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炔的毒基本已經控制,青錦讓人送信南宮老莊主,人已經找到,過幾日就回了。
老兩口這感激的,提心吊膽了這麼久,總算是鬆了口氣。
那天果然沒聽錯,是她的聲音,這女人在新婚前一夜,披星戴月的去救她。
大婚,沒想到,昨天是她的大婚之日,她終於成婚了,他竟錯過了,可惜了,還好,賀禮雖然遲了些,總還是趕到了。
除了寒蟲草要待明年去採摘,另外幾樣,他都找到了,這最後一樣,差點要了他的命,可也只是差點,他說過,只要他活着,就一定不會讓她死的。
看中手中的藥,青錦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以前或許懵懂不知,可如今經歷這許多,她要再察覺不到,就是個木頭,是個無心之人。
可是情深難還,這世上,最難還的就是情債,他對她是救命之恩,千山萬水涉險爲她求藥,可她,無以爲報。
感情這東西,真不是過眼雲煙啊,她錯了。
“想什麼呢,趕緊拿去給紅霧前輩,明年,等寒蟲草採回來,你的寒疾就沒事了,再忍這一個冬。”她就不會再懼怕寒冷,懼怕風雪了。
藥收下,他用命換來的,她自當珍惜,“好好休息。”無需問他這一年多經歷什麼,只要知道,他的情,她欠下了。
“女人,別忘了,我是大夫,你是本公子的病人,我們南宮家的金字招牌,比命重要。”
“知道了。”青錦一笑,若是他要她這麼理解,她便這麼理解吧。
“該喝藥了。”留了這點空間,也差不多了,煙火端着藥進來,外面的人也都進來了。
如今這位不光是高高在上的錦王,是大錦之後,煙火心裡明白的很,皇上能在外站着讓她與少主獨處,已是心胸開闊了。
但是,她不想少主,有頂點麻煩,更想讓少主清醒些,她已是皇后之尊,是他人之婦了。
青錦看了煙火一眼,再看其他四個丫頭,或多或少,都有些傷,忠心爲主,是因爲主子值得吧。
這傢伙,看着不靠譜,實在是個心思細膩,重情重義的人。
“師叔,他的毒已經差不多解了,剩下那點餘毒,不用我出手,他自己知道怎麼做。”他個救心丸好像挺不錯的,紅霧頗爲感興趣。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謝。”這裡不適合待太久,等手腳恢復一些,就要回去,這一次,孃的眼淚,哎!
“不謝不謝。”就是害他沒看成婚禮,回去,師兄師弟又要神氣一陣了。
聽說,很壯觀。
“皇上,皇后,南地沿海一代,似乎,不太平。”這事,南宮炔知道輕重,該不該說。
兩人一聽,神色一遍,不太平,恐怕不止吧,能刻意提出來,再加上他如今這個樣子,在那邊,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沿海一代,屬於濱州,誰的管轄之地?”南蜀也是剛打下不就,具體情況,確實不太清楚,所以有人想渾水摸魚嗎?
秦玥璽暗暗沉眼,看來,這趟南地之行,還非去一趟不可了。
“諧摩耶的知州,那一代,多是一些散落部族,民風不一,向來都不好管理,本來,朕想過些日子,派人去將那邊情況探查清楚,再重新部署…”
此人,未曾聽聞過,“這人這次,未入城?”就是再邊遠,也應該收到函文了。
“未曾,來了一封信,說年邁體衰,不宜再掌管濱州,請朝中另派人接任。”起初,只當是年歲大的老臣,對故國扔有感情。
這事,不是一地,多處都有的,也是大定之初,很正常的事。
“詳查。”青錦輕輕吐了兩個字。
“南宮,可還有別的情況?”看他臉色尚可,青錦乾脆問個清楚,這次,看來不是沐水一趟這麼簡單。
南地沿海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而且,哪裡還有個邪蠱一支,不清理乾淨,終究是個隱患。
“那裡城中人跡稀少,碰到的也是神情古怪,很不對勁,去了三四個小鎮,也是大致相同的情況,開始以爲是偏遠之地,教化不開,民風問題,但是,一路走過去,發現沒有一個小孩,幾乎都是中年人和老人,連青年人都沒有。”覺得古怪,又急着尋藥,爲了避免節外生枝,選擇走山路。
以前經常到山中尋藥,這山路也難不住他,可是那邊的山,卻比那些城鎮更爲詭異。
“那邊山林也似有迷障,我們就是在那邊迷路了,好容易才走出來,大概花了半年之久,卻又誤入了蛇山,就是一座山,隨處可見,各類毒蛇,還有一些不懼蛇毒的毒物。”南宮炔想想,就覺得噁心。
“少主就是在那裡,被咬傷的。”要不是他們帶的藥多,懂得利用山中草藥,驅趕那些毒物毒蛇,她們早就骨頭都不剩了。
最後碰到的那種蛇,驅蛇粉都沒用。
“好好休息。”別說他們經歷的人,就是他們這些聽着的人,都覺得渾身難受。
秦玥璽看了下他的傷口,能將南宮家的少主毒成這樣的蛇,毒性的多強。
事情稍問了下,就都出去了,病人,需要安靜休息。
“阿璽,這裡交給你,我帶着大白和簡姑姑,去一趟南地。”有黎叔和暖春、一號他們跟着,不會有事。
“何時去?”秦玥璽直接問了時間,青錦有些意外。
“後天。”看來,去之前,等準備些東西。
秦玥璽沉默了一會,最終點頭,“阿錦,去可以,讓四弟陪你去,宮中安排個人代替你,爲了安全起見。”
不行,她要去,還的大張旗鼓,否則,如何能想邪蠱族人的視線引開,“榮王可以跟我去,但是宮中不必安排人,我是去尋視南地情況。”
最後,秦玥璽妥協,憂心忡忡,新婚兩三天,就要分開嗎?
