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蜀有一個神秘的神蠱族,養蠱、侍蠱、善於用蠱,蠱這個字向來讓人聽而生畏,其實蠱這東西分爲兩種,有能治病的醫蠱,也有能害人的邪蠱,這‘同生蠱’便屬於邪蠱,是神蠱族飼養的邪蠱中較爲厲害的一種。
當年青錦兵臨南渡的時候,碰到神蠱族,在那裡待過,神蠱族並不如外人說的那般可怕,神蠱族先祖對養蠱一事是有族規的,但凡飼養邪蠱,多是用來自衛,或是族中男女相愛,可互種情絲蠱等,若用邪蠱害人也會受蠱毒的反噬,所以養邪蠱的並不多,當年她攻下南渡,不少人中了一種瘴毒,還是依靠醫蠱治好的,所以當時讓梵音留在神蠱族研學了一段時間,後來戰事上也確實用上了。
到錦閣青錦讓影嬸吩咐了人去相府請洛璃洵過來,自己則帶着秦玥璽到了她的內院。
“現在可以說了吧。”秦玥璽也不客氣,到了她的閨房,到處打量,和一般女子的閨房還真不一樣,到是很合她的脾氣,擺設簡單,一張書桌,上面凌亂鋪着幾張宣紙,牀是一張大大的木榻,看見主人的性子不拘束,椅子也是極舒服的軟榻,可靠着休憩,這樣的軟榻院子中也隨意擺放了兩個。
青錦坐在軟榻上,擡頭看着他,給他指了指旁邊的位置,“你中了一種蠱,叫同生蠱,顧名思義,同生共死。”
“蠱毒?”秦玥璽坐到一邊,等着她繼續說。那樣子波瀾不驚的,好似中蠱的是別人似的。
“你到不怕。”瞟了他一眼,青錦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後生了,人遇生死之事還能這麼平靜,實屬異類。
秦玥璽盯着青錦,目如繁星,笑道:“觀你顏色,該是有救,我還怕什麼。”說完又神采奕奕的道:“你剛纔那邊急切的去太子府,可是知道我會中蠱?”
見青錦點頭,眼中溢出笑意,直達嘴角,跟吃了甜蜜餞似的,看的青錦皺了皺眉,暗嗔,這蠱莫不是還帶了別的症狀,顯出一副癡傻之相,時隔三百餘年,說不定真有變化。
“過來坐,手給我。”說完,坐正身姿,讓了些位置出來。
秦玥璽從善如流,乖乖就坐,伸出玉手,靜待佳人探脈。
青錦見這般更是古怪,一手抓住,一手搭在他的脈搏上,細細感知,卻並未發現異樣,又靜下心來,再次摸尋。
“小姐,我回來…了。”芽兒一身銀鎧,英姿煞爽,只是此刻表情頗爲精彩。
天啊,誰來告訴她,她不過離府數日,她家小姐和太子竟然…把手想看,再看太子笑的一臉春風,小姐平日不喜人靠近,現在居然主動拿着人家的手,還是雙手並用,小姐這顆鐵樹百年難得開花,黎叔都快急的頭上長草了,天啊,她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完了完了…
芽兒想要轉身不打擾人家,可是腳底卻生了根一樣,不能怪她啊,這畫面太美,比平日看的任何話本都要刺激,還好她今日回來了。
“芽兒?怎麼回來了?”青錦一時探不出什麼,只好作罷,想着一會再問問有何不適,見芽兒那丫頭衣服呆傻的表情站在門口,怎的還是沒點長進,莫不是白墨哄她?
小姐好淡定,就算不嬌羞,按話本劇情也該臉紅一下啊,小姐就是小姐,再看太子也是神色自若,嘖嘖,果然般配,“今日沐休,我想小姐,回來看看,嘿嘿,小姐挺好的啊…”說完還意有所直的看了一眼太子,突然,芽兒想到什麼,不對啊,小姐,這太子有媳婦啊…
芽兒不淡定了,她家小姐怎麼能給當二房,絕對不行,再看太子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嫌棄的不行。
青錦看着她陰陽怪氣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眼神也犀利了幾分,“站好,怎麼跟你說的,穿上鎧甲,就的有個樣子,在校尉營怎麼樣?”
