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看不清天空中的烏雲,一陣雷鳴聲響起,湛藍色的閃電劃破瞭如墨的夜色。炎熱的天氣驟冷了下來,羣風亂吹,樹葉搖落。眼看雨水就要傾盤而下,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
而在這長沙理工女生宿舍樓前,林一動蓬頭垢面的傻傻的站在那裡,他的眼睛中佈滿了血絲。
瞬間,密集的雨水像戰場上的子彈一樣,籠罩着林一動。如黃豆般大小的雨點打在林一動的臉上,而他卻不爲所動,任爾東西南北風。
他一直盯着女生宿舍樓的門口,目不轉睛全神貫注,那樣的目光就像紅外線一樣。
終於,他等了良久,他要等的人來了。
宿舍樓的門打開的那一霎那,林一動平靜已久的心情瞬間轉變激動萬分。
門打開了,走出一個女孩子,短褲短衫,短頭髮,短褲之下是一雙修長均勻的腿,一件修身短袖將她的上身襯托得玲瓏浮凸,腰肢纖細,姣好的面容加上雪白的膚色,明亮的眼睛,好一個清純少女。
少女打着傘,向林一動跑過來。少女要踮着腳,才能將雨傘蓋在林一動的頭頂。
不到兩平方米的天空下,林一動的世界好像停雨了。
少女有些心疼又有些惱怒:“你怎麼在這裡淋雨呢?”
“我只想知道爲什麼?”林一動開口,聲音有一些顫抖。
“什麼?”少女的聲音有一點小,好像是膽怯了,她微低着頭,不敢正視林一動的眼眸。
“你和他纔剛認識不到一個月。我追了你三年,等了你三年,愛了你三年。如今你卻喜歡上了他,難道你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林一動癡迷的看着少女的臉,眼中盡是傷悲。這句話就像一曲悲傷的歌,敲痛了少女的心。
“我一直都當你是我哥哥。”少女鼓起勇氣看着林一動的眼睛。
“哥哥?哈哈!哥哥!”林一動悲慼的大笑,他笑的很癲狂,頭髮上的雨水都抖落了。
“一動,你振作一點。教練現在已經對你很有意見了。”少女抓住林一動的手,急道。
林一動推開少女的手,轉身離去,走出雨傘,外面依舊是大雨瓢潑。他的身影在雨中步履蹣跚,隨時都很有可能倒下。
少女的眼淚瞬間缺堤而出,捂口哽咽,盯着林一動離去的背影,一直哭到無力而蹲下,連雨傘都掉到一邊去了。
林一動一直走一直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球場。他灰暗的眼眸,注視着籃筐。他的臉上已是分不清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一個在球場上無比堅強的男人,現在卻忍不住傷心到倒下。
轟隆隆。一道驚雷閃電出現在林一動的身後,他似乎完全不在意,漸漸地,他的目光落在遠方。一直一直……
劉嶽雷扭頭看看窗外,幸好今天沒有跑遠,要不然就要住在外面了。窗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此情此景,如果能有個妹子摟着,該多好啊。”陳天一做人生的感嘆,微微閉着眼眸,仰着頭,一臉沉醉。
噗!坐在陳天一對面的彭陽將剛喝到嘴的牛奶全噴到陳天一的臉上。
“對不起。來擦一下。”彭陽一邊道歉一邊把紙巾遞給陳天一。
劉嶽雷趁機奚落陳天一:“這就叫自吃其果。哈哈。”
“你今天有沒有找到對手。”陳天一一邊擦着臉一邊斜睨着劉嶽雷。
“沒有。”劉嶽雷也感到相當的鬱悶,今天居然碰上湖南師大外出打友誼賽。
“我是長沙本地人。你怎麼不向我打聽打聽哪裡有高手呢?”陳天一略帶自豪的說。
“哪裡有?”劉嶽雷一聽便來興趣了,興奮的問。
