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破逼娶謀
門外集聚了一些下人,有的是秦湘故意帶來的,有的是見這邊鬧得離開跑來看熱鬧的。
秦湘見秦嫣暈倒,也嚇壞了,她可是秦府的寶貝,得罪了,她也無立足之地了,趕緊上去將她扶了起來。
“二姐,二姐,你怎麼樣了”
秦嫣被她搖醒,見道秦湘焦急的臉,因羞憤,頓時淚如泉涌。
秋葵聞訊趕到,見狀嚇得魂飛魄散,哭着抱着秦嫣:“姑娘,你怎麼了這是”
屋外暗處的沉歡嘆了口氣。不論如何,寧公子是貴人,貴人和二姑娘深夜出現在這個幽靜的地方,本來就是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更是有駁禮教。何況秦府向來重名聲,秦老爺若是知道了,豈不大發雷霆。
其實,不論秦湘早來或晚來,只要有人看見疊翠廳裡只有秦嫣和寧逸飛就已經足夠寧逸飛洗不清的了。何況因爲寧逸飛送蘇氏和秦嫣回府,早就讓秦嫣將消息迅速在府中散發開去。
秦湘這一招,不論是秦婉、沉歡還是秦嫣,寧逸飛肯定要被牽連。只是以他的功夫,爲何不脫身呢難道爲了保護姐姐如此,他倒是有些可取之處。
秦嫣是怎麼樣的人,府里人都知道,自認高貴得如同一隻鳳凰,而且要做未來娘娘的人。她要是出了這種事,那還真是秦府地震了。
門口原先站着的一堆僕人見狀頓做鳥散,已只剩下了兩三個,那些人都已經在衆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趕回去各自主子跟前稟報了。
秦湘雖然陷害沉歡失敗了,可將寧逸飛給牽扯進來了,而且是個難以脫身的泥潭。
沉歡皺着眉頭,半響沒說話。這個攤子,她必須要收拾妥當。
要是將秦湘設局的事情說破太容易了,可看如今情形,要將秦嫣和寧逸飛乾淨的摘開,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畢竟秦嫣爲了拉住寧逸飛,下足了本,她又怎麼會輕易放手呢
她看着仿若受驚嚇過度,哭得慘兮兮的秦嫣,她衣衫不整,看樣子,真是下了重本。
秦嫣,究竟想做什麼難道她去了盛京,知道入不了宮,退而求其次,要往寧家擠
不一會兒,秦功勳和呂氏急匆匆的趕來,見狀臉色大變。
“天啊,我的寶貝兒,你怎麼成這樣了”呂氏首先衝到長椅上,握着秦嫣的手哭着。
秦嫣泣不成聲。
秦功勳見秦嫣的衣服不整,皺着眉:“趕緊送二姐兒回去。”
呂氏忙推秦湘:“趕緊的。”
在秦府風光了三十年的呂氏,她自然看明白今天是怎麼回事,尤其是晚上秦中矩和劉氏來找她說秦湘哭鬧着要他們想辦法嫁給吳飛揚的事情,她就猜到這件事和秦湘脫離不了干係。
萬一秦功勳將罪責全部歸到秦湘身上,那二房可就沒翻身之日了。畢竟現在出事的是秦嫣,秦功勳和秦松濤的心尖上人,也是她呂氏最發憷的人。
秦嫣被人送走,秦功勳盯着寧逸飛好半響,忍着怒氣:“寧公子,今晚之事不知你要如何解釋”
寧逸飛挑眉:“我需要解釋嗎你們不都能看清嗎”
呂氏抹了把眼淚:“寧公子,這話可就不好這樣說了。這大半夜的,公子您與我家二姐兒怎麼會在這裡呢”
“那要問你們二房的三小姐。她讓人來告訴我吳飛揚請秦婉在這裡喝茶,商談些事情。我是爲了保護大姑娘的清譽來的,但是,據我所知,秦婉壓根沒出自己的院門。”寧逸飛纔不會那麼容易妥協。
