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殲!身底下.流血!
這樣的話,教裴亦修的心更加瘋狂,像是被人搗了幾下!
“啪”一個用力,將吊水帶扯落在地上,唐皓南嚇得連忙拔掉針頭,這時,警察衝了進來。拿着槍指着他,他像是沒看到,憤恨地瞪視着唐皓南。
“憤怒吧?可惜你殺不了我!那個孩子是保不住了,你別抱有任何幻想了。”,唐皓南仍然不怕死地說道,裴亦修的臉色黑沉,似要殺人。不過他一點都不畏懼,彷彿,這輩子已經定了。
無所謂了。
聽着唐皓南的話,裴亦修感覺體內有股瘋狂的因子在驅使着他,令他十分地想殺掉唐皓南!正要動作,警察上來,將他拉住,“請出去!不然我們會控告你!”。
裴亦修看着警察手裡的槍,有一瞬是想搶過來,直接把唐皓南給崩了的。但,內心的善念還是控制住了他。他冷靜下來,看了眼唐皓南,邁開步子,出了病房。
明明知道肯定是杜澤鎧所爲,卻沒任何證據。也找不到杜澤鎧的人,這個人做事太小心謹慎,滴水不漏。緝毒專案組都抓不到他的把柄,即使懷疑那批毒品是他的,也沒證據緝拿他!
裴亦修走在馬路上,冷風颳着他的臉,心裡升起絲絲淡淡的寒意。
擡眼時,看着熟悉的路,小雨飄落,滴落在臉上,眼前浮現起一個身穿深綠色襯衫,白色七分褲,黑色高跟鞋的女人,走在雨裡,沒有打傘,也不怕淋溼。
車裡的他,惡作劇地駛過一個水窪,存心將泥漿濺灑在她的身上。
女人驚呼一聲,黑色的路虎停靠在路邊,她衝上前與之理論……
此刻,他還記得,她那一臉兇巴巴的找他理論的樣子。他的嘴角抽.搐,她一定不知道,他是故意的。
因爲不知道怎麼跟她打招呼,不知道怎麼叫她上車,所以,存心刺激她,引起她的注意。
之於他,她是那樣美好,動人,起初,他是有些自卑的。尤其是在聽到她說夢話時,心,第一次因爲她而像被針紮了下,疼了。小女人也開始漸漸地侵入了她的心。
控制不住地寵她,一寵,便成了癮。
“央央……”,茫茫然地走在小雨淅瀝裡,喃喃地開口,聲音無比低啞,心口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塊肉,空空蕩蕩,又疼得難受。他沒法失去她,根本不能失去。
卓君天坐在車裡,悄悄地跟着他的腳步,看着他茫然地走在雨地裡,無奈地搖頭。
電話響了,是他打的,他連忙命人開車,上前,打開車門讓裴亦修上來。
“直升機是在中俄邊境墜毀的?”上車後,他平靜地問道,那樣子,看不出悲喜。
卓君天點點頭。
“馬上幫我訂一張去莫斯科的機票,最快的!”,他沉聲道。
“我的人已經在那邊找了幾天了,將俄羅斯快要翻遍了,也沒找到。”,卓君天說道。
“我親自去一趟。”,裴亦修倔強地說道,低下頭,雙手扒着頭,不再說話,沉默着。心空蕩蕩,沒法再留在洛川,一定要在外尋找一番,追逐自己的魂,才能好受些。
她就是他的魂。
明明知道只是徒勞,他還是來到了莫斯科,像一隻失去靈魂的軀殼,在陌生而古老的城市大街小巷裡穿行,尋找他的靈魂。在莫斯科遊蕩了七天了,一無所獲。同時,卓君天的人也在努力地找。
醫院、唐氏交給上官翊在打理。
臨走前,上官翊說,我究竟圖得你什麼?這筆生意貌似有點虧。
他笑笑,知道虧欠上官的挺多。希爾醫院,他沒有資金投入,只是利用自己的人脈,將世界頂尖的醫學界權威專家聘請來了。他欠上官翊的,也欠卓君天的。
他記在心裡。
再三勸過了唐振德,讓他不要擔心。經過幾天的折騰,老人家也已經淡定,一輩子,風風雨雨,大災大難走到今天,面對這樣的事情,也只有冷靜,再冷靜。
手機二十四小時待機,等着杜澤鎧打電話給他。綁架也好,威脅他也好,只要他答應放了唐淺央,要什麼他都給。可他一直沒打電話來,好像就是要把她奪去。
11月,莫斯科的氣溫迫近零下,他穿着一身長大衣,圍着圍巾,雙手插在口袋裡,雙眸在黑暗裡探索。不停地走,不能停下腳步,彷彿她就在前方指引着他。
不經意間看到街頭藝人在彈着吉他,唱着滄桑的歌,他頓足。
“咱們打個商量,我彈吉他,唱《此情可待》好不好?”
