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豪華至極的歐式樓房,寬大到可以讓百人同時跳舞的大廳,地上鋪着厚軟的疆城地毯,清一色的田園風格傢俱,遊走着現代氣息的潤澤之光,中間的柱子和四周牆壁,都掛着藝術畫。
上空還垂掛着價值四百萬的水晶燈,使整間屋子看上去金碧輝煌,透着一股權貴之家的奢侈,只是此刻並沒有人去欣賞房子的漂亮,全把目光落在坐在中間沙發的年輕人身上,眼裡帶着忌憚。
“人不見了?他怎麼會不見了呢?”
江破浪捏着一杯子殷紅酒液,聽到黑虎關於圍殺失敗的報告沒有生氣,相反呈現出一抹攝人心魂的冷靜,他目光清冷望着黑虎問道:“七十名精銳七十把槍,竟然連一個受傷的人都困不住?”
黑虎嘴角牽動:“趙恆、、、”
沒等黑虎過多辯解,江破浪就冷哼一聲:“你是想說趙恆救走了黑衣漢子?先不論是不是趙恆救走了他,單單你們折損五十多人讓他跳出圍牆就足夠證明你們全是飯桶,養兵千日用在一時、”
江破浪眼裡迸射出一抹光芒,恨鐵不成鋼的開口:“本以爲你們能完成任務,你們卻半點作用都沒有,這種交待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江老常年的器重嗎?是黑衣漢子太厲害還是你們太無能?”
“對不起!”
黑虎深深的低下了腦袋,雖然黑衣漢子確實霸道,但沒有殺掉他就是他們的責任,不過他還是提起趙恆:“沒有殺掉黑衣漢子的確是我們飯桶,可如果不是趙恆最後殺出,任務必定能完成。”
他呼出一口氣:“黑衣漢子剛跳出圍牆還沒三十秒,我們就趕到視野清晰的道路,四周不見黑衣漢子蹤影,唯有趙恆的車隊停在那裡,我還見到他車門殘留鮮血,想必是黑衣漢子上車留下。”
“那又怎樣?”
江破浪忽然站起一腳把黑虎踹翻在地,臉上終於流露一抹怒色:“既然知道黑衣漢子在車上,爲什麼不持槍強行搜尋?擺明自己就是貪生怕死,如果你當時跟趙恆死戰一場,我還看得起你。”
黑虎捂着腹部悶哼不已,隨後低聲回道:“我擔心搜不出目標給你和江老招惹麻煩,畢竟我們七十把槍沒有備案,萬一沒有搜到目標兇犯,趙恆必會撕破臉皮向江少發難,所以我退了回來。”
“撒謊!”
江破浪踏前一步,又是一巴掌扇在黑虎的臉上,後者踉蹌着退出:“黑虎,你不是擔心搜不到黑衣漢子給我添加麻煩,而是擔心搜出黑衣漢子被趙恆殺人滅口,你當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平時眉清目秀相貌堂堂的江破浪,此刻看上去就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他的臉扭曲着,散發騰騰殺氣,額頭青筋畢露,兩隻眼睛充斥着團團血光,整個人顯得詭異可怕:“再撒謊要了你的命。”
黑虎忽然跪在地上,捂着臉認錯:“江少,我錯了!”
“錯了沒半點意義。”
江破浪恢復冷靜重新坐回沙發,眼裡涌現着一抹凌厲殺機:“一句錯了就能討回面子?一句錯了就能向金雕雕交待?一句錯了就能讓死去兄弟復活?無論如何,我都要黑衣漢子的命,明白?”