秦湘
秦功勳臉色一變,掃了一眼跟來的秦中矩。
秦中矩脖子一縮:“怎麼可能,我們湘兒也是你們倆那樣後,纔到的。”
寧逸飛冷笑:“她到的很是時候,之前不知道是誰在這裡擺了茶具。反正不是我和二小姐。”
吳飛揚聞言也頓了頓,秦湘說是沉歡在這裡會寧逸飛,如果按照這個說法,秦湘要害的居然是沉歡,可自己還傻傻的跟來看。他看向沉歡,卻被她冷冷的一眼瞪了回來,他覺得無比沮喪,自己居然跟着秦湘來捉姦。太荒謬,說明自己不相信沉歡。
越是這樣,他又多了份欣慰,秦湘在他眼裡本就不是什麼正經千金大小姐,如今秦嫣也是這樣,還是根紅苗正的嫡妻嫡出的長房孩子纔有那樣高的品質。
“還有這些老鼠。”沉歡才懶得想吳飛揚想什麼,忽然說道。
“什麼老鼠”秦功勳皺眉。
“剛纔是有人放進來一隻老鼠,二姐姐哪裡見過這等嚇人的污物,慌亂中,摔了一跤,一帶掙破了。”
呂氏瞪她一眼,“就算有老鼠,也不用抱着人。”
“夫人親眼見到二姐被人抱着瞭如果沒有見到,莫要亂說呢,否則,懷了二姐的聲譽。”沉歡立刻了是爲了保護秦婉纔來的,這樣的態度,也算人品不錯。不由多了分欣賞。
只是,他如今被秦嫣纏上,姐姐和他更加不可能了。
寧逸飛深幽的眼睛看向沉歡,他知道沉歡對他印象不好,他是要向她表明,自己絕對會保護秦婉的。
秦功勳被寧逸飛的一番話說得僵住,一時不知要如何回答,等了好半天,才道:“不管怎麼樣,這件事不小,容我等考慮考慮。”
寧逸飛朗然一笑:“無妨。”
事情到了這一步,落進了僵局。
呂氏不想將秦湘扯進來,沉歡和寧逸飛一口咬定是秦湘設下的險境。
寧逸飛深深看了一眼沉歡,轉身離去。
呂氏殷勤的扶着秦功勳離開。
沉歡看了一眼房間,示意煙翠悄然將茶具全都收了。
錢隴正在命人打掃房間,沒注意這茬。
秦嫣被人扶回院子裡,蘇氏趕緊吩咐人服侍她沐浴。
蘇氏心急如焚的等着秦嫣進來,看她披着溼漉漉的長髮,穿着一襲白色的寐衣,完全沒有了剛來回來的哀慼和羞憤之色。
她眼中涌現出來的是得意之色,甚至帶着愉悅。
這樣的大事早就在秦府傳得沸沸揚揚,蘇氏聽說寧逸飛抱着秦嫣衣冠不整,人就幾乎要跳起來,見她頭上帶着淤痕回來,衣襟散落,頓時心涼了半截。
他們夫妻兩將秦嫣視爲眼珠般愛護着,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糟蹋名聲,蘇氏簡直有些扛不住了,只想好好的教訓她一翻,怎麼就那麼不知道愛護自己的閨譽。
可見她現在胸有成足的樣子,也知道她是有主意的人,便壓了怒火,揮退屋裡的人,坐在椅子上,等她說話。
秦嫣見母親的神色,自然知道母親生氣了。
斂了神,跪了下去,衝她輕輕的磕了頭。
蘇氏雙手攪着衣袖,感覺到她要說的事會讓她無比震驚,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
秦嫣依舊跪着,擡頭輕聲道:“母親放心,此事本就是女兒大膽而爲。秋盈她們說的都沒錯,剛纔女兒與寧公子在疊翠廳喝茶,而且,我們還相擁一起。”
蘇氏聞言心驚肉跳,噌地站了起來,驚愕的瞪着秦嫣,她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像是自己那個潔身自好,舉止高貴的女兒。
