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昏迷過的,只是醒來的時候,喬小夢已經躺在醫院的病牀上了。
手上打着點滴,空曠的病房只有她一人。
喬夢朦朦朧朧的睜開雙眼,意識漸漸回籠,她猛的一下子坐起來,無意間牽扯到手上的針頭,疼得她嘴角一抽。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妹妹頭,你終於醒了?”姚靈珊欣喜若狂的聲音傳來,一眨眼的功夫,她便飛奔到了喬夢的病牀前。
喬夢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輕聲呢喃道:“珊珊,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姚靈珊小心翼翼的扶起她的身子,細心的在她的背後墊上了一個柔軟的枕頭。
聞言,喬夢禁不住失聲尖叫出來,“三天?偶買嘎的?蘇睿澤呢?他在哪裡?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他在隔壁的病房,傷得比較嚴重……”姚靈珊的話才說到一半,喬小夢就迫不及待的拔掉自己手上的針頭,不管不顧的跳下牀朝門口奔。
……
蹣跚着走到隔壁門口,堪堪聽到從裡面傳出來的對話。
“醫生,沒得治了嗎?”蘇老爺子低沉的嗓音一字不漏的全都落入喬夢的耳中。
“我盡力了……”
話音剛落,喬夢的木魚腦袋瞬間一片空白,身子軟得一下子滑坐在冰冷的地上……
“妹妹頭,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哪裡不舒服?”姚靈珊緊隨其後的追上來,便看見喬夢失神的癱在地上,她一驚,忙不迭的將她扶起來。
喬夢眼神空洞的擡起頭來,她伸手緊緊的拽住旁邊的姚靈珊,“珊珊,蘇睿澤他…他…”
喬夢哽咽得久久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面前的房門打開了。
她情緒激動的一把拉住剛剛從裡面出來的白大褂。
“醫生,他真的沒得救了嗎?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那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小姐……”白大褂一開口便被她哭喊着打斷了。
“怎麼會這樣?他不在了,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呢?”淚水模糊了視線,喬小夢心痛得無以復加。
旁邊的姚靈珊總算反應過來了,頓時有點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她家妹妹頭的腦袋裡面裝的是什麼?
不待她開口,那位白大褂無奈的嘆息一聲,“小姐,我的話還沒說完呢?貌似你誤會了,病人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背部的傷較重,會留下疤痕。”
“什麼?”喬小夢一驚一乍,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我說病人還活着。”白大褂耐着性子一字一句的再次解釋道。
“真的?醫生你都說的真的嗎?”喬小夢瞪大眼眸小心翼翼的再次確認。
這時,一道略顯虛弱的聲音從病房裡面傳了出來。
“寶寶,進來!”
話音剛落,喬夢跟陣風似的一溜煙兒的就竄進了病房裡面。
見狀,站在原地的白大褂悻悻然的離開…
……
此刻的喬夢,滿心滿眼只有那個救她於水火之中的男人,她徑直撲倒在蘇睿澤的牀前。
見此情景,病房裡的其他幾人默默的退了出,爲兩人騰出足夠的空間。
“蘇睿澤…蘇睿澤…你還疼不疼?疼不疼?”喬夢眼巴巴的瞅着趴在病牀上的男人。
說着,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將蘇睿澤蓋在背上的被子掀開。
“寶貝,不要。”蘇睿澤費力的半側着身子,一隻手穩穩的拽住了喬夢的爪子。
“傻瓜,”喬小夢默默的垂下頭。頃刻,豆大般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打在他的手背上,他的心瞬間就軟得一塌糊塗。
