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手是吳夏國。”
京城趙氏府邸,大金衣把華海傳來的情報遞給趙恆,臉上掠過一抹凝重開口:“杜天雄動用了幾千人追查停車場槍案,最後發現槍手全是來自金三角的賞金獵人,而出手解救者是吳家大少。”
“吳夏國?”
趙恆眉頭輕輕皺起來,捏着一杯熱茶淡淡問道:“他不是應該藏在華西十里農莊嗎?怎麼還四處遊蕩跟着越小小?他是不是真的嫌命長或者看低江破浪手段?當然,他救小小還是該感激的。”
雖然越小小在車場遭遇的危險最終能夠化解,杜氏支援已經趕赴到五百米開外,但是沒有吳夏國那幾槍,越小小多少還是有些麻煩,事後還在殺手的口袋找到一個手雷,足夠轟掉數十平方米。
那個殺手的左手已經摸到手雷,吳夏國爆頭一槍遏制了他的同歸於盡,所以儘管趙恆對吳夏國的放蕩不羈生出無奈,但心底還是感謝他對越小小援手,同時也感慨這追求柏拉圖式愛情的傢伙。
不過趙恆對整件事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具體在哪裡卻又說不清楚,隨後揉揉腦袋補充:“讓人暗中打個電話給吳夏國,讓他以後沒有什麼要事不要亂走,誰也無法保證江破浪沒有在找他。”
“明白!”
大金衣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起伏,聲線平緩道:“只是吳夏國做事永遠沒有常規,也沒有人能夠規勸他什麼,所以咱們就是給他最好的庇護,他如要離開咱們也沒辦法,畢竟他身手很是精湛。”
當初趙定天把越小小他們從俄國邊境攔截下來後,就把殘餘襲擊江破浪的成員分散匿藏,其中吳夏國就被請去了華西十里農莊,趙恆還安排了十二名護衛保護他安全,結果依然被吳夏國離去。
吳夏國告知護衛閉關三天,最後卻出現在華海保護越小小,他走得無聲無息,加上他本就不是囚犯身份,所以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攔他,就是趙氏派出再多的護衛也沒用,搞不好還會讓他反感。
在趙恆無奈點頭中,大金衣輕輕一笑:
“所幸他現在已沒事,他已經回去十里農莊了。”
趙恆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雖然他跟吳夏國之間談不上什麼交情,有的只是君子之交約定,但如果吳夏國因此出事,他還是會感覺到愧疚,畢竟是因爲他和江破浪的生死恩怨才把他捲入進來。
“打個電話給老二,讓他派人暗中保護吳夏國。”
趙恆思慮一會讓大金衣知會喬運財,畢竟那是西系根深蒂固的地盤,喬運財暗中幫把手的話就安全很多:“不過一定要忠誠者,我不想讓人知道吳夏國跟咱們有關係,否則東太白又要搞事。”
“明白,我待會讓人安排。”
大金衣輕輕點頭時忽然冒出一個問題:“江破浪如果活着,他真敢對吳夏國下毒手?江破浪如果不去動吳夏國的話,吳家還會跟東系保持良好關係,一旦吳夏國被殺,吳家難保會反彈報復。”
吳家當年雖然得罪北無疆被踢去雲南發展,永遠難於回京往上爬一步,但怎麼說也算封疆大吏,沒有水分實打實的雲南王,江破浪雖然背靠東太白和江中華,但沒有證據殺掉吳夏國還是夠嗆。
吳家必會向江破浪發難。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摩擦着杯子開口:“江破浪連杜天雄庇護的越小小都敢明搶襲擊,殺吳夏國又是什麼不敢呢?何況一個精神病人於吳家重要性有限,雙方不會因此死磕到底的。”
“但殺掉吳夏國還是可以打擊我的。”
此刻,趙恆心裡不安又濃重了兩分:“而且只要手段做得漂亮,江破浪還能讓我背黑鍋,畢竟在很多人眼裡,我跟吳夏國纔是真正的敵人,我想吳家也還是這種心思,所以襲擊不是沒可能。”
大金衣嘆息一聲:“希望江破浪不要喪心病狂。”隨後他又變得釋然:“不過就算江破浪沒死,就算他要報復也無所謂,吳夏國只要不再離開十里農莊就行,那地方山清水秀幾近與世隔絕。”
“江破浪要鎖定他無異於大海撈針。”
大金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再說誰又能想到他不回雲南不去華海也不留京城,而是跑到華西地面上匿藏起來?當然,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江破浪死了,或者他冒出來跟你解決三小姐的事。”
趙恆對此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江破浪本身就是一個睚眥必報之徒,要他對背叛過自己的吳夏國網開一面簡直是異想天開,不過他也沒有糾纏這個問題:“槍手是金三角賞金獵人?誰派來的?”