秦嫣已經打定主意,既然做下了,就孤注一擲,堅持到底,否則,她真的沒有出路了。
“女兒自知犯錯,可母親先聽女兒把話說完,再說要不要罰女兒。母親細想,女兒如今的狀況,高不成低不就,就算我有失婦德,進了寧家,得益的還是我們。”
蘇氏一怔。
“父親如得榮郡王府的支持,那父親的前途可謂大大得益。父親讓寧公子護送我們回來,可不就是這層希望嗎女兒怎麼能失去這個機會呢入宮,女兒是萬萬不肯的,那是一條不歸路,女兒有沒有命活下來還未嘗可知。嫁給身份更高的人,沒有機遇,也是高攀不上的。眼見女兒已經15歲了,若是明年還不能嫁入望族,我的前途可謂渺茫,父親的助力又從何而來母親,您可知道寧公子喜歡秦婉,並且已經向她表明心跡。女兒若不是抓住這難得的機會,肯定是無法加入寧家的。”
蘇氏瞪大眼睛,“寧逸飛喜歡秦婉”
她忽然覺得秦嫣做得太對了,秦婉若是嫁入寧家,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看着成熟的女兒,蘇氏激動得胸脯起伏,滿心沸騰。
秦嫣心智成熟,有心機她做母親的自然清楚,而且她深愛父親,一直要努力爲父親掙得一份榮譽,可她沒想到秦嫣居然膽子如此大,寧願捨棄她的閨譽而去攀附寧家,這是破釜沉舟之舉
“你快起來。”蘇氏心疼的拉她到身邊,端了杯熱茶給她,“可,寧公子他是什麼態度”
秦嫣喝了茶,心情平復了許多:“他自然不認。所以,母親,得請父親想辦法。”
蘇氏心頭一跳,果然有難度。但是如果寧逸飛寧死不認,那秦嫣可就一輩子都完了。
她拉着秦嫣的手,認真的問:“你真的喜歡寧逸飛”
秦嫣一笑:“喜不喜歡,不重要。對我來說,丈夫不過是我可以憑藉得到尊榮的途徑,是可以幫助父親榮升的砝碼。男女之情愛,除了初初見到的霎那心動外,長久歲月中,不就是互相利用的利益嗎您看祖父喜歡祖母嗎我想以前曾經是的,可祖父爲了青梅竹馬的徐姨娘,不也是將廝守了三十年的祖母丟到佛堂嗎再看榮享後宮的褚貴妃,不也是踩着多少帝王喜歡的女子身上起來的嗎皇上也和她們有過恩愛,最終呢還不是悽慘收場。情這種東西靠得住嗎靠得住的唯有到手的權利和尊榮。這不也是祖母現在所想嗎她要的只是秦府主母的地位牢固,在乎祖父對她有愛情嗎”
蘇氏愣住。女兒居然說出了她糾結在心裡很久的東西,這些話她不敢說,不敢深想。可在秦嫣口裡卻輕而易舉的說了出來。
不但如此,她居然能看得那麼透。
好半響,她張着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不要說回答女兒的問題。
可秦嫣,並不需要她回答。
“女兒有自知之明,在官場中不是門第高貴的望族貴女,我也不敢奢望遇到真心愛我的優秀夫君。我唯一的奢望便是堂堂正正誥命加身,也爲母親掙得同樣的榮耀。而這一切都要靠孃家有體面,父親能在仕途上飛黃騰達。否則,就算我嫁入好人家,也同樣得不到尊重。女兒只有這樣想。如今如果嫁入寧家,寧家這樣的家族定會顧及顏面,不論如何,都會幫父親不斷榮升。我也可以暗中幫褚貴妃獲得寧家的力量,這樣,我的價值就不是一個普通女子了。到那時,誰還會記得我和寧逸飛是如何成婚的誰還會計較我的閨譽”
蘇氏徹底呆住了。