“寶貝,我這不是好好的?”蘇睿澤試圖伸手將她圈進懷裡。
喬夢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胳膊,擡起滿是淚痕的臉蛋,沙啞着嗓音說道:“別,小心傷口。”
靜默了幾秒,蘇睿澤終究還是放開了手。
“蘇睿澤,你的背還疼不疼啊?”喬小夢眼巴巴的瞅着他裹着厚厚紗布的脊背,心疼至極。
“寶貝兒,我沒事兒,不疼。”蘇睿澤儘量將語氣說得輕鬆點,好讓她安心。
此刻她才恍到,他身手再快,還是來不及帶着她避開,抱着她撤離之時,只能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不難想象燃燒着火焰的橫樑砸在身上的痛苦,如果這一下,換了由她承受,她的小命已經沒了。
她永遠不會知道,當他看到她手腳被縛住,無助的蜷縮成一團,看到那東西砸向她,她只怔怔的望着那裡,一臉悲痛的時候,他的心臟也差點停止了跳動。
那一刻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便是失她。
……
蘇睿澤似乎生氣了?不,他確實生氣了。
從剛纔發現她手背上的傷開始,他就黑了臉。一言不發的按下牀邊的呼叫鈴聲,起初她還以爲他叫來護士將她送回病房,心裡委屈得要死。然而他只是讓人在他的旁邊加了一鋪病牀,順帶爲她重新掛上吊針。
喬小夢挪了挪身子,挨近他一點,一雙眼睛,眨了眨看着他,帶了幾分討好的意味。
墨瞳,在她臉上定了一下,眸光清冷。
喬小夢嚥了口唾沫,心裡不安,又再靠近他一點。
“不許動,再動又要牽扯到傷口了。”不曾想到迎面就是這句話,口氣還嚴肅得很。
不過喬小夢卻絲毫不介意,跟個聽話的小媳婦似的躺在牀上不動了,不過一雙大眼睛還是緊緊的黏在蘇睿澤的身上。
難得看到她如此安分的時候,蘇睿澤的氣瞬間就消了一大半。
“夢寶寶,閉上眼睛休息一下,我就在你旁邊。”寵溺溫柔的嗓音飄入喬小夢的耳中,她順從的闔上雙眼,迷迷糊糊的睡。
喬小夢白天吊針的時候看着還很精神,到了晚上就開始發起燒來,嚇得蘇睿澤不顧背上的傷,執意要親自照顧她,一大晚上,他不停的用酒精給她降溫。
她全身燙得驚人,兩頰緋紅,雙手無意識的拽着牀單……嘴裡斷斷續續的唸叨着……
“蘇睿澤,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不要…不要…”喬夢緊緊的抓住額頭上的手腕。
“蘇睿澤,你快走…快走…不要管我…不要…你們不要再打了…不要…”眼眶驀然潮溼了,蘇睿澤明白小丫頭子沒有真正從驚嚇中出來。他憐惜的低下頭親吻着她的眼睛,輕輕的把眼淚舔舐乾淨。
他沙啞着嗓音,“夢寶寶乖啊…沒事呢…我在呢…在你身邊。”
喬小夢還是陷在夢靨裡出不來,眼角的淚水流的越發急了,嘴裡不安的一遍又一遍的喚着他的名字,“蘇睿澤…蘇睿澤…蘇睿澤…”胸脯起伏得很厲害。
“夢寶寶…寶寶…乖…我在呢…我不會丟下你…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蘇睿澤不厭其煩的湊在她的耳朵邊上說着,大手笨拙的拍着她的身子哄着她入睡。
許是男人的聲音讓喬小夢安定了些,慢慢的囈語變得少了,後半夜的時候,燒已經基本退下了。
蘇睿澤一晚上都沒有閤眼,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寸步不離的守着她。
……
窗外的天色矇矇亮了,蘇睿澤仍然一眼不眨的注視着牀上的人兒。
羽翼樣兒的睫毛扇了扇,喬夢慢慢的睜開眼睛,一眼就瞧見蘇睿澤的眼圈黑黑的,佈滿血絲的眼睛擔心的看着自己。
“夢寶寶,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她的燒已經退下了,昨晚上蘇睿澤每隔一段時間就測量一次,她的體溫他可謂是把握得極準。
喬小夢怔怔的望着白色的屋頂,混沌的大腦好一會兒才恢復運轉。她知道自己可能發燒了,因爲半夜的時候就感覺到身體裡像是有團火在灼燒自己。
“全身沒勁,乏得很…”儘管她的聲音還很虛弱,不過臉色卻不再像昨晚那樣蒼白。
蘇睿澤稍稍放心,知道她這些症狀是高燒後的正常反應。
“蘇睿澤,我口渴,想喝水。”喬夢的嘴脣兒都有些幹。
話音剛落,蘇睿澤小心翼翼的將她無力的身子扶坐起來,在她的背後墊上柔軟的枕頭。隨即拿過牀頭櫃子上晾着熱水的杯子,他細心的先喝了一口試試溫度。在確定是溫水後,趕緊將水杯遞到她的脣邊。
