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將令,彈射隊立刻發炮!三輪過後,大軍衝鋒!”高元良額頭上青筋暴起,幾乎是怒吼着下達了軍令。
這彈射隊乃是團山軍序列中的一個全新的兵種,每一千人按三十人配置。他們使用的器械叫做“彈射器”,發射的東西乃是掌中雷。
彈射器約摸二十斤重,平時不用的時候可以摺疊起來攜帶,而掌中雷是團山軍步兵的標準制式武器,隨軍攜帶的數量也很大。步兵投擲掌中雷,按現在團山軍的單兵素質要求的大致是四十步左右,而使用這種彈射器可以將掌中雷投擲出三百步遠。
彈射器是新近團山堡兵工廠研製出來的裝備,其實彈射器的原理並不複雜,只是一個小型的拋射工具罷了。它主要解決的是火炮和火銃兩種武器射程之間的空白地帶,火炮威力大射程遠但是受限於鑄造材料是銅而不是合金鋼,故而也不可能連續不停的擊發。團山軍自生火銃的有效射程大概在八十步左右,而威勁火銃的有效射程是一百五十步。
現在團山軍約摸有三分之一的兵士換裝了威勁火銃也就是線膛槍,還有三分之二的兵士仍然使用自生火銃。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拉膛線可是個精細活兒,產量不可能“放衛星”。若是要放衛星的話,生產出來的威勁火%%%%,£.∧.ne≠t銃合格率便會大大下降,隨時有啞火和炸膛的危險,那還不如就使用自生火銃呢!
當火銃夠不着敵人,而火炮又不方便使用的時候,便是這彈射隊登場的時機正如現在!
只見一百多名彈射隊員火速來到陣前,飛快地將隨身攜帶的彈射器取下來放置在地面上,而後一箱箱的掌中雷被擡了上來。
彈射隊員們將掌中雷放入彈射器中。扳動機關之後,一顆顆黑乎乎的掌中雷“嗖嗖嗖”地而出!
“轟轟轟!”清軍陣前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起,頓時一片硝煙瀰漫!
在這種條件下團山軍根本不可能使用大炮,故而清軍也沒有防備。現在這一輪掌中雷投擲過來,立刻將辮子兵們炸得鬼哭狼嚎,殘臂斷肢四處亂飛。清軍還沒回過神來之時。第二輪拋射的掌中雷又落在了陣地上,清軍又是一陣雞飛狗跳,一些膽小的兵卒不願意坐以待斃而開始往後撒丫子跑路。
其實掌中雷所造成的殺傷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這玩意壓根就沒有什麼準星,全靠數量取勝亦或者說,最大的作用是心理上的,又有哪個兵士願意生生地挨這一頓亂炸呢?
尚可錄也被這兩輪掌中雷炸得肝膽俱裂,他本來內心裡就在天人交戰,到底是投了團山軍還是繼續負隅頑抗?
眼下“我大清”漢人以洪承疇洪太師爲首。漸漸開始掌握實權,有了不少話語權了,眼瞅着是一片光明呀!
可是在光明又有卵用?團山軍太猛,我大清必然打不過,打不過啊!
又是一輪掌中雷轟擊過後,尚可錄再也忍不住了,他叫來李副將,戰戰兢兢地下達了命令:“打白旗。打白旗!起義了,起義了!”
李副將應了聲喏。面上雖然不動神色,心裡卻啐了尚可錄一口濃痰,暗自忖道:真他孃的矯情,早點打白旗還能算起義,現在纔打白旗,還不知道團山軍的大爺們怎麼算呢!
心裡的念頭也只是短短一瞬之間就閃過去了。李副將不敢多想,立刻命令手下豎起了一面大白旗!
這旗幟乃是尚可錄先前從正白旗的阿濟格軍中搞來的,漢軍中不設白旗,因爲白色自古就有那麼點不吉利的意思,這是大家都懂得……
三輪掌中雷發射完畢之後。高元良正要下令團山軍發起衝鋒,而就在此時,敵軍陣前竟然豎起了一面大白旗,那白色的旗幟在篝火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炫目。高元良頓時咧嘴一笑,對身邊的將官們道:“這漢奸二狗子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記打不記吃的玩意!好好跟他談,他還這不願意那不願意的你們看,這一輪猛揍過後,比說一萬句話還管用!”
將官們個個喜笑顏開,連連點頭稱是。
高元良卻也不敢大意,萬一漢軍旗這是詐降,自己的隊伍貿貿然一頭撞上去那可就虧大發了。他沉吟了片刻,下令一隊約摸五百人的敢死隊先上去看看,清軍到底是不是真心投降。
高元良冷冷地盯着清軍的陣地,只見那五百名團山軍將士逐漸靠近陣地,而對面的清軍卻並沒有開火。待到敢死隊那邊派人回來通報說已經控制住了清軍的將官之後,高元良這才地出了口氣,下令剩下的四千多人上去佔領陣地。
團山軍的行動非常迅速,也短短的一刻鐘時間,尚可錄的防禦陣地便被完全接管。而此時西邊潘霸天部與清軍戰鬥正酣,槍炮聲響個不停。
高元良第一時間將尚可錄叫了過來,準備詢問情況,以作下一步攻擊的打算。
尚可錄被兩名團山軍兵士一前一後包夾着帶了過來,他兩腿抖得厲害,一見到高元良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嘴裡喃喃地喊道:“天兵到此,罪將未能首義,真真是死罪……死罪呀!”
高元良皺起了眉頭,瞥了地上的尚可錄一眼,嘴裡不鹹不淡地道:“起來吧,我團山軍不興跪拜之禮。”
尚可錄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道:“這……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高元良輕飄飄地回了一句:“高元良。”
尚可錄有如被雷劈中一般,登時又站不住了,撲通一聲再次跪了下去,磕頭如搗蒜一般:“哎呀呀,來的是高都督,嘖嘖,真真是……真真是”
尚可錄“真真是”了半天,也不知道後面到底該接個什麼詞兒,最後生生地止住了聲音。“高元良”這三個字在瀋陽可止小兒夜啼,乃是除了“張力”這倆字之外最恐怕的名字了。清軍中上到孔有德、尚可喜之流,下到小兵小卒,莫不對團山軍高級將領的名字感到恐懼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