這些她也都想過,但是從來沒有教過秦嫣。因爲她嫁給了秦松濤,兩人相愛是真的。秦松濤爲了她沒有娶妾,就算只有一個女兒,他也沒有半句怨言。但是,能維持多久又或許秦松濤如此待她,是因爲還有蘇家在背後,還有褚貴妃支撐。如果有一天,他也是二品大員,而自己還沒有兒子,那他還能爲她守住這份感情嗎何況,他如此對自己忠心,究竟是爲了她,還是爲了自己的名聲呢
秦嫣性格很像秦松濤,冷靜起來完全沒有感情。說出這番話得她完全不像還沒婚嫁的15歲女孩,哪個沒嫁人的女孩不會夢想擁有浪漫的愛情呢她居然心如老婦,看得透透的。
看着女兒如此堅決,她不知道該用母親的身份勸慰她不要那麼現實,還是該鼓勵她。
秦松濤一向愛護名聲,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利用孩子的閨譽獲得什麼,否則不會因爲痛恨蘇家利用秦嫣,秦松濤便開始抵抗蘇家的勢力,就算入了京也首先找蘇家勢力以外的力量幫自己,建立自己的勢力圈。如果秦松濤知道秦嫣這樣做,定然豁然大怒,可如今事情到了眼下,除了將錯就錯還有什麼辦法嗎
蘇氏揣摩着秦松濤知道此事後的心情,這也是她要用什麼態度對待這件事的重要因素。
秦嫣此刻心如小鹿,又害怕又要堅強,畢竟事情超越了她本來的人生標準和習性,她渴望得到母親的支持,幫她分擔心裡的壓力。
“母親。”她期許的看着蘇氏。
蘇氏微微嘆了口氣:“好,我給你父親馬上寫信。”
秦嫣鬆了口氣。
正院裡,呂氏小心翼翼的看着秦功勳的臉色,她擔心不是秦嫣,而是秦湘。
秦中矩對她來說是一生的福氣,對他有着特殊的疼惜,連帶對二房兩個孩子也偏疼些。秦松濤一家是秦功勳的命根子,而秦中矩一家便是她的心尖肉。
剛纔她偷偷的讓秦中矩去問秦湘事情的始末,現在她要想辦法平息秦功勳的怒氣,免得殃及池魚,影響二房。
秦功勳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怒氣匆匆一拍茶几:“寧逸宏看上去那麼溫文爾雅,竟然會幹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居然還想將事情撇乾淨合着我們嫣姐兒就是那麼中他看,任意丟了這閨譽不成”
呂氏趕緊倒了杯熱茶遞給他:“老爺消消氣。畢竟寧家勢大。”
“勢大如何難不成天下就沒王法了不成”秦功勳氣得渾身冒火,呂氏還是頭一次見他生那麼大的氣。
呂氏站在他旁邊,多了幾分不安。
整件事都是秦湘弄出來的,就連通知寧逸飛都是冬雨,寧逸飛心裡非常清楚,今天看他的態度很強硬,不把秦湘扯出來洗清自己似乎誓不罷休。這次長房的幾個孩子一根毛都沒碰到,不僅毀了秦嫣,就連秦湘也搭進去了。萬一老爺知道秦湘是爲了吳飛揚而去陷害寧逸飛,他豈能輕饒。
“老爺,事到如今,其他事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將壞事變好事。”呂氏目光堅定,呈現出她多年當家主母的氣勢來。
秦功勳皺眉看她。
“榮郡王府是什麼人貴極人臣。何況寧公子已經兩次造訪我府,這次還是因爲親自送秦嫣他們回來。這說明他和那我們府中的姑娘是有緣分的。他和嫣姐兒一路走了兩天,都是懷春的年紀,嫣姐兒德容俱佳,一點不比貴女們差,兩人心生情愫,有些親密也不算過分。”
秦功勳的眼睛微亮。