“不告訴你。”陳天一得意的說。說完後,還別過頭去。
呃!劉嶽雷一時語塞。
“小子,你會後悔的。”劉嶽雷恨得咬牙切齒。
隨後,劉嶽雷一想到天天都完虐陳天一的情景,也就心胸釋懷了。
而陳天一還不知道自己苦難的日子要來臨了,正在那裡得意洋洋地笑。
清晨,柔和的晨曦,灑落到大地上,天邊添上一片紅霞。一日之計在於晨。
老大早的,湖大籃球運動員就已經集合訓練了。
“跑快點。肖步恆,你昨晚幹什麼來?跑快點,磨磨蹭蹭的,像個婆娘似的。”在場邊的王靖不停的督促着隊員。
“莫之少跑位的速度還要快點。”
“陳天一,你看看你,拍個球拍成什麼樣子!整天吊兒郎當的樣子,小心我特訓你。”
陳天一聽了這句話,霎時就打了一陣寒顫,快速的運球來回跑,那股勁,甭提,多認真了。
“你們這班兔崽子,聽好了,我們要的是總冠軍,所以你們別想偷懶。特別是你們三個大一的,如果捧不到冠軍回來,就算我拿了畢業證出去都還會回來找你們的。”王靖面目猙獰的道。頓時,這籃球館的氣溫突降三度。
王靖大喊:“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總冠軍!”巨響在場館內炸開。
張坤坐在凳子上,翹着二郎腿,手指夾着一根香菸,看着場館內的氛圍,滿意的吐出一個菸圈。
單憑這一份戰意,這一份熱情,今年湖大定將刷新聯盟的排名,讓聯盟爲之刮目相看。同時,張坤也挺滿意王靖這個副隊。有擔當,敢作敢爲。
李文踱步向張坤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張坤旁邊,說:“我爲他們安排了友誼賽。“
“和誰?”張坤漫不經心的問。
“去年的第七名,長沙大學。”李文道。
“那就打吧。”張坤張口噴了一團煙霧出來,毫不在乎的說。
有了三個大一王牌,至少可以高枕無憂四年。張坤越來越覺得來湖大執教是這一生做得最正確的事。
“王靖,你過來一下。”李文喊道。
王靖趕忙小跑過來。然後李文就把三天後要和長沙大學打友誼賽的事情告訴王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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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王靖又跑回去。
“大家,要努力啊!三天後,我們就要和長沙大學打友誼賽了。證明你們的時刻來臨了。加油!”王靖回來後,立馬就把消息告訴了衆人。
“真的。太好了。”
“又可以看到我們火辣辣的美少女拉拉隊了。”經歷過的球員,口水垂涎三尺。
“拉拉隊真的有美女?”陳天一把腦袋硬塞進人羣中,好奇的問。
“對。而且貨色在聯盟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周東仰着頭,自豪的說。
陳天一雙眼立馬大放精光。
“你們那一羣人圍着在幹什麼?”王靖怒目圓睜,指着陳天一這一羣人問道。
刷的一聲,衆人一鬨而散。
聽到要打友誼賽的消息後,球員們就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訓練起來更加賣力了。吭哧吭哧的,比可愛的牛還要老實賣力。
劉嶽雷坐在休息坐上,手拿着毛巾,擦了一把汗,自語道:“終於有球賽打了。”
“我看你還是不要抱着有機會上場的希望。”莫之少也坐了下來,喝了一口飲料,說。
“爲什麼?”劉嶽雷不解。
“現在還不是聯賽。每個球隊都可能會留有後手。而你可能就是我們湖大的秘密武器。所以當然不能過早讓你曝光。”莫之少憨笑道。
