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心中陽光一樣的男子,竟然是個卑鄙到甚至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爲什麼男人永遠都是這樣的不知滿足,他們不明白抓得越多,丟得也會越多嗎!
吃過了早餐,盼兒走了走,不知道爲什麼,還是坐上了去往監獄的公交。
望着玻璃隔窗內風光不在、一臉頹廢的邋遢男人,彷彿一夜之間,蒼老到了陌生,盼兒不敢相信,短短的時間,他竟然像是變了個人。
“你還好嗎?怎麼…這麼傻!”
拿起電話,盼兒的聲音還是難掩聲聲的惋惜,他家境不錯,也算才貌雙全,如果不是如此偏激地急功近利,該有大好前途的~!
“謝謝你來看我…傻?是啊!天底下還有比我傻、比我愚蠢的男人嗎?背棄你,是我今生做得最傻的一件事,活該,這是我的報應…”
滄桑的聲音低吼着,風菱悅攥握着拳頭,扭曲的臉龐明顯展露仇恨的痛苦:
“是她毀了我,都是她毀了我…”
當年若不是童佳主動勾引、在他身邊挑撥離間潑她髒水,如果不是她弄虛假的第一次軟硬兼施…他也不會下定決定捨棄了多年的感情。這麼些年,他安守本分、一心拼搏爲這個家…沒想到最後換得地卻是一場謊言、一場騙局!
他的心裡一直像是吃了個蒼蠅一般,無法釋懷。他努力壓抑着自己心底的情緒,他想要離婚,重新開始,可偏偏那個女人就跟狗皮膏藥一般…甩都甩不掉,他沒有辦法!他的一輩子,都是毀在這個可惡的女人手中了!連帶着他的事業…
“盼兒,對不起…這一生,我最虧欠的就是你!有一段時間,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感覺到希望,感覺到活着…我不想傷害你的…可是我…有我的苦衷…哎,善惡到頭終有報,終歸我…盼兒,那個男人不懂得珍惜你、不懂得疼你、只會傷害你…你離開他吧,你等我,最多兩年,我出去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突然想到了什麼,扒着玻璃窗,風菱悅枯井一般的雙眼都開始放光。
“菱悅,曾經,你不也像他這樣對待過我嗎?我們之間…多年前就已經過去了!你不覺得現在再在一起,感覺也已經不一樣了嗎?菱悅,我們畢竟有過多年的感情,在我心裡,那是一段特別的回憶…僅此而已。菱悅,要錢,要離婚,有很多種方法,你爲什麼偏偏選最極端的這種?我今天來看你,是還把你當朋友,順便也想提醒你,傅昱廷…不是個普通的男人,你不瞭解他,不要再隨便去招惹他!惹火了他,誰都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你明白嗎?希望你不要這樣自暴自棄,也別再說這種話了,如果你對她真得沒有感情…你還會恨嗎?菱悅,這是我第一次主動來找你、看你…也是最後一次!”
望着風菱悅,盼兒無語地搖了搖頭,隨即放下了手中的電話。
去美國出了一趟差,傅昱廷一下飛機就撥打了手下的電話:
“在哪兒!”
“少爺,我們現在在監獄門外,夫人好像來探望一個……什麼朋友,我們沒敢跟進去。”
“知道了!不要影響她的生活…我回去換套衣服!”
一絲不悅擰上眉梢,傅昱廷倏地直起身子,隨即深吸了口氣,壓下了滿腹的不滿。知道她並不喜歡這樣特殊的‘照顧’,可若不如此,他哪一天,她會消失無蹤到他無處可尋。
這個女人,執拗起來…真不是一般的讓人頭疼。
這些日子在美國忙得焦頭爛額,知道他的電話,她從來都是不接,或者一句話推脫了事,他也只能百般忍讓。曾經,她是他的人,他一點也不擔心她敢飛、敢跑,可是現在,就算她近在咫尺,他還是一百二十萬分的提心吊膽。
他的獵物,他絕對不容許任何別的男人覬覦。
監獄?她去看風菱悅了!她還在乎那個男人嗎!不,不會!