呂氏乘熱打鐵:“寧公子也不是孩子了,既然可以深夜和閨中小姐密會,也應該懂得結果會是什麼。依爲妻看,事情轉向好的一面,不是更好嗎嫣姐兒的姻緣也就成了。老爺,您想想,嫣姐兒多聰明的人兒,老三讓母女兩去盛京,再讓寧公子護送回來,可不就是這層意思嗎所以,老爺不但不能得罪寧公子,還得以禮相待。同時修書去給寧府,再告訴老三。畢竟孩子們的婚姻得由父母做主不是嗎”
秦功勳一頓:“你是說索性坐實這樁婚姻,讓嫣姐兒嫁給寧逸飛”
“可不是隻有這個法子才能讓嫣姐兒的閨譽得以保存嗎難道堂堂榮郡王府的公子就可以隨意輕薄女子嗎他就不怕言官彈劾他”
秦功勳雙眼頓亮:“榮郡王府的公子又如何,也不能隨意和小姐在深夜喝茶。郡王爺也要拿出個處理辦法來。我兒也是翰林院清流,是國之未來棟樑,他不可能輕視。果然,你還是細心些。”
呂氏頓時心花怒放,柔順的幫他捏着肩膀,柔聲道:“哪裡是爲妻細心,只是老爺一時氣急了,只顧着維護嫣姐兒罷了。老爺快喝茶,順順氣。”
秦功勳端起茶,抿了口,又道:“湘姐兒怎麼也會和吳公子深更半夜的到處亂跑了。何況剛纔沉歡說是湘姐兒約沉歡喝茶,這是怎麼回事。剛纔你去問湘姐兒,她怎麼解釋”
呂氏捏着肩膀的手頓了好一會,他腦子裡還有這一茬。
“湘姐兒說她沒有約沉歡喝茶,只不過和吳公子一起去長房看望秦鈺,一路回來路過罷了。”
秦功勳皺眉,將茶杯一放:“湘姐兒那點心思誰都看出來,整天像個沒教養的人一樣貼着吳公子,成何體統如今她也不小了,半夜和吳公子在院子裡四處晃也是不妥”
秦湘被說沒教養,可不就等於說秦中矩,呂氏最怕的就是秦功勳生秦中矩的氣。
呂氏忙站起來,規規矩矩的低着頭:“是,爲妻會好好的教導她。”
一回頭她暗地裡,呂氏吩咐人去告誡秦湘,讓她收斂些,等着事情完了再說。
沉歡回到玉春園,秦鈺和秦婉滿臉焦急,見她神情黯淡走進來,兩人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上。
“究竟怎麼回事”秦鈺急問。
沉歡擡眼看了一眼臉色煞白,心情複雜的姐姐,不由心疼,姐姐心地善良,就如一朵白蓮花,她沒有秦嫣那樣目的性強,沒有她那種心計。沉歡本來也像秦松濤一眼希望姐姐嫁入望族,可助她和哥哥一臂之力,可姐姐可以對付這種陰暗的宅鬥鬥爭嗎今天的事情,面對的是同血緣的姐妹的算計,可將來,她要面對丈夫的妻妾算計,家族算計,這種手段不過是之一,還有更多更加骯髒的,姐姐能應付嗎
她忽然改變了打算,姐姐幸福就好,不管是什麼家族。
沉歡接了煙翠遞來的暖茶,平靜的喝了一口,道:“今晚寧公子是被秦湘擺了一道,後又被秦嫣抓住機會陷害了他。可如今重要的不是陰謀會不會被揭開,而是老爺會不會接受寧公子被陷害的事實。而是,秦嫣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牢牢抓住寧逸飛。畢竟她衣衫不整的那樣寧公子也是難以洗脫的。”
秦婉和秦鈺已經聽到了新月的彙報,可親耳聽到沉歡親口說,還是非常愕然,他們都知道秦湘是請沉歡喝茶,怎麼秦嫣和寧逸飛會攪到一塊去了
“寧公子來了。”雲裳進來低聲道。
“他還敢來”秦鈺叫着,忽想起看了一眼妹妹秦婉,重重嘆了口氣。
沉歡皺眉,看着姐姐。
她雙眸通紅,露出痛苦掙扎,好一會,站起來,艱難的道:“寧大公子是沉歡也是我們的恩人,不管如何,寧二公子在秦府被人陷害,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哥哥和沉歡幫幫他吧,我累了,我先去睡了。”
