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餐,走出商雅國際,不自覺瞥着身後緊緊跟隨的小尾巴,傅昱廷就開始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
這麼長時間的痛苦煎熬的努力,不會因爲他的一時不忍,全部打了水漂了吧!心底的矛盾糾纏…不管如何,他還是寧可她恨他、離開他,也不想她以後痛苦一輩子。
拐向一旁的停車場,傅昱廷轉身的第一句話,就是冷麪驅趕身後的女人:
“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不要再折磨自己!”
“爲什麼還是要趕我走!你明明還是關心我的!有什麼事…讓你這麼急着逃離我?你忘記在永生廣場說過的話了嗎!要出爾反爾,你就給我個離開的合理解釋,否則,我絕不離開!”
剛剛燃起的滿腔熱情又被潑了冷水,盼兒幽幽地望着傅昱廷,語氣柔弱目光卻異常的堅定!
“那又怎麼樣!我現在後悔了,不可以嗎!我身邊美女環繞,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我爲什麼要爲了你這樣一個又纏人、又不聽話的女人,放棄一整片森林!不管我過去說過什麼,現在都不作數!你,我玩夠了,不想玩了,這個理由,夠清楚了吧!滾!跟我滾!”
被盼兒纏得心越來越煩躁、越來越不自控,傅昱廷對着盼兒,就是火大的一陣怒吼,生氣地連罵人的話都出來了。
“只要你說,你不再愛我,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我就走,以後都不出現在你面前!”
玩,他居然用了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他們之間的感情!一時受不住,盼兒的眼淚一邊嘩嘩直掉,抽噎的哭訴一邊憐憐送出,只要他親口否決他們之間的一切,她以後痛死都不會再來討他嫌!
“我——!”
見她不停的抹淚,卻倔強到連目光都不離開,瞪了她半天,傅昱廷氣得拳頭握了幾次,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煩死了!”
不悅地低咒一聲,傅昱廷轉身上了車子,火大地砰得一聲摔上了車門!只是一句話,望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他竟然死活就是說不出口。
一邊開着車,傅昱廷還一邊不停發泄地砸着方向盤,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了!
這一下午,傅昱廷還是躲進了辦公室,而盼兒站着哭夠了,還是紅着一雙大眼跑去了公司門口繼續坐着等他。
可想而知,這個下午,互相折磨的兩個人過得是多麼的精彩而…漫長!
走出辦公大樓,眼角的餘光習慣性地掃向一旁的綠點,傅昱廷的心情卻是極致喜憂參半,既爲她的執着高興,又爲她的執着哀傷。
她越是對他好,他越覺得…自己不可以辜負她的深情!
他知道,如果她瞭解真相,一定會選擇‘不離不棄’,一個人默默擔下一切,可是他卻不能這麼自私,用短暫的歡樂…換她一生的痛苦,她的未來還很長——
狠下心,傅昱廷沒有去看身後可憐的小尾巴,而是選擇了直奔——緋色夜宮!
這一次,傅昱廷沒有管盼兒,直接將她一個人扔在了門口,當然也沒忘記吩咐保鏢暗中注意她的安全。自己躲進一個包間,一個女人換過一個女人,每個女人親上兩口就扔,他要的不是享受,是打發時間…只要門口的女人想得越多,他的目的,也算是變相地達到了。
只是夜色越深,傅昱廷心底的不安就越重。
魚龍混雜的地方,一個女孩子多危險,他很清楚,可是他卻也明白自己不可以再心軟,所以他還是摟着不同的女人親來吻去,只是時不時地會想去…看錶。
看着眼前再度出現的黑衣人,傅昱廷一把推開身邊的女人:“走了嗎?”
開口,還是重複了一晚上的同一句話,從進門,近乎每隔一個小時,除了喝酒,他只會說這三個字。
“少爺…還沒有!那位小姐…還是坐在路燈下,偶爾…起來走一走……”
見自己沒回復一次,少爺的臉色就臭上一分,替換的保鏢不禁被他丕變的臉色嚇得有些心驚膽顫。實在不明白,該怎樣回答…他纔會比較滿意。
‘砰’地一聲砸下酒杯,傅昱廷的臉色明顯閃過絲絲的煩躁——
“今晚,你們兩個陪我!”
隨手點了身旁一白一黑的兩個長髮美女,傅昱廷隨即站起了身子,拿起了桌上的車鑰匙。
被點到名字的夏夏跟嬌嬌,蹭地站起身子,樂呵呵地一臉得意,一左一右地站到傅昱廷身邊,隨即花枝招展地將那驕傲的身段自動自發地貼了上去。
天知道,傅昱廷,是這裡的幕後老闆,兔子不吃窩邊草,是人盡皆知的事兒!
不管他什麼時候來,點了誰的臺,卻從來沒有叫任何女人伺候過他!如今被點到,簡直是她們幾世修來的福氣,哪怕什麼都不做,都夠她們的身價翻上幾番了!
一手摟過一個美人,傅昱廷發現自己親了一晚上的女人,不止沒有好好看過,居然連名字都沒記住。擡眼瞥瞥右手邊一身白色緊身超短裙的高挑美女,傅昱廷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夏夏——”
女人嬌羞地縮進傅昱廷的懷中,聲音也是嬌滴滴得酥眠化骨。
“我是嬌嬌!”