見青錦不高興,芽兒立刻站好,英氣十足,太子的事稍後再計較,可不能惹小姐,“小姐放心,那幫臭小子現在服服帖帖的,今年比武,我校尉營一定第一。”狗腿的邀功樣子一點沒變,這要是讓校尉營那幫被她整的滅了脾氣的少爺公子看到,估計一個個要跳起來喊被騙了。
“拿了再說。”青錦看她信心滿滿的樣子,應該還不錯,芽兒看着不靠譜,實在內有錦繡,知道輕重。
秦玥璽則認真的打量了芽兒一眼,這個大元的武狀元和在朝堂上說出那番話的人是同一個人嗎?剛要懷疑,聽了他剛纔的話又重新評估了一下,再看了青錦一眼,約莫她調教出來的,乖張一些也算正常,若一盤散沙的校尉營真讓這丫頭調教出個樣子,到真是要刮目相看了。
“見過太子殿下”芽兒也不再強調,就如小姐說的,拿下再說,這纔想起來見禮是不是有些晚了。
“免了。”秦玥璽揮了揮衣袖,也不在意。
芽兒也不做態,立刻起身,走到青錦跟前,笑道:“小姐,黎叔和白墨呢?”怎麼一個沒看到,有些天沒見,怪想他們的。
“他們有事去了,過些時候回來,對了,書生去了陵南辦差,也要過斷時間回來。”青錦看芽兒那樣,便都交代了,這丫頭重情,難得沐休,肯定都想見見。
書生去陵南了,芽兒有些失落,只是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青錦看在眼裡,卻未說什麼,“那小姐,我去找影嬸,一會再過來伺候你。”校尉營的吃食跟影嬸的手藝簡直沒法比啊。
失落也就一瞬間,芽兒這性子讓青錦養的很豁達,不鑽牛角尖。“你這丫頭不錯。”秦玥璽真心誇了一句。
“還行。”嘴上上還行,眼角卻帶了一絲笑意,不帶掩飾的自豪,秦玥璽覺得,將來她有個孩子,是不是也會被她教的很好…想着,又覺得自己想的太遠了,笑着搖頭。
青錦是真覺得他有些不對了,既然把脈把不出,便問問,“可有不適?”
“沒有,這同生蠱和太子妃有關係?”秦玥璽大概明白幾分,只是具體詳情恐怕也是複雜待她解惑了。
青錦點頭,將事情大概講述了一遍,只是掩去了太子妃給他帶綠帽子的事,這種事,待他自己去處理吧,外人說出總歸對男人有些傷面子,好歹人家是也是太子,家醜不可外揚。
“同生蠱,那下蠱的人也會中蠱?是太子妃?”太子妃怎會和敬王還有南蜀的人扯上關係,就算被利用,也該是有牽連纔有機會讓人利用,況且,這中間八成還有別的事。
看來他這個太子妃不一般啊,到是他疏忽了,禍起蕭牆,“太子妃是父皇所指,平日看她也算賢良,所以並未多留意。”說完,有些不自然,又有些無措的看了青錦一眼,現在的樣子有些小心帶着侷促不安,往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比如正站在門口的洛璃洵。
不放在心上,自然不會留意,相反,若放在心上,或許也沒這麼多事,事情總是如此,造化弄人。
“殿下,白姑娘。”洛璃洵邁門而入,看着兩人同坐一張榻,說不出的相得益彰。
秦玥璽正覺得尷尬,看到洛璃洵忙道:“阿洵來了。”
“阿洵,坐。”青錦只是隨着秦玥璽喚了一聲,覺得比叫什麼公子,姑娘的順口。到是他身旁的兩個人神色各異,洛璃洵如沐春風,而秦玥璽則頗爲委屈,怎麼叫他就是殿下,叫人家就是阿洵。
洛璃洵一旁坐下,看向兩人,“這麼急,可是查出什麼?”
“他中了南蜀的蠱毒,同生蠱,有些麻煩,這幾日他的在我這帶着,不能出去,你的想辦法掩護一下。”青錦簡單說明,洛璃洵臉色鉅變,眼神掃過秦玥璽。
“蠱毒?殿下可有危險,殿下如何中了南蜀的蠱毒?”這事很嚴重,不怪洛璃洵被嚇的變了顏色,國之儲君一旦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再有,太子平日飲食起居都是嚴格把控的,怎會輕易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