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韓花棠可真是盡心盡力啊。”
趙恆站在山風徐徐的涼亭中,看着身邊並肩而立的女人:“怎麼?喜歡他?否則怎麼連續兩次從我手中救走他,還讓自己羊入虎口般作擔保?你真不怕我就地把你辦了?香山風景絕對應景!”
魚玄機衣衫獵獵,拂動着清香:“你沒贏他沒輸,我算不上從你手中救走他,我出現只是制止你們兩敗俱傷,韓兄實力還沒有徹底爆發出來,他如真橫下心死戰,他會死,但你也可能橫死!”
隨後她又解釋着兩人的純潔關係:“我跟韓兄是君子之交,他昔日幫了我和天機樓不少,所以他現在處於困境我自然要援手,而且我也不想看到恆少受傷,畢竟你我之間沒有情分也有錢份。”
“嚇唬我沒用的!”
趙恆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他當然相信還沒傷筋動骨的韓花棠有殺招,但於他來說依然是死人一個,撐死自己就多個身受重傷,趙恆對自己的自保實力還是有信心的:“要不就打下去?”
此刻,葉長歌和趙氏護衛正保持着包圍態勢,死死鎖住中間屹立不動的韓花棠,韓花棠沒有在意葉長歌他們,只是把目光落在魚玄機和趙恆身上,沒有趙恆壓制,他有九成把握從包圍中殺出。
但韓花棠擔心趙恆會拿魚玄機出氣,而且他也不可能丟下她獨自離去,喜歡欣賞美女不讓美女哭泣的韓花棠,權衡最後只能以一種受屈辱的態勢保持不動,無奈等待着要跟趙恆相談的魚玄機。
所以趙恆的話沒有讓韓花棠生出恐懼,而魚玄機聽到趙恆不像開玩笑的話,忙低頭苦笑一下,紅脣牽扯出一抹誘人的弧度:“恆少,你該知道,韓兄是個性情中人,又何必把雙方關係敵對?”
“這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溫潤的笑意,轉身伸手穿過魚玄機的秀髮,貼近那張嫵媚俏麗的臉:“我從來沒對韓花棠有過敵意,但兩次都是他先出手襲擊我,第一次可以說是誤會,第二次可是蓄謀。”
韓花棠擡頭望着遠處天際,聲音輕緩而出:“玄機,你不用再爲我生機耗盡力氣了,我來京城殺趙恆就預料着自己不再回去,只是你替我轉告三小姐一眼,我是過眼雲煙不值得她苦苦思守。”
他拿起腰間的酒壺往嘴裡灌入一口,隨後他望向趙恆淡淡開口:“趙恆,出手吧,如果你能殺掉我,我絕對不會恨你的!不過如有可能還請你放了江破浪,這不是我的要求,而是我的懇求!”
在趙恆不置可否的看韓花棠一眼時,魚玄機輕聲接過話題:“恆少,韓兄與其說殺你還不如說是救江破浪,如果他剛纔真要殺你的話,又豈會只是擊傷趙氏守衛,而不是一劍封喉撂倒他們。”
她指着八名受傷的趙氏護衛,紅脣張啓吐出幾句:“如他們第一個照面就被韓兄殺掉,恆少現在又怎會有這種閒庭信步?沒有八名保鏢的弩弓牽制和環伺,韓兄即使殺不了你也能全身而退。”
趙恆冷笑一聲:“他有本事殺殺看!”
魚玄機深深呼吸一口長氣,隨後拋出關鍵的幾句話:“韓兄來殺你其實是周氏所爲,根據天機樓得到的消息,周氏跟韓兄定下協議,你死或者江破浪平安迴歸,就不再迫三小姐嫁給江破浪。”
魚玄機看着趙恆的臉龐:“換句話說,嫁或不嫁將由三小姐自己做主,恆少有所不知,三小姐自從知道自己跟江破浪的婚約以來,雖然談不上什麼整日以淚洗臉,但也是茶飯不思消瘦很多。”
女人近距離的感受着趙恆氣息,心裡差一點就難於自持:“韓兄雖然不願意跟周氏做交易,但他不願意看到三小姐憔悴死去,所以即使沒有機會迎娶三小姐,他也願意爲三小姐開心做點事。”
“做點事?來殺我叫做點事?”