喬夢下意識的伸手接,然而蘇睿澤卻先她一步,大掌緊緊的裹住了她的手。
“夢寶寶,你現在的身子不方便,我餵你喝。”
此言一出,我們矯情的喬小夢童鞋那白皙嫩滑的小臉蛋上迅速的爬滿紅雲。
“我…我自己來…”喬小夢難得害羞一盤,這不說話都不怎麼利索了。
蘇睿澤努力的壓下嘴角的弧度,執意的要侍候她喝水。
喬小夢自知力氣敵不過他,最終只好妥協,就着他端來的水杯,一連喝了幾大口,總算止了渴。
不消片刻,喬小夢的視線再次降臨到他的身上,疲倦的神情,深陷的眼窩,稀稀拉拉的胡茬,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他熬了一個通宵。
她心疼不已,忙不迭的開口,“蘇睿澤…我已經沒事了,你快牀上休息一下吧!”
眼見她已無大礙,蘇睿澤也確實感到了一絲絲疲倦,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向自己的病牀。
……
剛剛走了幾步,背後就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呼號,“我的天啊!蘇睿澤,你背後的傷口流血了。”
蘇睿澤停下了腳步,費力的扭頭朝背後望,“是嗎?應該不嚴重,我都沒有察覺到。夢寶寶,你別擔心。”爲了不讓她擔心,蘇睿澤咬牙忍住疼痛佯裝成一點事兒都木有的樣子
遲鈍如喬小夢童鞋,這時候的腦子卻開竅了,她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裡越發自責,雪白的貝齒緊緊的咬住脣瓣,“蘇睿澤,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爲了救我,你就不會受傷;如果不是爲了照顧我,你就不會碰到傷口。這一切都怪我,我和你在一起後,一直都是我拖累你…或許,你沒遇見我反而會過得更好。”
最後一句話一下子刺激到了蘇睿澤,他猛的轉過身來到她的面前,一把捧住她的腦袋,表情異常凝重。
嚴肅的一字一句的說道:“夢寶寶,我不允許你再說這樣的話。爲你做的一切,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喬小夢鼻頭泛酸,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望向面前的男人,一顆心肝顫啊顫。
她想着這人現在的背還傷着,就嚥下了原本嘴邊的話。
“蘇睿澤,你先放手,我趕緊叫護士來給你重新上藥,萬一傷口感染了就麻煩了。”
遲疑了幾秒,在確定她沒了先前的自責樣兒後,蘇睿澤便鬆了手。
一刻也不能再耽擱了,喬小夢按響了牀邊的呼叫鈴。
……
一名中年護士動作輕柔的爲趴在牀上的蘇睿澤上藥,嘴裡還不忘唸叨:“這之前好好包紮的傷口怎麼會又裂開了,我說,年輕人,你還是要好好的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
她沒說一分,手足無措站在旁邊的喬小夢那張臉就白一分。
見狀,蘇睿澤的眉頭不悅的皺起,回頭冷冷的盯了一眼那中年婦女,她的拿着棉籤的手不可抑制的一抖,隨即識相的閉上了嘴巴,收起了她的喋喋不休。
只有親眼見到,喬小夢才知道他的背傷得有多重,滿目瘡痍的一大片肌膚,她看着都疼,可況這受着的人。
蘇睿澤一聲不吭的忍受着灼燒的痛,額頭上佈滿着密密實實的汗珠,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幸而這不算漫長的包紮終於結束了,他在心裡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腳步聲響起,門開了又合上了……
他下意識的轉頭一看,旁邊的喬小夢早已哭成了淚人。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禁不住出聲感慨,“女人果真是水做的,一點都不假。”
喬小夢見他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頓時又氣又覺得好笑,反而沖淡了之前的難過。
經過這麼一折騰,喬小夢是真的不敢打擾他休息了,抿緊嘴巴,快速的爬上了旁邊的病牀,率先閉上了雙眼。
“蘇睿澤…趕緊休息一下吧!”
