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怎敢在娘娘面前落坐,這於理不合。”上官飛燕推辭着。
“不知貴妃娘娘此次出京都,深夜造訪下官寒舍,有何教誨?”舌頭都快打捲了,累人啊,上官飛燕暗歎古人禮節的繁瑣。
她可不想再跟這位表裡不一的貴妃娘娘客套下去了,倒不如挑開正題來吧。
柳貴妃輕輕地抿了一口香茶,她放下茶碗,笑了笑。
“這裡不是皇城,上官大人不必如此。本宮此行出來,也只是深受皇上恩寵,回家省親一回。本宮恰巧聽聞家父提起,上官大人近日遭遇刺客,身受重傷,便特意上門來拜訪上官大人,不知道大人身體如何了?”
她翹起蘭花指,茶蓋輕輕地劃過茶碗的邊沿。
上官飛燕聽聞,笑了笑,她躬身有禮。
“多謝貴妃娘娘體恤下官,下官銘感腑內。幸得皇上皇恩浩蕩,幸得上官祖上有德,下官經此一劫,並無大礙,傷勢已然痊癒了,娘娘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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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貴妃按在茶蓋上的手指,微頓了一下。
“如此甚好,本宮也就可以安心了。另外此次出宮,皇上特意關照本宮,一定要將皇上的心意傳達給上官大人,所以本宮就在此代皇上慰問上官大人了。”
柳貴妃眼尾挑起淡淡的流光,靜靜地落在上官飛燕素淨清雋的容顏上。
“來人,賜賞。”
低柔嬌媚的音色,若珍珠落地,鄭地有聲。
一直緊隨柳貴妃身側的侍衛,他雙手奉上一個精緻華麗的木匣子,攤開掌心,慢慢打開。
一時間,珠光璀璨,寶石輝映,照得房間流光溢彩。
上官飛燕凝視着侍衛手中的木匣子,看着匣子中的珠玉寶石。
“這賞賜太貴重了,下官有些誠惶誠恐,不敢承受如此恩典。”
上官飛燕低頭推辭,嘴角微抿而動。
“乃的皇上的賞賜,本宮代爲賜給,上官大人不必拘禮,收下便是了。”柳貴妃微挑的眼角,光澤輕閃。
“如此多謝皇上恩典,萬歲萬萬歲。”擡首,她眼角微動,笑意流轉。
“寒烈!”
上官飛燕忽而朝門口輕喊一聲。
“屬下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守在門外的寒烈,不知室內狀況的他,早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此刻聽聞上官飛燕傳召於他,當下立即飛身而入。
“寒烈,這是當今皇上的賞賜,柳貴妃親自來傳達心意,你替本官收下,歸入庫銀,以備急需之用。”
上官飛燕這一手耍得漂亮,既不得罪柳貴妃,也不落下把柄被人日後揪住小辮子。
柳貴妃眼角的笑容,一剎那凝滯了。
“勞煩這位小哥了。”上官飛燕淡淡而笑地看着柳貴妃身側的侍衛。
那奉上珠寶箱的侍衛,一直壓得低低的頭,在一瞬間擡了起來,他以極快的速度掃了一眼上官飛燕。
這張臉,他只見過幾次,但總感覺跟往日差別甚大。
這個上官欽——
同樣的硃紅色朝服,穿戴在同一個人身上,爲何感覺竟然如此不同。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不是一個人,而是搖曳着的火焰,又似夾雜着冰寒的冷箭。
素淨的一張臉,明明沒有什麼的,卻偏偏耀眼得讓人不敢逼視。
那表情看上去分明是雲淡風輕,卻好像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惹得所有的目光都往他身上聚集。
那是一種非男非女,既聖潔又魅惑的……氣勢,沒錯,不是美麗,而是一種氣勢,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已經從他身上傾瀉出來,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是上官欽嗎?
同樣的臉,爲何以往就沒有這種自信傲人的氣勢呢?
侍衛困惑的瞬間,上官飛燕眼角的笑容微微淡去。
這個侍衛怎麼看起來有些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