趙恆臉上保持着一抹風輕雲淡的態勢:“換成別人或許是感慨他的泣人愛情,換成他去殺別人我也會讚美他的愛情,但是他爲了三小姐開心來殺我,這算什麼事?魚小姐,我現在很不開心。”
儘管趙恆已經理清了韓花棠出手的來龍去脈,只是他並沒有讓後者就此離去的念頭,他趙恆不是想殺就能殺的,魚玄機自然看得出趙恆潛在意思,嘆息一聲開口:“恆少,除了殺韓兄之外、”
“不知還有什麼法子能讓你開心?”
魚玄機本想拿出趙恆上次欠自己人情一事要求給面子,但想到趙恆剛強堅毅的個性她又散去了念頭,趙恆向來吃軟不吃硬,自己唯有退讓才能和平解決此事:“恆少開出條件玄機全力滿足。”
韓花棠咳嗽出一聲,出聲打斷魚玄機的話:“玄機,夠了!不要再爲我苦求他了,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你走吧,我終究需要跟趙恆決一生死,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我會努力讓自己活下來。”
“何況這一戰我未必會輸!”
趙恆神情如常平靜,手指輕輕一勾,在魚玄機臉色一變時,四名趙氏保鏢就兇悍的撲了上去,袖口一擡,袖中刀赫然入目,這麼近的距離和蓄勢待發足於殺掉韓花棠,至少也能用匕首割傷他。
幾乎同個瞬間,‘叮’的一聲響起,韓花棠的長劍清脆響亮的出鞘,像是刺破烏雲的陽光般迅速耀眼,氣貫長虹之勢讓四人無比震驚,眼見長劍就要斬殺自己,只能迫不得已的改變攻擊目標。
四個人忽地搶前,袖中刀猛地一掃,化作幾點白芒,疾取韓花棠的胸口,凌厲如電,韓花棠不動如山的瞧着四把匕首往胸脅掃至,將要碰到時略往後移,手中長劍抖動,化作千百道清亮劍芒。
千萬點劍光,像無數逐花的浪蝶般灑往四名趙氏護衛,凌厲的刀光把他們連人帶刀籠罩其中,劍法精妙絕倫,令人難以相信,趙氏保鏢心知不妙,更知道快速飄忽至此的劍法根本是無法捉摸。
眼裡瞬間流露出一抹凝重。
劍風呼嘯聲在四面八方響起,趙氏保鏢只能條件反射的出刀抵擋,啊啊!慘叫響起,四人捂着中劍的手腕向後退出,韓花棠幾個起落貼着他們出了包圍圈,但他很快又站回到葉長歌他們面前。
這表示他不是不能突圍,而是不想一個人走!
“住手!”
在趙恆嘴角勾起一抹殺伐葉長歌他們準備全力圍殺時,魚玄機手腕一抖,閃出一把軍刺抵住自己咽喉:“恆少,韓兄,請你們停手不要再戰,不然我立刻死在你們的面前!我不想你們有事!”
軍刺匕尖微微一擡,一線血珠順着軍刺的凹槽滑落而下,趙恆和韓花棠兩人同時呆愣,怎麼都想不到魚玄機來這一出,韓花棠最先低垂下長劍,臉上帶着一抹焦慮:“玄機,你幹嗎?放下!”
“韓兄,走!”
魚玄機無視滴落在手背上的鮮血,向韓花棠低聲喝出:“韓兄,馬上下山!我不想再看到你和趙恆爭鬥,你放心,趙恆不會傷害我的,但如果你不馬上離開這裡,我就一死來制止你們衝突。”
在韓花棠無奈眼神中,魚玄機又看着趙恆嘆息:“恆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個棋子,一個可以合作的棋子,將來沒用必會無情棄之,但我現在還是有價值的對不?對的話給我點面子。”
“放韓兄離去,我來扛他的事!”
魚玄機格外堅定:“是死是活悉聽尊便!”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淡淡一笑:“世間不缺乏英雄救美,但美女救英雄還是第一次見!我怎麼捨得你死呢?”他看得出魚玄機的決心,於是手指輕揮示意葉長歌他們讓路:“放韓花棠離去。”
“不要追殺不要堵截,讓他去!”
韓花棠想要說些什麼,魚玄機卻再度喝道:“韓兄,快走!”她把軍刺往咽喉一抵,鮮血流淌的更加歡快,韓花棠長嘆一聲,隨後收劍向山下躍去,幾個起落就消失在樹林岩石中,不見蹤影。
山峰重新恢復了平靜。
在韓花棠消失無影之後,趙恆就上前握着魚玄機手中的軍刺,手指抹着鋒銳上的鮮血開口:“放韓花棠活着離去,不是我怕他,也不是我捨不得你死,而是我想要知道樂神子的行蹤,明白?”
魚玄機幽幽苦笑:
“樂神子早上去了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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