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錦王,回皇上,這一團,有十二種花,叫十二月,現在開的是五月花,這香味也是五月花的香味,其他那幾種看着像話的顏色,其實是已經開過兩月和即將要開的兩月花葉,每到花謝花開,葉子就變了,仔細看看,便能分辨出來。”
老宮人雖然動作緩慢,但說話很有條理,不快不慢,很是清晰,對這些花可見確實相當熟悉,十二月,在場的幾人都沒聽說過。
秦玥璽也沒印象,母后獨愛蘭花,但是這麼特別的花,當真奇怪,不過,宮中奇花異草多的很,他們這些不懂花草的,只能附庸風雅了。
改日和阿洵說說,他約莫能知道。
“十二月。”青錦伸手,想要摘一朵看看,這香味,好生奇怪,太香了,花的芳香,怎能如此膩人。
“別動,你的手暫時別碰這些個花花草草,新長出的皮膚,容易過敏,你若喜歡,等會讓楊喜着人剪上幾隻,給你插瓶子裡。”還真少見,阿錦對這些花花草草感興趣。
手被輕輕拉了回來,說的在理,這過敏可不太好受,那瘙癢的滋味,不太舒服,“恩。”
“還有些什麼花,都給指指。”既然阿錦有興趣,不妨再轉轉。
老宮人始終勾着身子,只有暖春的眉頭皺了皺,莫非是她看錯了,剛纔錦王要去碰那花的時候,這老宮人身子直了些,好像有話又吞了回去。
“不必了,隨意看看就好,就是說了,下回也未必記得。”這看花,看的就是意思,是什麼花,不重要。
楊喜立刻使了眼色,那老宮人邊慢慢的躬身告退,不打擾人賞花。
離開了那一簇十二月,繼續向花園的另一頭走去,一路上,也有些不知名的花兒開的真好,粉的、白的、紫的,色彩斑斕。
到了圓拱花門,依然能問道那五月花的香味,這麼濃郁,反倒讓其他的花兒失了芳香,太霸道了些,百花爭豔,到讓這一花奪了所有的注意。
“這邊就是母后的寢殿。”小時候,他經常在那小回廊裡纏着母親抱高,他貪玩,總愛翻到那矮廊凳上,讓母后抱他下來。
想必大堂,這兒顯得素雅很多,風格不一,同樣都大氣端莊,不過,青錦進門,就感覺到不對勁,就入她剛開始在這宸宮門口時的感覺一樣。
“可覺得不對?”說不上來,處處看着正常,卻又處處不對,停下腳步,再沒往前一步。
不對?秦玥璽和其他人立刻起了警戒,仔細觀察四周,都知道,青錦不會胡說,但是看罷,卻未發現任何異常。
“你們別過來。”青錦小心踏入寢殿,這邊尚未點燃燭火,拿過暖春手上的宮燈,想要進去看看。
“別動,楊喜,這邊平時可有人來?”爲何其他地方都點燭了,這兒卻是暗的。
楊喜忙回話,“皇上,您忘了,先皇有過御旨,這所有東西,原封不動,保持元皇后在的模樣,任何人不得進來,也不需打掃,所以…這些年,這宸宮的內寢殿,就一直未曾有人踏入。”
不是宮人偷懶,確實是有這麼回事,都說是皇上爲了緬懷元皇后。
也就是說,從他母后走後,這裡就沒人進來過,他想起來,是有這道旨意,母后剛走不久,他常鬧着要過來,都被攔着,後來,他每次到這宸宮,也就是看看母后的蘭花。
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到處灰濛濛的,也無人點燭,青錦想着,已經提着燈籠踏了進去,秦月璽發現,來不及阻止,只好跟了進去。
反正兩位主子都將這御旨邁過去了,怕什麼,暖春不是楊喜,可不那麼規矩,擡腳就進去了,楊喜看着,遲疑半天,最後,還是小心翼翼的踏了進去,每落一腳,都感覺踩在針尖上。
“暖春,點亮。”正好看到有燭臺,青錦也不客氣,生前不好好對待,死後追思,都是枉然。
雖然蒙了厚厚的灰,在燭光下,還是依稀能看出物件本來的顏色,擺放也很講究,不對…
青錦蹲下身子,在地面上摸了摸,還真是奇怪,勾脣一笑,看來,不遵御旨的人,不指她一個,早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看着她的動作,秦玥璽眼眸一暗,順着地面到屋子中看了一圈,“這御旨到是白下了,楊喜,這宮裡的人,是但母后去了,就可不敬了嗎?”地面上的灰塵深深淺淺,和那些物件上的完全不一樣。
這裡,早就有人來過了,而且還不是一回兩回,從灰塵痕跡來看,最新的,也就這幾天,好的很。
楊喜心口一跳,皇上這是動怒了,該死的,那個不長眼的奴才,敢冒這殺頭的死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這是那,是如今皇上的親生之母,的供着還來不及,還敢不敬,宮裡素來有些偷雞摸狗的,屢禁不止,這宮裡的東西,隨便一兩個小玩意,拿出去,都的出個好價錢,這金錢的誘惑太大,貪婪之心,讓這些人不惜鋌而走險。
楊喜和秦玥璽都想到一處去了,所以秦玥璽才生氣,這明令禁止入內,還有人大着膽子進來,爲的什麼,除了這點事,還能是啥。
“暖春,順着痕跡看看。”總不能一直這麼摸着灰塵尋過去,這有個厲害的。
深宮探秘,驚險又刺激,這個可以,暖春不用說,一雙毒眼已經開始四處掃蕩了,有灰塵,很好查看,比如,這地方如果之前擺放了一直圓形的花瓶,那麼這個積灰的印子,就如現在這般了。
明顯的有一圈淺痕,這賊也是笨,不會順手將旁邊的痕跡都擦一擦,這樣最是不知道偷了啥。
“花瓶、燭臺、這應該是一對擺件、可惜剩下一個了,這像是…。”暖春指着痕跡,一件件數過去,還真不少,也都是明顯的地方,順手方便拿?
