕭錦茹朝他說了聲謝謝,就轉身朝屋子裡走去。
容止張了張嘴,最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滿目悽迷的轉身上了車,如一陣風似的離開。
客廳裡亮着燈,乾淨明亮,卻沒有人,顯得格外的冷清,像是刻意留着的燈,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
她突然被放出來,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去警局接她的人,卻不是她父母親,居然會是容止,實在是有點怪異。
回了房間,放了洗澡水,就把自己扔進了浴缸裡,溫暖的水包圍着她,明明該是溫暖又舒服的,可怎麼都覺得身上難受得很。
雖然沒發生被人輕—薄之類的事情,可莫凌遠那個人,當真是狂妄且不按常理出牌。
殷子游已經有了指證她的心思,雖然她抵死不認,可這麼快被放出來,又是因爲什麼?
她咬着手指,想着這些事情……
門被推開,能看到泡在水裡的人的腦袋和肩膀。
“錦茹,你沒事吧?”
胡紅菱晚了一點回來,不過一回來就急忙的來找她。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蕭錦茹一跳。
蕭錦茹捂着心口,看着闖進浴室的胡紅菱,“媽,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啊!”
胡紅菱走過去,“我這不是擔心你嗎?知道你回來了,就急急忙忙的來看看你,你怎麼樣?這幾天有沒有吃什麼苦?”
蕭錦茹想到了莫凌遠做的事情,搖搖頭,“沒有,我沒事,你別擔心!”
莫凌遠拍了些不堪的照片的事情,她是不會主動說出去的,而莫凌遠,也不知道那個人會怎麼用那些照片。
她想過去告莫凌遠綁架和脅迫之類,可這件事情事關她的清白,她說出去只會鬧大會讓更多的人知道。
她是受害者,卻不能平白的讓別人看了笑話。
“沒事就好,”胡紅菱看到她平安無事,也算是鬆了口氣,那個人還算是說話算話的。
蕭錦茹歪着頭看着胡紅菱,“媽,爲什麼我能被放出來?聽說是殷子游突然改了口供,你知道爲什麼嗎?”
胡紅菱眼神閃爍,扯脣笑道:“不知道呢,可能是他想通了,又不想連累你呢!”
殷子游所指的那些事情,是真是假,她這個當母親的,還是能夠知道的。
蕭錦茹雙眸清冷,似低喃的道:“是嗎?”
她不信殷子游在已經指證了她之後,還會反悔,什麼不想連累她之類的話,純屬是騙無知的小孩子的話。
殷子游對她,本來就沒有什麼感情,可能以前是有,至少現在是沒有的。
胡紅菱柔聲道:“好了,你別胡思亂想了,洗完澡就好好睡一覺。”
蕭錦茹微微點頭,“我知道,不過我肚子餓,媽,你讓廚房給我做點兒吃的,簡單弄點就行!”
胡紅菱說了聲好,轉身出去,去找傭人給她準備吃的,她在裡面待了不到兩天,但也的確是擔驚受怕的,肯定餓得不行。
蕭錦茹又泡了小半個小時,纔起來去沖水,洗乾淨後,感覺渾身是有勁了一點。
穿好睡衣後,窩在沙發上,手中拿着手機,看着屏幕上顯示的那個電話號碼,想要打個電話去問問原因,可轉念一想,他這會兒說不定還在警局,打過去根本沒有人接。
索性作罷,她能出來就行,殷子游,或者是趙筠,會怎麼樣,她並不是很在乎,只要不要牽扯到她,她能從過去的那些事情中撇乾淨。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想打電話詢問原因的殷子游已經從警局出來,回到了家,去接他的人是顧嵐音。
這個時間已經很晚了,顧嵐音接上殷子游回到家,讓殷子游去洗個澡,而她則鑽進了廚房,給殷子游煮了碗麪。
端進臥室,殷子游已經洗完澡,拿着毛巾擦着頭髮,身上是一件黑色的浴袍,鬆鬆垮垮的,腰間的帶子都沒有繫好,露出前面大片精壯的肌—膚。
“吃點東西再睡覺!”顧嵐音將面遞給他。
殷子游朝她看過去,笑容溫溫的,“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也不餓!”
顧嵐音盯着他,殷子游將碗接過去,面上臥着一個煎的金黃的雞蛋,還有幾片翠綠的青菜葉子,以及午餐肉,看起來很豐盛。
“我做都做了,你就吃了吧,在那裡面待着,也吃不到什麼好吃的,”顧嵐音輕聲說。
他看起來憔悴了一些,不過也僅限於這一點。
殷子游自然不能拂了她的好意,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是他所熟悉的味道。
很快一碗麪見了底,連湯都喝得乾淨。
顧嵐音本來想要拿下去洗乾淨,再收拾收拾廚房的,卻被殷子游攔着。
“放着吧,現在很晚了,明天讓人收拾就行!”
她就站在殷子游的前面,殷子游的雙手摟着她的腰,微微仰着頭望着她清秀的臉。
顧嵐音手中端着碗筷,低眸看着男人英俊又帶着一點頹廢氣息的臉,靜靜的看着,不說話。
殷子游將她手中的碗筷端過來,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再將她抱着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扣着她的下頷就吻了上去。
猛烈又侵—佔意味十足的吻,不容拒絕的長驅直入,勾—纏着她的舌,用力的吮着,像是長期行走在沙漠中的人遇見了清泉似的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