蘇睿澤看見她乖巧的躺在牀上,心安了下來,一覺睡了過。
頃刻,他的呼吸變得均勻,喬小夢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眸中的心疼和自責混雜在一起,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不僅如此,喬夢心底最深處那顆急需讓自己變強大的種子勢如破竹,一發不可收拾…
……
傍晚時分,莫慕青和喬啓苷帶着燉好的一大堆補品,急急忙忙的趕到了病房。
等着他們吃完之後,青媽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死活都要守在病房裡面照顧他倆。
“青媽、苷爸,你們先回吧!我已經沒事兒了,我自己照看着蘇睿澤就成。”喬夢眨巴着一雙大眼睛認真的說道。
莫慕青失笑,這個小丫頭平時就是個需要別人照顧的主,這會兒嘴上還說着照顧別人,這話的可信度是不是太低了點。
“夢夢,說什麼傻話呢!青媽留下來好好的照顧你們,你們就崩管其他事情了,只管好好養傷。”莫慕青慢慢的走到喬夢的身邊,抓住她的小手拍了拍。
聞言,喬夢不滿的扁了扁小嘴兒,嘟噥道:“青媽,你別小看我,我一個人能行的,你不用管我們,你和苷爸先回吧!”
“不行…我不放心你們。”莫慕青毫不猶豫的一口否認了滿臉較真的喬小夢筒子。
“青媽…真沒事兒,你們不用擔心,先回家吧!回家吧!”喬夢使出殺手鐗使勁兒的拽住莫慕青的胳膊晃啊晃。
被喬夢這麼一撒嬌,莫慕青原本堅定的一顆心有所動搖。
本來是不走的,喬小夢又催促了好幾遍,這才走了。想來s市一等一的醫院,又是vip病房,那些個醫生護士也會多上點心的,再加上這兩人精神看起來也不錯,莫慕青便被喬啓苷拉着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病房。
喬氏夫婦走後,喬夢就盯着她的男人一直看着,看着看着眼眶就紅了。
蘇睿澤平時看着挺健壯的一個人,基本上沒有受過什麼傷,這次卻遭瞭如此的罪,整個人一下子憔悴了起來。再加上幾天沒有刮過鬍子,嘴脣中午黑密密的一圈兒。
喬夢吸了吸鼻頭,快速的轉過身,丟下一句。
“我打點水來給你洗個臉。”就進浴室了。
不到一會兒,喬夢便彆彆扭扭的端着一盆熱水出來了。
她把臉盆放在牀邊,利索的挽起袖子,將白色的毛巾放進浸溼,轉而揪幹,微微彎下腰就要給躺在病牀上的蘇睿澤擦臉。
“夢寶寶,我自己擦吧!”蘇睿澤滿眼笑意的望着她。
“不要!你別動,小心背上的傷,我來。”喬夢固執的避開了他伸過來的大手。
聞言,蘇睿澤的面部輪廓愈發的柔和了,他不再說什麼,由着自己的小媳婦兒伺候自己。
喬夢儘量放輕動作,拿着白色毛巾仔仔細細的擦着蘇睿澤的臉。
那副專注的小模樣,直饞得蘇睿澤的心癢癢的。
終於等她伺候完自己了,蘇睿澤似是再也忍受不了了,一把拉下喬夢的身子,轉瞬雙手捧住她的小臉蛋。
張口叼上她那張紅潤潤的小嘴兒,如飢似渴的吮吸起來…
嘖嘖有聲,香豔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