“那要我情何以堪啊!看他們打啊?”劉嶽雷拉長着臉,感嘆道。
無用武之地的士兵,只會替自己感到羞愧。有大將之才,卻無上場的機會,這就是悲哀。悲哀者,劉嶽雷也。
劉嶽雷感到很鬱悶,把毛巾往凳子上一扔,拿起球走上場。三分外,運球加速,三步上籃,高舉單臂,劉嶽雷在半空中滑向籃筐,單臂用力往地下一砸,球就被砸進筐裡了。
砰的一聲響,吸引了其他隊員的注意,衆人都齊刷刷的看着劉嶽雷。而劉嶽雷卻旁若無人似的,再拿球,再跑。
飛速的突進籃底,膝蓋一彎,一個背身拉桿灌籃,瞬間帶給人巨大的視覺衝擊,絕倫的霸道,霸氣瞬間瀰漫全場。再拿球,轉身,大喝一聲,猛然起跳,雙手高舉着球,腰間用力往後一拉,劉嶽雷的身體在半空中成一把弓型,接着的動作就像是弓上的絃斷了一樣,弓型的身體一下子便復原了,一個戰斧式雙手大灌籃劈下,球進了。籃筐也被壓低了20釐米左右。他落地後,籃筐還在不停的嗡嗡而鳴,上下搖擺。
“真不愧是雷老大。一個字,帥……”陳天一瞪大眼睛道。
“靠。幸好,那天他不是這樣。”鄧明智摸了摸胸前的心臟,深感自己那天的人品大爆發換回劉嶽雷不虐之恩。
莫之少坐在場邊,憨笑着。
王靖、宋遠、肖步恆等人的心一顫一顫的,這樣的灌籃,還是第一次看到。
“你幹什麼?那可是新換的。”張坤心痛的喊道。再讓劉嶽雷多扣幾個,難保籃球架不會碎滿一地。
劉嶽雷純碎就是想發泄。剛剛還在打着自己能上場幾分鐘的小九九,下一秒後,在自己的想法還沒有築建完成時,就崩碎一地了。
現場只有莫之少知道原由。其他人都是莫名其妙的,不過讓他們驚喜的是以前看到的還不是劉嶽雷真正的實力,那可能只是他的冰山一角。單說這一個霸道無比的灌籃,在場的人自問沒有人能做得到。湖南大學生聯盟裡,能做到的也是少之又少。
王靖看見衆人都像一根木頭一樣立在那裡,怒喝道:“都站在這裡幹什麼?沒事情做了?那每人繞球場跑50圈。”
衆人縮了縮脖子,趕忙執行副隊下達的任務。湖大籃球隊的訓練氣氛十分良好,除了吳浩缺席之外,其他人每天訓練都會提早到達籃球館,現在沒有人遲到了。而且訓練時,從來沒有人喊苦喊累。
三天後,長沙大學的校車載着他們引以爲傲的籃球隊,緩緩啓動,開往湖大。
長沙大學的校車中,一位身材微胖的戴着墨鏡的中年男子,從座位上站起來,他叫謝輝,是長沙大學籃球隊的教練。
謝輝看着衆人,清清喉嚨,沉聲的說:“戴耳機的,先把耳機摘下來。”
接着,戴着耳機的球員在同伴的示意之下,都慢條斯理的摘下耳機,然後目光全彙集到謝輝身上。
“我們這次友誼賽的對手是湖大,去年排名只在我們後面。可以說,他們的實力和我們不相上下,但聽說吳浩還沒有回校,所以說,剩下的都是普通球員。面對這樣的球隊,我們一定要拿下這場比賽。可不要丟了我們第七名的面子。”謝輝滔滔不絕的說。
“教練,你放一百個心吧。要贏湖大,那是易如反掌的事。”隊長楊光懶洋洋的靠在椅子背上,漫不經心的說。
“對啊。教練,我們還有呂鋒這個大殺器。足以秒殺湖大衆人了。”首發中鋒黃曉志志得意滿的說。
“是啊。教練放心吧!只要阿鋒上場,就一定能贏。”依偎在呂鋒胸前的周小彤,自豪的說。
呂鋒嘴角掛着笑意,堅毅的臉龐,神色柔和看着周小彤說:“這些事情,教練有分寸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周小彤嘟着嘴哦的一聲後,就乖乖的躺在呂鋒的懷中。
“現在你們先休息,待會我會作人員上場的安排。”謝輝道。
長沙大學的校車,一直往前駛去,載着一羣信心滿滿鬥志昂揚的人,卻不知究竟要駛向哪裡。是勝利呢?還是失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