秦鈺還要勸,沉歡拉住哥哥:“讓姐姐好好休息。”
秦婉在新月的攙扶下走出門,一愣。
寧逸飛正站在門口,定定的看着她,那雙眼睛深幽得讓她不忍去看,可她心亂如麻。她知道不關他的事,她知道他是爲了她纔去的疊翠廳。
可是,她更加清楚秦府的關係和內幕。她不知道要如何讓寧逸飛乾淨的走出秦府,所以,她很抱歉,很愧疚。
“婉兒。”寧逸飛嘶啞的聲音透着無奈和柔情,叫得秦婉渾身一顫,擡起淚眼,透過朦朧,看着面前的男子。
“我只想說,對你說過的話,都是掏心窩的。請你相信我。”
秦婉深吸口氣,將眼淚逼了進去,點頭:“我相信你說的話,我也相信今晚你是清白的。哥哥和沉歡一定會幫你的。你進去吧。”
寧逸飛看着她纖細的身體轉進房間,心忽然空落落的。
進了門,沉歡平靜的正在煮茶,倒了三杯茶道:“來吧,今夜註定都無眠了,索性喝杯鐵觀音醒醒神。”
寧逸飛撩袍子瀟灑落座,滿不在乎的舉杯一口喝了:“四姑娘說罷。”
沉歡看他:“說什麼”
“你有什麼辦法解決這件事情。”寧逸飛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沉歡笑:“寧公子和大姐姐的事情,我一個小孩子怎麼解決。”
“歡兒。”秦鈺扯了扯她。
“我說的是實話。這件事只有寧公子自己能解決。”
寧逸飛神情變了變,其實,他也沒有具體的辦法,只是他一定不會接受秦嫣的。但是如果他父親插手,卻不知道會出現什麼事情。這件事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橫豎多個無賴的名聲罷了。
可是這樣一來,他母親一定更加逼着他選人成親了。何況還有個凌麟,他就怕哪天皇上來個賜婚,就完蛋了。
而且,既然秦嫣有這樣的居心豈會那麼容易放棄。然而,他就沒有時間爭取讓母親認識秦婉,讓他想出辦法如何娶秦婉。
沉歡靜了好半響,終是不忍:“你外祖母是不是很心疼你”
寧逸飛點頭:“可如今我沒法出府。雖然我可以一走了之,可這一走便坐實了事情,秦府若是不善罷甘休,對你姐姐及你們兄妹也不好。”
寧逸飛能想到這點,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沉歡點頭:“你外祖母疼你到什麼地步你父親對她又是什麼態度”
“我父親很敬重我外祖母,當年也是因爲母親的外家鼎力支持,他纔有了今天。我母親在郡王府威望也是頗高,下人們沒有敢逾越的。”
沉歡聞言心裡一動,她也調查過榮郡王府,榮郡王居然沒有納妾,只有一個正王妃。如果這樣姐姐嫁給寧逸飛應該不會被欺負。但是,如何讓姐姐成爲正妻,這個要費點腦筋。
“寧公子你還是先回儒風院吧。出了這事,府中肯定派人送信入京了,既然你願意留在這裡等待處理,也說明你是個有擔當的人,但畢竟是和我房出的事情,你還是需要避嫌。”
寧逸飛站起來:“我知道,不過你們放心,不論如何,我不可能娶秦嫣,而且,我對你姐姐一片真心。”他衝着秦鈺抱拳:“抱歉,秦老弟。”
秦鈺站起來:“怎能怪你呢,反而是我秦府不對。走,我送你回去。”
畢竟,他是被秦府人陷害的,秦鈺深感歉疚,也再次領教了秦府這些人的手段。
沉歡等他一走,便對煙翠問:“姐姐睡了嗎”
