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茫,掩飾着奪命利箭。
無數如暴雨般的箭矢,從臨街窗口和角落不斷的射出,嗖嗖作響,瞬間襯得呼嘯風聲消失無蹤,顯得格外恐怖,時不時有利箭命中引發的悶嚎,而那些不幸中箭卻沒死在的人,痛苦地倒地翻滾。
狹長的兩條行人道擠滿三百多人,於黑衣男子來說是絕對的靶子,只要把利箭射入對面步行道,總會有人慘叫倒地,即使東系高手想揮手把它劈落,擁擠的同伴也會撞翻他們,讓利箭奪取生命。
交叉射殺!
一支支利箭蜂擁而至像是棺材釘釘入木頭般悶響,把這陰沉迷濛夜晚變得更加恐怖,所幸江破浪的頭腦還算清醒,一邊指揮東系高手散開或者貼牆躲避,一邊讓他們擡起槍口射殺這批黑衣人。
廝殺徹底拉開帷幕。
雖然伏擊者佔據了地利還握着弩箭且先發制人射敵,但這場對戰依然是不公平的廝殺,再多的弩箭也難敵百餘支槍口的轟擊,所以在撂倒五十多名東系精銳後,兩排窗口瞬間被子彈兇殘壓制。
在重新打開的車燈中,無數把槍口對着黑乎乎窗口噴吐出帶着瘋狂咆嘯的子彈,東系精銳的眼珠子似乎都在滴血,硝煙升騰,連車子大燈都因此而變得朦朧,萬歲街上填滿了子彈閃耀的曳光。
更有明亮櫥窗在槍聲中轟然破裂分崩離析,牆壁斑駁彈射起無數沙石碎片,甚至連頭頂的街燈都被打熄了七八盞,不少黑衣人慘叫着倒栽蔥的從樓上墜落下來,手中弩箭也噹噹噹的跌落在地。
子彈的曳光撕裂夜空。
子彈的兇猛讓利箭破空聲漸漸減弱,躲避的東系精銳也現身反擊,手中只有冷兵器的伏擊者,很快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靶子,他們鮮活激昂的生命,常常是以一種不屈的姿勢,在槍聲中摔出來。
“上!”
江破浪背靠着一根柱子微微偏頭,數十名東系高手立刻踹開店門闖入,尋找上樓的入口去對付伏擊者,他們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去,雖然還存在着一定距離,但各種各樣的喊叫聲,震顫着空氣。
腳步聲更是讓人感覺到窒息!
一名東系高手在上樓途中毫無徵兆向兩邊角落開出兩槍,槍聲還沒有落下時兩個黑衣人就摔了出來,胸襟染血再也沒有了生機,他們手裡都抓着一把弩弓,只可惜根本沒機會射出奪命的利箭。
又有一名東系高手不知哪裡找來一個燃氣桶,點燃後二話不說就丟入一個藏有黑衣男子的房間,隨即反手拉緊房門靜等爆炸,等裡面篷的一聲響起過後,他才踹開房門提着槍械去檢視生還者。
然後他對着殘留一口氣的黑衣人扣動扳機。
砰砰槍聲過後,滿地的屍首!
雙方很快在臨街建築內外混戰起來,刀光劍影箭來槍往,鮮血和喊叫成了主旋律,誰都清楚殺掉對方是自己活下去的基礎,所以出手完全就是大開大合的視死如歸,四周很堆滿了雙方的屍體。
不過屍體中三成是東系精銳七成是伏擊的黑衣人,在對方槍口和高手雙重壓制下,黑衣人連同歸於盡的機會都下很多,往往要兩三個人才能換來對方一條性命,而弩箭完成使命後也成了廢鐵。
戰況激烈,黑衣人不斷被清除!
遭遇襲擊江破浪並沒有在此過多停留,他領着數十人大步流星走向前方,他心裡清楚,這裡出現伏擊者還阻擊如此激烈,那就意味着東太白他們格外危險,所以江破浪要不惜代價趕赴到院子。
“殺!”
經過一處售賣洋娃娃的玩具店,原本擺放着十餘個模特的安靜櫥窗,猛然響起的低叱怒吼,就如一聲聲悶雷,櫥窗玻璃瞬間破碎落地,十餘名模特直接撲出來,手中抓着匕首抱住一個東系高手。
雙方就地潑婦打架般的四處翻滾起來,撲通聲撞擊聲慘叫聲響起,與此同時,店裡又爆射出五六個黑衣男子,二話不說就朝江破浪撲了過去,光與影的交錯,看上去就如萬千鬼怪在跳躍舞蹈。
“找死!”
