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金色毛髮的獼猴躺在籠子裡,嘴裡不停地發出嗚咽聲,裴亦修將籠子打開,那猴子伸出一隻前爪抓.住了他的手。(純文字)人和動物一樣,在垂死掙扎的時候,總是那麼無助。
裴亦修看着那獼猴眼裡閃爍着的求救的光芒,反手握了握它的爪子。
鬆開它的爪子,拿着手電筒照了照它的眼睛,瞳孔已經放大,需要及時搶救,或手術!
“茜茜,你有救了!”,屬於裴亦修的聲音傳來,不過,他的聲音異常激動,他的話,令她的腦子嗡嗡的,“亦修哥,你是不是又在安慰我啊?”,柯羽茜喃喃地回答道。
剛進門,只見許梓驍坐在一張深色的辦公桌後,白色襯衫,深色領帶,他身後的背景是五星紅旗還有黨旗。低着頭在辦公,似乎很忙的樣子。
她真這麼討人厭嗎?
“哦!”,鄭佩佩回神,連忙去一旁的冰箱裡拿血袋,拿在手裡輕輕地晃了晃,也明白,這個手術好像是時刻準備着的,連猴子的血都準備地這麼充足。
是真怕她惹禍上身?許梓驍甩了甩頭,覺得自己多想了。他該做的,都做到位了!
許梓驍又繞着問了點什麼後,有人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他跟唐淺央結束通話,“進來!”,沉聲道,是他的秘書。
比上次客氣了點,柯羽茜暗忖,心裡防備着,她連忙取出一疊文件,遞給他,“還是那句,我們沒收到任何拆遷款!這是三十戶村民聯名畫押的證明!請許市長爲我們做主!”,柯羽茜沒廢話,直接道。x。
“愣着幹嘛,加血袋!”,李晨這時拍了她一下,沉聲道。
“阿驍——”,有半個月沒跟他聯繫了,唐淺央笑着喊道。
但她沒法忘記盛媽媽爲了救他們,葬身火海的情景,那以後,她也更加珍惜自己的命!
就在她看着那商場時,角落裡,一位婦人站在那打量着她很久了,在她要上前時,只見那女孩拿出了手機,邊接着電話,邊離開了……
“亦修哥,你,你說什麼啊?我剛剛沒聽清楚!”,柯羽茜一手捂着耳朵,對着手機大聲問道。
許梓驍聽着那尖銳的聲音,擡首,只見穿着乳白色長毛衣,藍得發白牛仔褲,一雙白色帆布鞋的柯羽茜站在那,她身上還挎着只帆布包,一手撐着帆布包包帶。
許梓驍在她離開後,沉沉地呼了口氣,氣惱自己剛剛動了情緒。不過也隱隱地有些愧疚,之前對她真是誤會了。她不過是個懂得捍衛自己公民權益的人而已,無論是抗拆,還是來上.訪,都是她的權利。
唐淺央將辦公室的空調關掉,把窗戶全部打開,深呼吸新鮮的空氣,站在窗口遠眺,希望能夠緩解頭部的疼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煩心事太多了,還是怎樣,總頭疼……
裴亦修連忙去換上無菌服,將那隻猴子固定在手術檯上,不一會兒,邵明李晨,還有一名護士進了手術室。那護士正是鄭佩佩,本該下班了的,被李晨遇到,拉過來幫忙。
“馬上給我出去!”,許梓驍指着辦公室的門,冷硬道,俊臉如寒冰。
“嘶……”,辦公室裡,唐淺央揉着太陽穴,以緩解頭疼症狀,“經理,你要的藥買來了!”,陳曉進門,連忙說道。
“能手術治癒的那是嬰幼兒!活過二十歲的能有多少?二十歲之後,才手術的成功率?而且,我跟你說,這隻猴子還不僅僅是——”
也儘量地避免偏見地看待那個柯羽茜。
吃過藥不久後,頭疼症狀消失,她積極地投入到工作中。中午,陳曉提醒她,她纔想起跟裴亦修約了一起吃飯的,連忙打電話給他,是李晨接的,說他在手術室做手術,裴亦修讓她自己去吃飯。了閃求人。
“是想跟你打聽個人。”,許梓驍沉聲道,從座椅裡站起,走到朝南的窗口,那裡可以看到遠處的市政府大門口,那裡隱隱地有人頭攢動。他是剛接到電話,有人來上.訪,帶頭的還是那個很可惡的女孩,柯羽茜。
腦子裡盡是許梓驍那張帶着厭惡表情的俊臉,邁着有些虛浮的步子,出了他的辦公室。
“我一向冰雪聰明!”,唐淺央得意地玩笑道,許梓驍笑笑,心想,你這麼聰明,怎麼這些年一直不知道我們三個……這種念頭很快被他壓下,對於他來說,在明確自己的人生目標後,唐淺央已經被他割捨了。
她是典型的釘子戶,釘子戶裡的典型!