煙翠搖頭:“剛纔我去看了,新月姐姐眼圈紅紅的走出來,說姑娘正哭得傷心呢。”
沉歡嘆了口氣,推開姐姐房門,秦婉抱着方枕壓抑的哭着。
沉歡咳嗽兩聲,秦婉忙抹了眼淚,坐起來。
“姐姐。”沉歡走到牀邊,看着她。
“我沒事。”
沉歡嘆口氣:“姐姐真的喜歡寧公子”
秦婉一怔。
“姐姐可知道這條路難走以我們的家世和情況,嫁入寧府做正妻基本是不可能的。”
秦婉神色黯然:“我知道。”
沉歡不滿意秦婉的態度,她握住姐姐的手,認真的道:“姐姐,幸福是要爭取的。只要你想好的目標,就要勇往直前,否則,現在就放手。莫傷自己。”
秦婉怔怔的看着她:“我要怎麼勇往直前說真的,我束手無策。”
“那我問你。如果說爲了爭取洗清公子的清白,你是不是什麼都願意做”
秦婉立刻點頭:“是。就算不嫁給他,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在秦家被誣陷,讓秦湘和秦嫣得逞”
“如果他被逼娶了秦嫣,你也一定會痛恨至極不能幫他,你也會心痛難耐,對不對”
秦婉眼淚又流了下來,哽咽道:“對。有辦法嗎沉歡我知道你有辦法,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沉歡一笑:“有辦法。不過要姐姐有膽量。”
秦婉忙抹掉眼淚:“好,我不怕。”
沉歡欣慰頷首,“就像那天你面對太子都敢得過去的。
沉歡心裡一沉,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想必秦嫣想的也是這個。這個女人,真不可小覷
不一會兒,錢隴媳婦跑來,衝着秦湘就說:“三姑娘,昨兒你向我借銅壺燒茶的,用完了趕緊還我,我廚房等着用呢。”
秦湘詫異:“我什麼時候借你的茶壺了”
“就昨天晚上啊,姑娘你不是說要請四姑娘、吳公子道疊翠廳喝茶嗎”
秦湘頓時跳了起來:“你胡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請了他們到疊翠廳喝茶啊”
呂氏緊張的捏緊手帕,呵斥道:“錢隴家的,不要仗着老爺的人到處胡說八道沒看見我們在說事嗎還不退下”
“你們說的是昨天在疊翠廳裡煮茶的銅壺嗎”沉歡接口。
“對啊,四姑娘看到了”錢隴媳婦趕緊說。
“恩,昨晚因爲三姐姐要請我到疊翠廳喝茶我就去了啊。可惜去晚了,正趕到出事纔到。那時候就看見屋裡頭有個銅壺在燒水,水都燒開了。”
秦湘臉色頓變,昨晚她追吳飛揚去了,忘了收東西。還有那對玉杯,也不知道被誰收走了,難道是錢隴
她飛快的看了一眼母親,她的臉色也不好,瞪了她一眼。
“你記錯了。我沒借你的銅壺。”秦湘只好硬着頭皮說。
“三姑娘,這樣可不好。”錢隴媳婦轉身對陳氏說:“二奶奶,你們總是借走庫房的東西,然後就不還,我們下人很難做的,到時候弄丟了,弄壞了,算誰的啊,我們下人銀子少,陪也陪不起啊。”
陳氏急了:“我說錢隴媳婦,你怎麼成了瘋狗在這亂咬人啊”
錢隴媳婦偷看了一眼沉歡,見她眼觀鼻鼻觀心的靜靜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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