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兒覺得自己好像飄在空中,睡的並不舒服。
她做了一夜的噩夢。
有池裡冰冷的水,水流聲潺潺,源源不絕。
她覺得呼吸不暢,但張嘴就喝了一肚子水。
水裡不知摻雜了什麼,味道不好吃。
掙扎了很久,她終於適應了這裡,睜眼就看到水裡漂着冰塊,孫貝貝也在其中。
她已放棄了掙扎,雙眼死死瞪着她,帶着恨意,帶着嫉妒。
擡頭,簫辰北一臉冷漠站在岸邊。
他伸手將她撈起,而孫貝貝還留在水中。
回憶與噩夢交織着,一整夜折磨着她。
睜開眼時已經天亮。
陽光明媚,是個好天氣。
徐雪兒發現自己身上已被換上舒服的睡裙,只是整個身體提不起力氣。
她仰頭又躺了一會兒,正準備起身,門就被打開了。
劉心手裡端着一碗粥,看見徐雪兒醒了顯得毫不驚訝,“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醒了。”
劉心是她大學舍友兼好朋友,給秦風得酒吧幫忙她也有份,不過自從酒吧遇到變故已經好久沒有時間聯繫過了。
“你怎麼來了。”徐雪兒笑着坐起來,屁股挪了挪給劉心讓個位置。
“你還好意思說。”劉心也不客氣,一屁股坐過去,“酒吧你都有好一段時間沒來了,我問秦分,那臭小子也跟我買關子,就說你認識一個很厲害的人,最近不讓你出來,我發信息你又沒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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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雪兒認真思索了一下,最近的確沒看軟件,也就不知道劉心找過自己。
這時候劉心把粥碗拿過來遞給徐雪兒,“不過現在看來啊,秦分說的真不錯。雪兒你可以的啊,深藏不露,居然和簫家有關係。”
徐雪兒只能笑了,“說什麼呢。”
秦風看來並沒對劉心說太多,徐雪兒鬆了口氣。
“你還沒跟我說你爲什麼在這裡呢。”徐雪兒嚐了一口,是她愛喝的皮蛋瘦肉粥。
“我呀,是你那個叔叔找到我,說是你收到驚嚇了,讓我陪陪你。”劉心眼睛左右望着,按照她的話來說就是好奇有錢人過的是什麼日子。
劉心的話讓她想起昨夜的事兒,好友來看望的好心情瞬間被澆滅。
但好在這碗粥給了她力量。
劉心的到來很有效果,又在別墅裡陪了她一天後,徐雪兒就將那件事兒暫時忘記了。
和劉心度過的一天十分愉快,一直到第二天看到簫辰北。
徐雪兒一直醞釀着該如何開口,直到他洗澡出來,她才支支吾吾的問,“那個,北,辰北。”
簫辰北剛洗完澡,身上還冒着熱氣。浴衣腰帶簡單的綁着,卻遮擋不住他精壯的胸膛。
他手裡拿着毛巾,隨意的擦了兩下頭就扔到一邊。
“嗯?”
“昨天,昨天那個孫貝貝……”
徐雪兒起初是憎恨那個孫貝貝,就因爲她因爲一時怨恨差點要了她的命。
但是真到了她得到懲罰,尤其是被簫辰北那樣對待,她就有些於心不忍,也不知道後來還發生了什麼沒有。
簫辰北想了想,淡然道:“我沒多做什麼,你別多想。”
最近在徐雪兒面前表現的太殘暴,她開始有些害怕自己了。
自小他就把自己當成妹妹護着,如今差點丟了命,可以想象他有多氣。
可惜這種護着是親情。
徐雪兒不知道簫辰北已經在簫戰風面前表現出了佔有慾,只暗暗嘆氣。
“我讓人帶她回去了。”簫辰北補充了一句,神色淡然。
回去了就好,徐雪兒鬆了口氣。
“那個。”徐雪兒欲言又止,簫辰北見她這樣,眉毛一挑,“怎麼了?”
徐雪兒手摸上脖子,有些猶豫,“辰北”
“我好像有一條項鍊......好像丟到池子裡了。”
?
徐雪兒感覺到氛圍的變化,疑惑的看着簫辰北。
簫辰北還是一副面容看不出表情,“那個項鍊對你這麼重要?”
徐雪兒仍看不出簫辰北的想法,只點點頭,“這個項鍊可是國際著名設計師福萊特先生的手筆。有價無市,弄丟了多可惜。”
簫辰北挑眉,身子往沙發上一靠,“就只有這個?”
徐雪兒也往旁邊一做,手繞着頭髮把玩,“這個還是簫哥哥那個小氣鬼難得送我的禮物。難得讓他大出血,當然很重要啦,很少有這個機會的。”
徐雪兒自顧自說着,突然發現簫辰北突然沉默了。轉頭髮現他正看向這裡,兩人視線對視,他問道,“難得送你一個禮物就那麼重要,意思是我禮物送的多了。”
“額。”徐雪兒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忙擺手,“哎,不是不是,不是那樣的,我的意思是你出手闊綽,不像簫戰風一樣小氣巴拉的。”
徐雪兒徒勞的解釋,卻不知道她每句話裡都要提一句簫戰風,越發的叫知道簫戰風心思的簫辰北心中煩亂,最後乾脆拋下她走了。
徒留徐雪兒坐在原地有些莫名奇妙。
怎麼又生氣了。
今天外面天色有些陰沉,看着似乎要下雨。
陽光打進來也沒有往日耀眼,地上的暗斑也不那麼明顯。
簫戰風此時正站在父親書房,一雙眼睛與他對視着,顯然兩人在意見上沒有達成統一。
“我警告你,你平時在外面沾花惹草都沒關係,哪怕招惹那些什麼有夫之婦什麼的我都可以不提,但是有一點,你絕對不能去招惹簫辰北!”
簫戰風抿着嘴,眼底固執,“我做什麼是我自己的事兒,我喜歡誰也是我自己的事。”
看父親顯然氣的不輕,簫戰風面色微動,“何況他們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躲躲藏藏,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想起父親竟然因爲忌憚那個人,直接下令不讓他接觸徐雪兒,簫戰風心裡就有一股無名火竄了起來,忍不住頂撞道,“大家都是男人,喜歡誰當然是要自己爭取,雪兒如果喜歡他,自然不會和我在一起,又需要擔心什麼。”
“你!”簫父氣的隨手把桌上的名貴硯臺推到地上,發出不小的一聲聲響。簫戰風卻不爲所動,砰地一聲關上門,走了出去。
簫戰風胸中本就醞釀着一番怒火,誰知外面的天氣卻越發的陰沉了。叫他看誰都不順眼。
簫戰風來到院子裡,那裡種着一顆老樹,老樹很高,站在三樓的房間裡,都能伸手摸到樹枝。
這顆老樹陪他許久,可以說是自小便看着它在,一直陪伴他長大。
簫戰風伸出手在它身上摸索了一陣,才摸到小時候刻下的字。
又繞到後面牆上,拳頭不要命似的打在上面。
打的鮮血淋漓,打到不知疼痛麻木。
簫戰風停下的時候心情已經好了些,卻也累得喘着粗氣。
下人都知道少爺和老爺吵架心情不好,只敢站在遠處看着不敢走近。
這時候天上一聲悶雷,雨點便嘩啦啦的砸下來,很快將他全身打溼。
冰涼的雨水也將他拳頭上的血跡沖刷的乾淨,看着不那麼滲人。
爲什麼他想要的總是得不到!
簫戰風站在樹邊上,埋着頭,神色不明,身後是那顆老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