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趕去了公司,傅昱廷只是想在公司的保潔員清理辦公室之前,保留一些證據。公司的監控探頭只有門口、跟放置重要文件的保險櫃方向有,他不確定監控錄像會不會有什麼發現,所以,現場,成了他回憶、取證的唯一地方。
回到辦公室,確定四點以後只有Anna一個人進過他的辦公室,傅昱廷隨即吩咐Gavin將她全部的資料掉出來,並被派人將她詳情調查清楚,而從昨晚門口拍攝到的他、盼兒、Anna的狼狽畫面,加之Anna突然人間蒸發,連班都沒來上,頃刻間,小道消息、無端揣測傳得沸沸揚揚,卻也極其壓抑,畢竟,禍從口出,養人鼻息的人,都怕丟飯碗啊!
傅昱廷回到辦公室,卻怎麼都會想不起來怎麼回事!
看錄像,她每次進去很正常,而且是下班後才進去纔沒出來,自己怎麼會一點沒印象,那個時候,平常自己該早就離開了,因爲是他自己叫的咖啡,傅昱廷怎麼都沒想到,他不是在下班的時候暈的,而是在Anna進去送過一次資料前就暈了,而他當然也不會記得那些資料自己並沒有當面接收過,畢竟,這樣的事太過正常,每天都有個十次八次他叫資料或者外面主動送資料!
糾結到了最後,連傅昱廷自己都開始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卻短暫性失意了!
來回在辦公桌前及臥室走動着,傅昱廷總覺得太奇怪了,這麼長的時間,自己竟然一點特別的感覺都沒有?就算被算計,也不至於連她的樣貌、做沒做都記不清吧!
無力地坐回辦公椅,揉着發疼的額際,傅昱廷越來越覺得煩躁: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若拿不出證據,是不是意味着…這個黑鍋,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責任,他都背定了!
就算是他犯了錯,要是有記憶,他背得也不算冤枉,可是現在,居然…他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煩躁的揉捏着鼻樑,傅昱廷氣得一拳砸到了桌子上。
輕微的玻璃震顫聲突然驚醒了他,瞥着桌子上見底的咖啡杯,傅昱廷疑惑的目光卻突然像是被什麼給吸引了上去。
‘咖啡?難道問題…出在這兒?’
可是他清楚地記得…是送進咖啡後,她還進來送過一次文件,那個時候…自己不可能沒有反應,到了下班才發作吧!那麼長的時候,他沒覺得自己有什麼異樣啊!
難不成…不是催化助興類…的藥!是…迷。藥!不會吧!這種藥…自己也會有反應?也可以…要女人的嗎?
越想越覺得有些天方夜譚,傅昱廷卻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隨即拿起咖啡杯,小心地裝入一個塑料袋,走了出去:死馬當活馬醫吧!
交代好公務,又吩咐了清潔員進來收拾辦公室,傅昱廷纔拿着杯子去了化驗所。
當拿着化驗單走出化驗所,傅昱廷一張臉都青了,殺人的念頭都有了!怎麼都不好意思告訴化驗員,那杯放了半過期…安眠藥的咖啡…是他喝的!難怪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記憶,原來他是睡過去的!
該死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會被女人…
這簡直是他的奇恥大辱,一個大男人居然被女人給——,那兩個字他怎麼說得出口!
活像別人欠了他幾十億,傅昱廷黑着臉走進家門,直奔臥房,摔下西裝,衣服都沒換,就衝到牀上拉過被子蒙了上去,滿肚子火氣,無處宣泄。
聽說傅昱廷頂着一口棺材臉進了房還生氣地甩上了門,不明所以,將孩子交給保姆照顧,盼兒就快速地往房間裡趕,結果一進門,就見傅昱廷的西裝摔在地上,側身背對着自己,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怎麼了。
撿起西裝掛回衣架,盼兒放緩腳步走到他的面前,見他裝睡的緊緊閉着雙眸,硬生生地連皺紋都擠出來了,瞥着他那明顯外漏氣悶的孩子氣反應,微微一笑,盼兒扯起被子,就想幫他理順。
‘他受什麼刺激了?怎麼突然變成這副模樣?不是找不到證據…證明自己清白,氣得想當縮頭烏龜了吧!’