“是金將軍的報復還是江破浪的反擊?”
大金衣眉頭一皺,壓低聲音回道:“表面上來看,這批殺手來自金三角,那就應該是金將軍派來的,畢竟動機目的全都具備;但賞金獵人就是一羣唯利是圖的傢伙,難保是江破浪重金僱傭。”
說到這裡,大金衣進一步補充:“因爲他目標明確的報復越小小,顯然是要報橫琴大橋的襲擊之仇,而且從金三角僱傭殺手對付越小小,可以把咱們注意力轉到金將軍身上,來個一石二鳥。”
趙恆低頭抿入一口茶水,他很大概率認爲是江破浪所爲,畢竟金將軍要報復不會衝着越小小,而是直接讓賞金獵人襲擊自己,最重要的一點金將軍現在手頭很緊,哪會舍下重金聘請賞金獵人。
“我總感覺這事有點不對勁。”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重新捏起情報來審視,隨即眼睛微微僵直:“金三角槍手能輕易鎖定獨來獨往的越小小,還把她毫無壓力堵在停車場,他們情報哪來的?怎會對越小小的行蹤如此瞭解?”
大金衣也是一怔,這確實是疑點。
趙恆隨後一丟情報站起:“不好,吳夏國有危險!”
華西,十里農莊。
臨近傍晚的夕陽總是格外美麗璀璨,照耀得整座農莊金碧輝煌,也把湖邊涼亭中捧書閱讀的年輕人身影拉長,這個年輕人也就二十來歲,看起來跟普通青年沒兩樣,但近看就能發現與衆不同。
一雙似乎能夠洞察世間的深邃眼睛,讓人注視的時候不由自主低垂腦袋,此外就是他身上散發的傲氣,言行舉止全都昭示出他高傲的態勢,這樣一個人註定不會是凡人,他也確實不是普通人。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
年輕人捧着書在涼亭裡慢慢踱步,口中狂風十足的念着李後主的詞:“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一旦歸爲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
“垂淚對宮娥。”
號稱千古詞帝的破陣子一詞,裡面的悲涼和傷感被年輕男子渲染的淋漓盡致,配合着漸漸落幕的夕陽更是讓人萬分感慨,但還沒等年輕人消化完其中韻味,一聲冷喝就破空傳來:“好興致!”
十里農莊先後跳入十餘個黑衣男子,手持鋒利軍刀默默無言的包圍着念詞年輕人,其中一名頭目樣子的人冷笑一聲:“一個精神分裂病人竟然這麼有興致吟詩作對,還真是華國一大奇蹟啊。”
江破浪臉上露出一抹猙獰,殺氣騰騰看着目標:“不過想到你還會出賣兄弟,我又覺得你做什麼事都很正常,吳夏國,你今天是否要給我一個合理解釋?否則我會一刀一刀把你的肉割下來。”
“江破浪,你果然露面了。”
念破陣子的年輕人顯然就是吳夏國,面對堵住自己去路的黑衣男子渾然無懼,他看着親自來找自己的江破浪一笑:“看來你心裡真要我死,否則你怎會冒險來殺我?不怕被人發現你活着嗎?”
說到這裡,他把書籍握在手裡補充:“不過也是,趙恆大張旗鼓要迎娶週三小姐,這種打臉的行爲註定你不可能再窩囊躲着,所以決定出來的你順便把我親手幹掉,殺雞儆猴維護你的尊嚴。”
“其實我在華海時就鎖定你這個救美英雄。”
江破浪淡淡開口:“沒殺你、、是想殺更多人!可惜這十里農莊太讓我失望了,除了你這個神經病有點價值之外,其餘十二人沒半點意義,趙恆這王八蛋做事還真是小心,把你們分開來隱藏。”
“不過無論如何都好,先拿你來祭祭藥。”
江破浪手指捏出一顆藥丸,臉上露出猙獰笑容:
“聽說吃下這東西,真會變成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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