許梓驍的話,令柯羽茜那顆脆弱的心臟又莫名地絞痛了,他非但沒向誤會了自己道歉,反而又指責她!
不一會兒,那隻獼猴身上被他們接上了各種儀器,邵明開始爲那猴子剃毛,鄭佩佩爲它打麻藥,李晨在那準備手術刀,手術鉗。裴亦修仍淡定自若地習慣性地去衝了個澡,洗了幾遍手,纔出來。
手術仍在緊張地進行着。
“她這人人品怎樣?”,許梓驍問道。
人品……
唐淺央腦子裡迴旋着跟柯羽茜有關的一切,“很好啊,人品很端正,也是個很直爽的女孩!”,保護柯羽茜的個人**,她並沒告訴許梓驍,她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哦……”柯羽茜又淡淡地說道,裴亦修交代了她幾句,掛了電話,他又連忙打電話給唐振德。
“廢話!當然是心臟.病!”
“嘿,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唐淺央沒想到,許梓驍跟她打聽的竟是柯羽茜,“是啊,她是裴亦修在孤兒院的發小,她怎麼了?”
“我連累誰了?還是連累了你許市長被上級批了?!”,柯羽茜也氣憤地反駁,因爲情緒激動,心臟有些超負荷,她的臉漲紅,脣色發紫。
“廢話!我當然知道是心臟.病!但心臟.病也有很多種啊!”,鄭佩佩跟李晨你一言我一語道。
彼時,許梓驍正坐在副市長辦公室裡,聽着她的聲音,嘴角上揚,“午飯吃了沒?”,許梓驍沉聲問道,身子微微慵懶地靠近座椅裡,公務繁忙,他還麼吃午飯。
這時,許梓驍電話響了,他接起,接完後,意味深深地看了眼柯羽茜,“情況我們都調查清楚了,拆遷款很快會落實!”,剛剛是檢察院打來的電話,告訴他,確實是下面的鄉鎮環節出了差錯。
“如果惹禍上身的話,能夠換回公平正義,那我願意!”,柯羽茜沉聲道。
“知道!對了,你打電話來什麼事啊?你公務繁忙,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只聽電話那頭的許梓驍笑了笑,“腦子還挺活!”。
“謝謝。”,她接過藥,連忙說道,連忙打開,陳曉爲她倒了杯水,唐淺央取了一粒芬必得塞嘴裡,就着水嚥下。
在他看來,是個尋釁滋事,譁衆取寵的不討人喜歡的人。
裴亦修有點哭笑不得,“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那隻猴子嗎?它的實驗手術成功了!”,裴亦修激動地說道。
一臉無謂地看着自己。
柯羽茜在市政府門口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跟她一起來的大媽們,看着她們佈滿皺紋的臉上染着的喜悅的笑容,她打心裡地開心。讓她們先回去,她獨自一個人要去洛雲逛逛。
“哦……”,柯羽茜有些激動地不知該說什麼,“你過幾天就來洛川,住院,咱們準備手術。”,裴亦修又說道,心裡還是有着疑竇的,雖然獼猴的手術很成功,但,不代表在人類身上就也一定會成功,這手術成功的把握,仍然很小,也有太多的難以預料的風險。
只見鄭佩佩拿着鑷子夾着蘸上碘溶液的棉球在胸口的毛被剃光了的猴子皮膚上擦拭,“二師兄,這猴子是什麼病啊?”
所以,不必再去遺憾。
“在手術室做什麼手術?”,唐淺央掛了電話後,嘀咕道。不餓,也不想下樓,她在一旁的沙發上休息。
“對待人民羣衆,衣食父母,你就這副德行?”,許梓驍衝着肖秘書教訓道,“讓她進來!”,明明自己也很討厭那個柯羽茜的,卻還得硬着頭皮給下屬做示範。
他爲什麼那麼激動?