想起那條口袋巾,想起近來發生的種種,傅昱廷近乎可以百分百肯定,可是就算明知她對那個男人沒有愛了,他的心也還是堵得極其不舒服。
走出監獄,盼兒的心情也彷彿受到了污穢之地的污染,變得有些壓抑而低沉。沒有回家,盼兒選擇了一個人去逛街、散心。
沿着繁華的大道,看着琳琅滿目的商品,盼兒卻也只是走馬觀花,除了眼花繚亂,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只不過望着周圍穿梭的人羣,看着熱情洋溢的店家,她似乎也能感染他們的快樂,體會生活的美好。
沿着街道逛了許久,臨近中午,盼兒突然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剛想找家店吃點東西,突然一個胖乎乎的暗紅色身影被人一把從一側的店門內推出擋在了路中央,嚇得盼兒蹦跳着後退了兩大步。
“你鬧夠了沒!跟你說了小優是重要客戶,我陪客戶來挑件首飾、逛個街、吃個飯怎麼了!我們光明正大的、又不是去飯店開房!你吵什麼吵!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煩死人了,再這樣,就給我滾——”
“阿九,你別這樣,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我……對不起,我只是太在乎你……”
熟悉的嗓音傳來,盼兒猛地擡起了頭,看了看前方一臉橫行的英俊男子、地上滿臉卑微低賤哀求的女人,不禁瞠目結舌:
‘童佳?風菱悅…纔剛入獄…這個男人…是誰啊?’
“別用你那髒手拽來拽去的,都皺了!走走走,沒事老老實實回家呆着去,別出來丟人現眼,我不嫌棄你,你就該偷笑了,花你兩個錢,是給你面子!”
一把推開身上的女人,男人完全沒有家裡那種仰人鼻息的卑躬屈膝,反而明顯一臉的不屑!
“哎喲——”
強大的衝力將童佳一把甩了出去,恰巧趴伏在了盼兒的腳邊。
擡眼望着曾經最厭惡的女人,聽着兩人對話,看着面前橫眉豎目一臉囂張的男人,望着狼狽卑微、淪落至此的童佳,盼兒心裡竟沒有一絲幸災樂禍的快感,有的只是身爲‘女人’的深切同情。
不管童佳曾經怎樣的刻薄,這一刻,望着她,盼兒還是無比的同情,爲什麼這個社會對女人,總是不能真正的多一些寬容?爲什麼男人對深愛他們的女人,總是這樣的不知珍惜!
女人真的好傻!不管什麼樣的男人,總有女人在付出!不管什麼樣的女人,都有男人不懂珍惜、惦記着外面的野花野草!
“你…沒事吧!這裡人來人往的,有什麼事,還是回去再說吧!風家…就算破敗,比起一般人也還是家財萬貫吧!有錢了,要什麼沒有,你說…是不是!”
看不慣女人被男人如此奚落、欺負,盼兒扶起儼然中年婦女的童佳,狠狠瞪了對面頗爲俊逸的男人一眼。
從兩人字裡行間,聽得出來,他大概也不是個什麼正經的男人…看着,也像是小白臉的架勢。吃軟飯的還不老實,這男人真是囂張!都是被女人給慣壞的!
可惜盼兒的一片苦心,男人聽得清清楚楚,童佳卻一點沒弄明白,還以爲她是說風涼話、看她笑話。
“呀,這是誰啊?你朋友?佳佳,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漂亮的朋友啊…”
“九哥,人家喜歡這個了,你快來看看,幫人家付賬了——”
男人還沒自自我陶醉中清醒過來,突然一個裝容刺目、一身緋紅亮色短裙的小姑娘嬌滴滴地跑了出來,撒嬌地拉着男人就將人拖進了一側的珠寶店。
“佳佳——”
“你高興了!看我現在慘不忍睹囧樣,你就偷着樂吧!你終於報仇了…”
盼兒剛想安慰她幾句,沒想到童佳不止不領情,還對她一副厭惡仇視、活像她是在‘落經下石’般的冷眉怒視。
“你誤會了,過去的事兒,已經過去了。女人的苦,我也有…我可以理解,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如此…想勸你想開一點,如果你不想跟我說話,那我走了…”
“還不進來!給你買了金手鐲,看看喜歡不!難不成讓我付了帳、再拿出來被你數落!”
突然,一聲怒吼門口響起,沒有理會盼兒,童佳匆匆跑了上去。摟過,邪惡地目光掃過門口的盼兒,男人俯身在她耳側低聲耳語了幾句:
“如果你能幫我一個忙,讓我稱心如意…嚐個鮮、痛痛快快玩一回,以後我也就不會惦記了!其實我不介意你結過婚的事兒…就是因爲太喜歡你,心裡不平衡,你補償我一次,我帶你回家見家長…以後…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