江破浪低頭抿入一口紅酒,聲音平淡而出:“特別是黑衣漢子現在受傷,你們不趁着這個時候幹掉他,待他養好傷就麻煩了,到時趙恆指出是咱們圍殺,那你我可是連睡覺吃飯都不得安寧。”
黑虎呼出一口長氣,咬着嘴脣點點頭:“明白!”隨後又遲疑一下補充:“可他如果真是被趙恆救走躲在趙氏府邸,咱們根本沒有法子對他下手,畢竟王者衚衕的地位擺在那裡,招惹不得。”
“連你都知道王者衚衕的地位。”
江破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輕輕敲擊着杯子邊緣:“難道趙恆他自己不知道?他會把一個通緝犯藏在趙氏府邸?就算他肯趙定天也不會允許,所以趙恆必定會把他安排在其餘秘密地方。”
黑虎眼睛微微亮起,他明白小主子的意思了:“江少請放心,我馬上撒出人手去查探黑衣漢子下落,他身上大大小小將近十處傷,趙恆必會給他找醫生和地方療養,應該可以挖出蛛絲馬跡。”
“不過找出他藏身處或許不難,但圍殺他依然充滿變數。”
黑虎也無所謂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黑衣漢子身手太猛了,他一把長槍沒有百餘人或重火力根本壓不住,怪不得韓警滿地找牙,在京城又不能胡亂使用狙擊槍,所以困住他是一大難題。”
“放心,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們飯桶全部負責。”
江破浪嘴角掠過一抹譏嘲,隨即搖晃着杯中紅酒開口:“南悍那邊會來幾個猛人,他們也想自己討回丟掉的顏面,咱們這次就不爭這口氣了,只要鎖定黑衣漢子行蹤就行,其餘事袖手旁觀。”
黑虎鬆了一口氣之餘也也有一抹不甘,黑衣漢子讓他們丟盡了性命和顏面,如不親手討回一點公道怎麼都憋屈,但他心裡也清楚,要討回這些公道怕是要付出數十人性命,黑衣漢子無法小看。
“爲了順利幹掉黑衣漢子,我也要做點事了。”
江破浪一口把杯中的紅酒喝完,眼裡涌現着一抹玩味道:“不把趙恆這傢伙束的注意力轉移,他分分鐘會協助黑衣漢子跑路,哼,趙恆,本少在你手裡吃了這麼多虧,是時候一一討回來了。”
這時,江破浪感覺到腦袋生出了疼痛,他伸手死命揉了揉,足足十二秒才緩解掉那份痛苦,他心裡掠過一抹凝重,自從襲擊吳夏國回來養傷後,他腦袋每隔四五天就痛一次,宛如針刺入一般。
每次疼痛都需要他用手死命揉纔會緩解,最讓江破浪憂慮的是,回到京城找了不少名醫也拍了不少片子,但都沒有找出疼痛的原因,他輕輕咳嗽一聲想起吳夏國:“那個神經病現在怎樣了?”
“是死了還是活着?”
身後站立的一名青年踏前一步,聲音恭敬回道:“回江少的話,吳夏國經過搶救活了下來也避免癱瘓可能,而且他在昨天早上也醒了過來,只是身上傷勢會壓制他半年的行動,牀都起不了。”
“那就是還活着了?”
江破浪眼裡迸射出一抹殺機,拳頭微微攢緊:“那就是還會跟我作對了?這個瘋子遠比黑衣漢子更可怕,做事瘋瘋癲癲分分鐘同歸於盡,你們要想個法子讓他死去,或者讓他永遠起不了牀。”
“江少不必憂慮。”
白淨青年淡淡一笑補充:“我還有半截話沒說完,吳夏國雖然活了下來,但是他精神好像受到了創傷,聽說是什麼神經被藥物刺激,總之他現在有點瘋瘋癲癲,聽說醒來第一句自稱李叔同。”
江破浪聞言止不住一愣:“李叔同?”隨後他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知道他爲什麼變得神經錯亂了,敢情他當初嚼碎失心丸吐我的時候咽入不少,太好了,李叔同。”
江破浪的心情忽然變得愉悅起來。
與此同時,遠在華西泰源醫院,燈火通明。
南宮朵朵正看着躺在牀上睜開眼睛的吳夏國,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一字一句的開口:“吳夏國,你吞食到一些藥物亂了神經,讓你大腦記憶出現偏差,你以後清醒的日子會越來越少。”
十里農莊一戰相當慘烈,儘管吳夏國以超出常人的堅韌活了下來,但是他身受重傷還吞食了一部分失心丸,這就讓他身心都遭受到重創,曾經有過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將會再度變成神經病。
“你忘記的人忘記的事會越來越多。”
她看着那雙帶着最後一抹堅韌和殘酷的眼睛,淡淡補充:“你會忘記親人忘記朋友甚至連自己都會忘記,我會全力阻滯你神經錯亂的速度,但是我沒有十成的把握起作用,唯一能做到的、、”
“就是讓你記住一點事一點人。”
南宮朵朵的聲音忽然變得輕柔起來:“不斷重複讓她成爲你心中熟悉的陌生人,到最後,你依然可能把這個人這點事也忘記,但也可能心中永遠只有她的影子她的存在,直至你生命的結束。”
“你可有人選?”
吳夏國沉思很久,隨後艱難吐出:“越小小!”
誰也不會想到、、、
昔日的吳夏國精神死去,但更強大的吳夏國分裂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