當年的孤兒院,現如今,已經座落上了高檔的大商場。柯羽茜站在門口,看着那商場發呆,腦子裡浮現起盛媽媽的臉,還有那些小夥伴,想到他們都被大火燒死了,那顆脆弱的心臟又扯痛了下。
“吵什麼?”,這時,裴亦修發話了,打斷了李晨的話,李晨連忙閉嘴,拿起標記筆,在那猴子身上畫線,“師父,您開始吧!”,李晨連忙識相地說道,將手術刀遞給裴亦修。
他的仕途路上,愛情,不過是路過的風景。而他的婚姻只是鋪路石。
這是柯羽茜第二次來副市長辦公室,在進門前,她悄悄地塞了顆護心丸,嚥下。生怕跟許梓驍爭執起來,因爲心絞痛而死。
柯羽茜沒想到許梓驍突然改口,先愣了下,轉瞬臉上揚起了爽朗的笑,“真的查清楚了?你肯相信我們說的是真的了?!”,她激動地說道。
“你願意,可別連累了別人!”,許梓驍確定自己被眼前的這個看起來瘦弱,骨頭卻硬得令人咬牙切齒的女孩給惹怒了,這還是頭一次,他氣惱地反駁。
“這都快一點了,不按時吃飯,對胃不好!”,許梓驍看了看時間,多嘴道。
“去你的!你又沒教我!”,鄭佩佩白了他一眼,嗔道,“這個心臟.病很普通啊,一般手術都能治癒的。”,幹嘛還要特意研究呢?
不一會兒,手機響了,她以爲是裴亦修打來的,連忙起身,卻不想,是許梓驍的來電。
只見裴亦修接過手術刀,沿着李晨畫的線切開……
護士鄭佩佩時不時地幫他擦汗,心想他都值班一夜了,還要做手術,雖然是隻猴子,但跟人也沒差別的,看着沉穩如山地站在手術檯邊的裴亦修,鄭佩佩心生佩服。
“坐吧——”,許梓驍衝她指了指沙發,說道。
“許市長!我又來了!”,她直接開口,大聲道,刻意加重那個“又”字。
許梓驍對她並無愧意,表情仍然很冷淡,“我說過,我們會調查清楚,不用你這樣天天帶着百姓胡鬧!你這樣的舉動,給他們帶來不了任何幫助,反而會惹禍上身。”,他冷冷地說道。
無影燈下,獼猴的胸腔再次被打開,不同於上次的檢查,這次是真的手術,如果手術不成功,它的生命也將結束。那麼,也意味着他幾年來的研究也……
“趕緊準備手術!”,裴亦修衝着三個人沉聲道,三個人立即去準備。
陳曉連忙答應,出去忙了。
“經理,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去看門診或者回家休息吧——”,陳曉體貼地說道,唐淺央搖了搖頭,“最近已經落下不少事了,你一會兒把我最近的工作報告總結下給我。”,唐淺央打起精神來說道。
裴亦修很快地調整了心態,平常心面對。
死裡逃生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得死!
“那個,那個叫柯羽茜的又來了!”,提起柯羽茜,大家都明顯地很不高興,就連肖秘書都覺得她很令人頭疼,這會兒,一臉苦惱地看着許梓驍。
“tetrt!聽得懂?”,李晨微微得意地說道,他那英文發音很蹩腳,只見鄭佩佩笑了笑,“法洛氏聯症!”,她揚聲道。
“還沒呢,裴亦修在手術,我等他來着。”,唐淺央那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許梓驍笑笑,心想,她跟裴亦修的感情還真不錯,現在唐淺央跟他們說話那是半句不離裴亦修。
這下也確定,柯羽茜上次被人打肯定和這件事有關。
“唐伯,您要有信心!”,裴亦修將手術結果告訴了唐振德,唐振德十分喜悅,不過也說了自己並不多抱有希望,他會配合裴亦修的研究。唐淺央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聽着他的話,眉頭蹙緊,悄悄地走近,裴亦修感覺有人進來時,連忙轉身,在看到唐淺央時,臉色稍稍有些僵硬,“好,央央來找我了,嗯,唐伯再見。”,裴亦修轉瞬恢復自然,笑着說道。
柯羽茜無謂地看了他一眼,心裡壓抑着莫名的委屈感,轉身——唐振德在電話裡仍然強調了一句:保密!
“你跟爸爸打電話?什麼要有信心啊?”,唐淺央走近他,微仰着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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