思緒盤旋着,盼兒彎下的身子還沒直起,傅昱廷倏地睜開眼,嚇了她一跳,未及回神,卻突然被人一把扯下,俯身壓回了牀上,一陣驚愕,火熱的吻卻突然堵了上來。
明顯感覺到傅昱廷心情欠佳,盼兒沒有反抗,任他親了個夠本、自己停了手,才柔柔地摟着他,出聲道:
“怎麼了?心情不好?”
翻起身子,傅昱廷剛剛緩下的臉色又崩了起來,從褲兜裡掏出一張紙,一聲不吭地塞進了她手裡。
一看手中的化驗報告及化驗日期,及蓋着化驗所公章的咖啡裡含有安眠藥成分的鑑定結果,盼兒已經猜到…這是他爲昨晚意外的無聲辯解。
看着手中的化驗單,盼兒突然不明白了,安眠藥?這麼說,他一直都是睡着狀態的了!
那他的衣服、還有那個啥…都是女人在主動了!難怪他昨晚一直解釋說自己沒有印象,他生氣、臉色這麼臭,該不會是因爲…這傷了他大男人的自尊心了吧!
像是待人宰割的魚肉被女人爲所欲爲,自己卻沒意識,想必把他這個向來習慣強勢主導的大男人氣瘋了吧!再加上昨晚她又讓雪上加霜地鬧騰了一番,讓他放下了尊嚴,想必把這個向來稱王稱霸的男人氣瘋了吧,難怪…整張臉都青了!
未免這頭豹子火了四處亂咬人,盼兒還是決定儘量息事寧人,免得自己也跟着遭殃~!
“昱?別這樣嘛…你這個樣子,好嚇人,我不生你氣了,你也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上午,你好好睡一覺,中午,我們一起吃飯,下午,我們不要醫生過來給寶寶打疫苗針,你陪我去醫院,順便帶寶寶轉轉,你也做了全身檢查,好不好?”
放下單子,盼兒柔柔地圈抱着傅昱廷寬厚的肩膀,撒嬌地搭在他身上,柔聲哄着孩子般的大男人。
“你的眼睛都腫了,你才該…好好休息!”
轉過身子,傅昱廷抱起盼兒,一把放到了牀上,想着昨晚那樣傷了她,昨晚也沒怎麼休息,爲了孩子,她總想親力親爲,又經常睡眠不足,傅昱廷也很是心疼,輕柔地摸了摸她水水的小臉,強制脫去她的鞋子,將她按到了牀上。
“天兒,交給保姆看一上午,安心陪我睡一會兒——”低頭輕輕輕吻着盼兒的臉頰,傅昱廷的聲音柔若綿柳,聲聲蠱惑。
合衣躺在傅昱廷的懷中,盼兒貼在他的心口,感受着自然散發的熱度,伸手輕輕搭在他的腰間,摟着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無人打擾的上午,許是太過疲累,許是心事瞭然,兩個人沉沉地睡了一個小時,而後雖然還是因爲心繫愛子而早早醒來,兩個人卻都感精神爽利,而昨夜就像是從兩人的記憶中徹底抹了去,誰也不再提起。
這一天,兩人同進同出,下午一起抱着愛子進了醫院,過着每個爲人父母都會經歷的普通一天。而傅昱廷看着愛子被扎得娃娃大哭,冷硬的鋼鐵男兒心都被這兒脆弱的小生命軟化得虎眸水意浮生,經常不由自主地瞪得醫生手軟,礙手礙腳地,氣得盼兒直拿大眼警告地瞄他。一家人,卻是恩愛盡顯。
孩子,是上天恩賜的寶貝兒。或許只有真的當了父母,才能體會出父母的偉大。
而走出醫院,盼兒卻是最眉開眼笑的一個,因爲這個世界上,她最關心的兩個人都很健康,寶貝兒子活潑朗笑,心愛老公身體也正常無恙,那些風風雨雨,這一刻,竟似乎變得沒那麼重要!上蒼是公平的,人生,終歸不會那麼圓滿,可好人,總會有好報。
而她,再也別無所求,同樣的一天,傅昱廷恪盡職守,像是撐天的巨人,爲自己的嬌妻、愛子撐起一片安全無虞的依賴港空。
自從經歷了傅昱廷的病,全家人的健康和樂成了一家人唯一的共同關注。上天賜予的最重要的快樂、幸福、健康從來都是人人平等的,與貧富根本沒有關係。只是很多人不懂,金錢從來買不來最真的一切,盲目拜金纔是通往磨難的地獄入口,經歷,是人生最寶貴的財富,也是最好的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