“不好!就要《我心永恆》!”
腦子裡蹦出男人和女人的對話,小女那賭氣而帶着撒嬌的聲音傳來,他的心抽.搐,忍不住上前,掏出硬幣,彎下.身,放在藝人的琴盒裡,蹲在那,傻傻地聽着那滄桑的聲音。
吉他譜,他還沒學呢。
央央,我心永恆,真的很難唱,換此情可待,好嗎?
此時此景,應了他的心情,尤其是那一句句撕裂人心的歌詞,一句句,戳着他的心。
這個人,這段情,早已刻入了他的靈魂裡,無論她在哪,怎樣了,他都會等她回來。
他突然操着英語,讓那藝人教他彈曲子,那俄羅斯藍眼睛藝人正好會說英語,也十分熱情地教他。不一會兒,一道飽含.着思念的低沉的男聲在街頭響起。
一個帥氣的東方男子,懷裡抱着吉他,深情地唱着滄桑的直戳人心靈的情歌,引來很多遊客的駐足。
殲底話裴來。裴亦修微閉着眼,忘我地唱着歌,想象着她就在一邊,迷醉地聽着他的歌聲……
然後,感動地答應嫁給他!
英俊無匹的男人,嘴角勾着幸福的笑,聲音越來越動人,掌聲響起,他募得頓住,睜開眼,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他倏地放下吉他,站起身,衝出了人羣。
“唐淺央!央央!vivian!你在哪?!在哪?!回家了!該回家了!”,早已經接受那個孩子離開的事實,只求她能夠平安,無論她被唐皓南怎樣了,被杜澤鎧怎樣了,他都不在乎!只求他平安地回來!
他仰着頭,邊跑,邊吼,像個瘋子,在人頭攢動的街頭,不停地吼。
跑累了,停下,靠在河邊的欄杆上,大口地喘息。人生中,從沒如此瘋狂的時刻。
裴太太,該回家了……
看着璀璨的霓虹燈,他在心裡喃喃地說道。
往事一幕幕如老電影裡的長鏡頭,不停地緩緩地放映,思念如藤蔓,纏着他喘不過氣。
驚醒,映入眼簾的還是五顏六色的玻璃,如同教堂窗戶上的玻璃。
雙手本能地撫上肚子,雙眸如死灰般地看着上方。沒有天花板,只有三角形的牆壁,牆壁上是五顏六色的玻璃。這種風格的建築,屬於歐洲。
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她仍然一動不動,一行人進來,爲首的,穿着白色襯衫灰色背心的男人,正是杜澤鎧。唐淺央彷彿沒看到他們,由着醫生、護士給她量體溫、血壓,檢查身子。
她渾渾噩噩躺在着一星期了吧,當七天前聽杜澤鎧說,她的孩子流掉了之後,她便不吃不喝了,只說過四個字:我要回去。
不管他想對她怎樣,把她帶到了哪裡,她只想回去。回到裴亦修身邊……
雖然,已經沒有顏面那麼做。
戴着口罩的醫生護士們,爲她檢查好後,在杜澤鎧的示意下,離開。
杜澤鎧走到她的牀邊,坐下,伸手掖了掖被子,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鎖着她,她的目光無神,空洞,整個人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還不肯吃,不肯喝?我可不是裴亦修,沒耐心寵着你,你不吃不喝,糟蹋的是自己的身子!”,他沉聲道,伸手要撫上她的臉,她倔強地別開。
“你們的孩子沒了,你回去,也無濟於事,不如跟了我。”
“呸!”,她終於動了,衝着他的臉,吐了口吐沫,雙眼死死地盯着他,像是幽怨的鬼魂。
杜澤鎧並沒氣惱,氣定神閒地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污漬。
“裴亦修,究竟有什麼好?值得你爲他這樣?”,他接着問道,“從剛認識你時,我就說過,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外科醫生,配不上你……”,那是她在京城出差,他請她吃飯時,委婉地說過的話。
唐淺央不說話,雙眼看着上方,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那樣的男人,怎麼配得上你?!他敢爲你殺人放火嗎?他敢爲你死嗎?”,他嘲諷地說道,唐淺央仍一言不發。13acv。
裴亦修不可能爲她殺人放火,但,可以爲她死!這點,她篤定,只是,她不需要他爲她這麼做!
“識相點,別惹怒我,我可比唐皓南要狠上千倍萬倍。”,杜澤鎧又說道,說得也是事實,也根本不把唐皓南的那點小手段看在眼裡。
她仍然不說話,反而一股熟悉的噁心感涌上,連忙撐起身子,趴在牀頭,“嘔”,乾嘔,沒吐出任何污穢.物,沒吃飯,一直靠着掛營養液維持,根本吐不出任何東西出來!
杜澤鎧看着她這樣,挑了下眉,並沒上前,由着她難過。這女人,太不識好歹!
“我的孩子是不是還在?!”,許久,只聽她突兀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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