兩天時間,眨眼就過,三朝回門,這種事,在皇家是沒有的,一般有體面的,也是將家中女眷宣入宮中見一面。
也是,這宮中的人回去一趟,家中還的盛情一番,上下緊張,青錦按着規矩,宣老夫人等進宮。
見過之後,又吩咐了青雨,她要去南地一段時間,小安平還是放在白府照顧。
青雨不明白,這纔剛大婚,就要和皇上分開,南地尋視,派個合適的大臣就是,就算爲了安撫民心,也可以晚些,這樣怎麼要孩子?
但是青錦的決定,無人能改變。
王府交給白墨,一切都安排妥當,他們大婚的消息,肯定會極快傳到暗中人的耳中,被他們擺了一道,一定會不甘心,所以皇城的警備不能鬆懈,她也必須出城,引開那些人的視線。
紅霧沒看成婚禮,卻得到機會跟師叔出去辦差,也是樂的合不攏嘴,秋谷也被喊下山,守着白府,給人家當護院了。
秋谷纔不管護院不護院,來人就打出去,能在皇城呆着,就是不出白府也高興。
可憐的笑佛,又要孤守錦山了。
“你要去南地?”沒聽他說,那邊很爲危險嗎?還有,那男人的江山,憑什麼總讓一個女人出頭去守護啊。
就算這女人太強勢了,也的試着反抗啊。
“你能下地了?”恢復的挺快。
“巴掌大個傷口,毒一解,就沒事了。”南宮炔很不以爲然,也不知道,當初誰一臉的死相。
絕美的容顏,深邃而精緻的五官,似水明眸,盯着清淨,吐了句,“我也去,本公子識路。”好不容易,想了個自認爲很不錯的理由。
成婚了管他屁事,反正他就是見不得這女人以身犯險,既然攔不住,就一起好了,他都去過了,不差多一次。
“南宮,你可知,你這一年多,鳥無音信,老莊主和夫人如何擔心?”因爲知道,所以更不能讓他去,欠的太多,還不完了。
這是這女人,第一次正兒八經,喊他南宮,可是這明明是個姓,他的名是炔,不過,很是入耳。
提到爹孃,心裡確實有些愧意,要是這一趟沒回來,還不知道美麗的孃親會不會瘋了,不過,他還是要去的,不讓跟,就悄悄的去唄。
“既皇后如此體諒,哎!本公子就先行告辭,回去看看老父老母。”哼,明的不行,只要來暗的了。
先回去交代一聲,露個面,安撫一下。
南宮炔帶着四個丫頭回到南宮別院,已是仔細交代,對在外的事,不準提一個字。
所以但老莊主看到這個‘孽子’時,追着滿府的揍,彷彿,這樣,才能踏實,最後,還是莊主夫人一招致勝。
幾滴眼淚,父子兩繳械投降,乖乖的站在左右。
“你個混賬,眼裡還有爹孃嗎,一走就是一年多,連個信也沒有,父母在,不遠遊,你到好,三天兩頭看不到人,都怪我,是我不爭氣,就生了你這麼一個,老爺,你還是納兩方小妾吧。”
又來……。幾十年了,就不能換個戲碼?
再說,南宮炔瞥了一眼自己的爹,這把年紀了,納妾還來得及?
又是一場鬧劇結束,大家才覺得心安了,沒事了,兩口子這才覺得,自己兒子回來了,好好的,沒事。
這次要出去,可不能將那四個丫頭帶着了,讓他們留在這照顧二老,有她們在,他也纔好脫身。
南宮炔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心裡卻是有些難受的,所以,任由他們鬧,只要他們高興,但是,這次他必須去。
那裡太危險了,他不安心,等這次回來,他一定乖乖在家,安穩陪他們。
芽兒如今有身孕,青錦走時,還特意交代,讓她不可莽撞,又讓青雨沒事就去給她看看,這才安心上路。
一行人到了城門口,等了半天,纔看到榮王打馬追來,這纔出城。
滿朝文武聞訊也是不由感嘆,這皇上皇后才大婚三天,就要分開,他們這大錦的皇后,果然不是安坐後宮的。
但是,皇后纔出城,這韓家的小姐就進宮了,據說,還是皇后親自派人去接的,這是什麼意思?要給皇上納妃嗎?還是先給皇上看看,這皇后…原來這般大度。
而且皇上竟然沒有回絕,這是…後宮要開的意思嗎?只要韓家小姐確定了身份,那這後宮就絕對不只納這一個。
一時間,所有偃旗息鼓的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老臣們更是一臉喜色,皇后賢達,大錦之福啊。
城中如何熱鬧,青錦可不知道,他們已經離開皇城三日了,那韓家小姐是求上門,讓她幫忙的,宮中的寢殿那麼多,多一個人也不多,這事,她和秦玥璽也明說了。
正如韓小姐自己說的,讓她進宮小住,可安朝臣閒心,反正誰也沒說明,爲何接她入宮,到時候,就說是入宮給陪皇后解悶的,誰又敢說什麼?
這個韓家小姐,有意思,說是要安心讀書赴考,順便試探下郎君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