見傅昱廷在夏夏的臉頰親了一下,隨即將目光調向了自己,身材嬌小卻更加豐滿一些的女子隨即心領神會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嗯,真乖,我就喜歡聰明的女人!”
同樣邪魅地給了懷中黑衣女人一個飛速的親吻,傅昱廷摟着兩人往門口走去。
不用看,盼兒也知道傅昱廷在裡面幹什麼。
這一次,她沒有浪費血汗錢,更不想荼毒自己的眼睛,如果他決意逼她離開,那這一切都有可能是做給她看的假象,所以她選擇了在外面等,眼不見爲淨。如果他真的狠心到眼睜睜看着她等上一夜,日出之時,就是她放棄之際。
在盼兒心底,始終抱着最後微弱卻唯一的籌碼——他對自己僅剩的那絲愛與不忍。她在賭,她想知道在他心底,自己的分量到底還剩下多少!
前所未有的執拗,前所未有的執着…盼兒不明白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心底的堅持卻不容忽視。
不知道又坐了多久,盼兒突然覺得有些冷,站起身子,想要再走走,一轉身,竟見傅昱廷出現在門口,還一手摟着一個女人。
心一陣明顯的揪疼,盼兒還是壓下心底所有的不悅,走了上去,站到傅昱廷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嗎?”
看了看他兩邊濃妝豔抹得像鬼一樣的女人,沒有哭鬧,沒有生氣,盼兒知道,這不是他偏愛的風格。
“我怎麼對你了?我不是已經說過了?不要再跟着我!你,我已經玩夠了!夏夏跟嬌嬌伺候得我很開心,我喜歡的是這樣的日子,每天新面孔,每天新花樣,妖嬈,嫵媚,聽話、乖巧、不會惹人厭、更不會惹人煩!外面花花世界如此美好,我爲什麼要屈就你這樣的女人!現在,我對你這樣死板的、正經、玩不起的良家婦女…沒興趣!還不走!”
邪氣地瞥了盼兒一眼,傅昱廷左擁右抱,親了這個吻那個,言語更是少有冷漠與嘲諷,無情的詆譭、趕人的話語更是毫無留情。
“不,昱——”
看着他抱着別的女人又親又吻,盼兒不停告訴自己這都是假的,可是心還是不自覺地痛了,眼淚更是忍不住地啪啪直掉,搖着頭,她還是不死心。
“我最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煩死了!還是你最乖,夏夏喔,你真漂亮,今晚我們洗溫泉,好不好!嬌嬌,笑一笑,免得我看多了女人的眼淚,情趣全無,今晚,你可要好好伺候我,聽說你嘴上功夫…一流啊!桃源的總統套房很有名,你們去過嗎?今晚我們去試試,好不好?”
狠下心來,不看盼兒,傅昱廷調戲完了右邊的女人,就去親吻左邊的女人,故意說得曖昧至極,讓盼兒聽得一清二楚。
“呵呵,您好壞!今晚我們姐妹一定伺候到您滿意爲止!”
挑釁地瞥了瞥前邊一臉棄婦模樣的盼兒,夏夏嬌笑着攀上傅昱廷的頸項,主動投懷送抱,炫耀地在他臉頰邊親了一下。
“你騙我的…是不是!如果你想要,她們做得到的,我…我也做得到!”
瞥着傅昱廷臉頰邊的紅印,盼兒受不住地衝了上去,拽着他的領口,不甘心認輸。
爲什麼他要在她面前說這種話?她付出了那麼多…她捨不得!她不是*,可是如果這是他離開她的唯一理由,她願意試着嘗試。
“你臉皮還真是厚,要不要臉啊!!”
見盼兒喋喋不休,死纏爛打,還衝過來擠了自己的位子,見她明擺着已經失寵,夏夏恃寵而驕,一個揮手,大力將她推了出去。
“啊——”
一個踉蹌,盼兒連連後退了幾步,身子一個不穩,噗通一聲就倒向了一側,細白的小手瞬間劃出絲絲血痕,握着沾滿泥沙地小手,盼兒轉過頭,卻見傅昱廷不止站立不動,竟然半聲沒吭。
尊嚴被踩在腳底,心,痛了——
望了傅昱廷一眼,盼兒淚如雨下。如果這是他要的,她就成全他!
揮手抹掉眼淚,盼兒站起身子,拾起了地上的包包,轉身,一聲不吭地攔下出租車,顫抖着身子,坐了上去。
“昱少,我們——”
一動不動地目送盼兒黯然離去,黃色的出租車剛消失在拐角,一把推開懷中的兩個女人,傅昱廷的臉上瞬間像是覆上了一層寒霜,擡手,一個耳光就招呼了過去,瞬間將白衣女子扇倒在地,嘴角鮮紅的血跡滲出,傅昱廷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再敢擅做主張碰她一下,我要你的命!滾——”
警告地冷眼怒瞪了地下的女人一眼,傅昱廷甩手往自己的車子奔去: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居然敢傷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