江破浪眉頭一皺不退反進衝上去,踢起一把軍刀就無情砍殺起來,他出手狠辣手法刁鑽,撲向他的黑衣人頃刻被他反壓,不時有人發出慘呼和人影飛出,撒濺的鮮血是半空中忽然飄落的雨點。
這場戰鬥來的突然,結束的也同樣迅速。
一名男子被江破浪一腳踹得斷線風箏般飛向欄杆,當他單手撐在牆壁轉身時,他發現江破浪已殺到面前,接着以雷霆擊勢揪住他的頭髮,猛的下拉,同時擡膝迎了上去,發出一記巨大碎裂聲。
這聲巨響佔據了他的整個世界,接着江破浪像甩布袋般把他甩出,讓他的後腦勺也跟堅硬的牆壁撞在了一起,飛濺而出的濁白腦漿,可以證明他意識的消失殆盡,隨後江破浪一腳踩破他腦袋。
“殺!”
又有一人向江破浪衝過來,後者彈掉身上的一抹鮮血,接着拔出腰中的沙漠之鷹,直挺挺頂向下意識收住腳步的對手,在黑衣人目光一沉時江破浪毫不猶豫扣動扳機,直接轟飛他的半邊腦袋。
另一人剛剛撿起一把槍鎖定江破浪,卻發現視野中出現對方的槍口,手指剛剛貼在扳機,一顆子彈就洞穿他的眼睛,在他頭顱兩邊都濺射出鮮血,隨即他就直挺挺的向後跌出,再也沒有生機。
塵煙仍然在飛揚,喊叫卻已經歸爲平靜、、
從店鋪撲殺出來的十八名黑衣男子盡數被江破浪他們擊殺,其中有七人是死在他們的槍口下,屍體全部以千奇百怪的姿勢,破口袋一般分散在欄杆四周,濃稠的血腥氣息,瀰漫在整個長街中。
東系精銳也折損了四個人,此刻正騰昇着殺氣,不過他們也沒有加入身後戰團,而是步伐穩重跟着江破浪前行,這些伏擊者十之八九是炮灰,殺掉他們沒有多少意義,反而會阻滯東系的部署。
“省點子彈!”
江破浪把沙漠之鷹揣回腰間後,向跟隨自己的數十名東系高手發出指令,他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趙恆就頭痛不已,知道後者只會敬畏實力,如果自己沒點硬傢伙的話趙恆很可能連他都會幹翻。
幾乎在江破浪他們揣回槍械走到路口時,百餘名清幫成員就從各個角落涌出,一個個精神抖擻呈現着死志,手中砍刀也在低垂中閃爍着光亮,在他們靠近中,一名眼睛清亮的年輕人也冒出來!
年輕人一襲很潔淨的灰衣,臉容不見半點情緒的波動,雖然他的年紀看起來還不大,但自有一種說不出的生機蓬勃,簡單點說,這個年輕人不是沒有理想的鹹魚,而是一個想要上位的野心者。
“殺!”
沒有太多廢話,三名東系高手已經撲上去,擒賊先擒王,只是他們匕首雖已拔出,卻幾乎連施用的機會都沒有,在衆人愣然中,一臉平靜的長空的身形突然展遠,詭異欺身進一名敵人的懷中。
他反掌一切,這人身軀一震,手撫咽喉倒下,沒有慘呼聲,甚至沒有半點血濺,他的脖子已如麪條殷軟軟垂下,接着長空右手一振,七尺銀槍頓時寒光四射地爆出,後面一名東系高手身子一震。
隨後他捂着胸膛向後面直挺挺跌飛出去,而指經間鮮血向外溢出,也沒有發出慘呼,他的心臟已經被長空一槍洞穿,最後長空把另一人踹飛在欄杆上,後者在腰斷吐血而死之前發出的淒厲慘叫。
也就是這嚎叫,江破浪站了出來。
他臉色保持着平和,腳尖連連踢出地上砍刀,一把又一把打在長空的銀槍身上,以此來緩解他即將面臨的壓力,也爲手下化解滅頂之災,下一秒,江破浪擡起了左手,電閃般的戳向長空心口。
江破浪的武道修爲從來不差,已經達到了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他的心就是劍,他的手就是劍,他身體的任一部分都是他的武器,轟然擊出必難阻擋,長空見狀身子一側,隨後伸手一握。
他這握的很是自然,就好像是老朋友見面打招呼,兩個人的手在半空中握在了一起,兩人的目光彷彿有質的物體般撞擊着,在無形中似乎都能感覺到那猛烈撞擊,讓後面廝殺羣體都沉寂一會。
那一刻,天地似乎也停止了轉動。
“想不到趙恆有你這種高手,可惜了可惜!”
江破浪嘴角淌出一抹鮮血,下一秒,他猛然咬破自己的牙齒。
一口白煙,從他嘴裡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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