聽到這,別說秦玥璽,楊喜都氣的渾身發怒啊,這幫沒眼淺的狗東西,身爲內務大總管,這宮裡的宮人都歸他管,這出了這種事,他第一個逃不開責任。
“皇上,奴才治下不嚴,奴才萬死,請皇上治罪。”楊喜已經跪下了,也顧不得這什麼灰吧灰的了,先請罪再說。
宮裡這麼多人,這麼多宮殿,他就是三頭六臂,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再說,這種事,宮裡屢見不鮮,揮了揮手,“起來吧,等下回去,好好查查,嚴懲不貸。”
“謝皇上恩典,老奴一定查個明白,給皇上一個交代。”找出是那個臭崽子,不扒了他的皮。
“這賊也真是見錢眼開,枕頭都偷。”暖春嘖嘖稱奇,難道是玉枕?那到是個寶貝。
青錦可不這麼認爲,到這,她總算知道,爲何不對了,所有的東西,都是挑從雙的拿走其中一個,這成雙的東西,變單了,這世價就掉了一半不止。
這賊一次兩次還或許是不知,可是屢屢這樣,就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了,起初沒察覺不對,是沒想到這一點,如今聽着暖春一一數過來,纔回過味來。
楊喜眼睛一閉,哎喲,這枕頭可算的上是貼身之物了,那個不知死活的,偷點東西也就罷了,還將先元皇后用過的枕頭也偷了,抓到不死也難。
秦玥璽氣的大步上前,到牀前一看,還真少了一隻,“阿錦,我母后從不用玉枕,她嫌太硬,一隻繡花棉枕,就是做工再好,能值多少銀子?”這裡面隨便蒐羅一兩件,都比這枕頭,值錢多了。
反應還算快,“偷東西的目的,不是爲了銀子,而是故意讓人發現。”就算不進來,站在門口,多看上幾次,就能知道,哪裡不對勁。
“這是傳說中的怪盜?”不是爲了銀子,就是爲了揚名立萬了,偷宮裡的東西,確實容易出名。
微微瞧了暖春一眼,怪盜,也只有她纔想的出來,暖春被看了一眼,默默閉嘴,不是就不是吧,幹嘛一副你很蠢的表情。
故意讓人發現?這宮裡的門道可多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背後,說不定就是驚天的大事,楊喜不比暖春,臉色變了變,開始緊張的盯着那牀。
青錦和秦玥璽的目光都落到了那牀被子上,從暖春一路勘察的羨慕,分明就是從門口指向了牀上。
“我來。”秦玥璽搶險青錦一步,將被子和褥子旋開,光潔的牀板立刻裸露出來。
在牀板上敲擊了幾下,不是實心,再換個地方又是空心,可是卻始終還是那快光潔的牀板,沒有任何異動。
“看來,有機關,暖春,你來看看。”
小姐,您到我是萬能的啊,雖然這機關密道是知道一些,但是太高難度的,咱也不行啊,頂着壓力上前,在牀板上摸了一會,最後,放棄的聳聳肩。
搞不定,她也無能爲力,還是你們自己來吧。
青錦皺眉,在牀板上敲敲打打一會之後,眼睛一涼,又按着剛纔的位置,敲打了一遍,兩遍,三遍,但大家以爲她是着急了的時候,牀板動了。
從內往外的翻轉了一個四十五度的角,隨後,靠着牆的那快牀幔慢慢捲起,出現了一面牆,青錦不言不語,在翻轉的門板上一圈擊下去,那牆面就應聲而開了。
靠!還能這樣,這是新的密道打開方式?暖春已經驚呆了。
楊喜亦是,吞了吞口水,看着那塊安然無恙的門板,再看向那慢慢自動挪開的牆面。
“原來,阿錦還精通機關之術。”秦玥璽看着那牆面,突然有些無力吐槽,自己的女人太過強大,也是壓力啊,傷自尊了!
精通個屁,心裡默默暴了句粗口,看來,阿璽的母族,和這神蠱族,真有些牽連了,她剛纔無意敲擊,聽出木板聲音的變化,想起一支熟悉的竹笛曲調。
她樂感不好,但是這曲子卻是記得,都能敲打出來,因爲這是當年老族長天天沒事就吹的曲子,簡單的和你,就幾個音符,她還笑話他,每天笛不離手,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曲藝高人。
其實就會吹那麼一隻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曲調,後來,老族長神神秘秘的問她,記住了嗎?她點頭,他還不信,讓她敲出來。
知道她敲打出來,他纔跟她說了一句話,這是他們神蠱族的秘法,旁人聽到的,和她聽到的不一樣,讓她記住這個調子,將來要是再聽到,就給它一拳。
於是乎,就有了剛纔的一幕,當初,只當開玩笑,剛纔,也只是見鬼的像給它一拳。
“進去看看吧。”如果是神蠱族留下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楊喜,在外面把守。”還是小心些,母后的寢宮怎麼會有密室?還有人故意引着人發現密室所在。
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