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箇中午,豔陽高照。
趙恆在京城酒店吃着自助餐,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懷開吃,昔日在將軍縣讀書的時候,他和陸猛最高興的事,就是期末考試完餓上一天,然後找一個地方吃自助餐,吃個天昏地暗肚滾腸肥。
兩人最高記錄是吃掉兩百隻烤蝦,二十餘碟帶飯的壽司和三文魚,然後才扶着牆壁晃悠悠離開餐廳,每位三十八的自助餐費連本帶利被蹂躪上幾番,讓自助餐廳把兩人毫不猶豫的寫入黑名單。
今天經過京城酒店,趙恆見到每位二百五十元的自助餐廣告宣傳,他下意識回想起昔日無拘無束的日子,於是正要回家吃午飯的他就拐入這裡,然後領着人直奔自助餐廳,想要追憶往日情懷。
葉長歌苦笑一下,卻也沒說什麼跟進。
十分鐘後,趙恆捏着一個大盤子在餐廳徘徊,生蠔、三文魚、金槍魚、象拔蚌、北極貝一一被他盛入盤裡,找一個角落坐下後又去端了濃湯和葡萄酒,然後才靠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享用食物。
不過還沒等他吃幾口,他的目光就落在不遠處一名女子身上,一身黑裝的周七娘正從門口款款走來,目標明確的直奔角落趙恆,看着這個風韻猶存姿色尚可的女人,趙恆嘴角就勾起一抹笑意。
他輕輕抿入一口葡萄酒,風情和精明並存的周七娘走路的樣子很是好看,一搖三擺嫵媚卻不乏幹練,就算你明知道她走過來要殺了你,你也一樣會覺得很好看,所以在她靠近桌子時趙恆一笑:
“七娘,今日風姿不錯啊。”
他欣賞着周七娘修長的雙腿:“豔而不妖!”
“一個女人天生下來就是爲了要讓別人看的。”
周七娘聲線平淡的拋出一句,隨後在趙恆面前坐了下來,不管在什麼時候她都不會忘了剛纔那句話,只要她覺得有道理的話,她就永遠不會忘記:“還有十七個小時,不知恆少有什麼打算?”
三天期限轉眼就過了大半,周七娘開門見山詢問趙恆態度,趙恆搖晃着杯中的葡萄酒,漫不經心的開口:“沒什麼打算,雖然我知道十有八九扛不住你們施壓,但我依然會全力扣押江破浪。”
“何必呢?”
周七娘目光譏諷的掃過趙恆一眼,捏出一根香菸卻沒點燃:“你這樣只會加深雙方的恩怨也會讓你和趙氏處境更加艱難,還不如順水人情放了江少,這樣做未必會讓江少對你昔日種種釋懷。”
周七娘淳淳教導着趙恆:“但至少可以讓你跟大佬們同心,否則你的強勢和堅持會讓他們不高興的,在他們眼裡,你連老人的話都不聽,將來肯定會造他們的反,這會給你招惹到很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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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常態必有妖!”
趙恆看着臉上罕見溫潤的強勢女人,聲音平緩而出:“七娘前天還在中楠海對我鄙夷唾棄,甚至恨不得吃我的肉剝我的皮,今天怎麼反爲我着想了?而且還跟着我到自助餐廳,有事要求我?”
周七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身子微微前傾:“我是爲你好也是爲了趙氏和華國好,儘管周氏跟你有太多的分歧還結下不小的恩怨,但相信你跟周氏都一樣,不想因雙方關係影響到華國未來。”
“所以江破浪一事儘量和平解決。”
說到這裡,她紅脣張啓拋出一句:“周老已經批評過我在中南海的做法,爲了彌補周氏的過錯他願意讓一步,只要恆少肯點頭釋放江破浪,周氏將會用五千萬美元作爲酬謝,恆少意下如何?”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往嘴裡送入一口食物笑道:“周氏還真是大手筆,一個江破浪就砸上三億華幣,這筆錢也確實夠誘惑夠豐厚,可於我來說卻沒有什麼,我不在乎錢,我只想江破浪留下。”
“趙恆,給你臺階也不下?”
周七娘臉上閃過一抹厲色,目光陰冷的盯着趙恆開口:“你莫非以爲周氏怕你?更莫非以爲我們救不出江少?趙恆,你別天真了,周氏家族現在還沒有發力,稍微動作就絕對讓你無所作爲。”
趙恆臉上沒有多少情緒起伏,只是看着周七娘幽幽一笑:“我當然知道周氏家族不怕我,更清楚它沒有把我和趙氏放在眼裡,但是你大中午跟着我跑過來,爲的就是說這點沒意義威脅的話?”
“執迷不悟!”
周七娘深深呼吸一口氣,她對趙恆的滴水不漏相當惱火:“我好心好意來提醒你期限快到,還給你找了一個臺階保存顏面,竟然你如此不領情我也就不多折騰了,明天早上你就知道後悔了。”
說完之後,她就冷哼一聲起身離去,相比強勢掃掉趙恆面子來說,周七娘更願意低調處理江破浪的事情,因爲跟趙恆對峙的越久越強,就會把周氏在華國的實力暴露越多,這不符合周氏風格,
華國京城時間,兩點四十八分,京城一家五星賓館的總統套房裡,一個長相平凡的外籍男子,正全神貫注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就在這時,一個電話刺耳打了進來,傳來了周七娘的漠然聲音:
“做事!”
外籍男子恭敬的迴應了一聲,點點頭後就向身後數名男子下令:“華國股市該收尾了,漲了這麼多天現在該沽空了,馬上不計成本拋售股票,記住明天開市繼續拋掉,有秩序的分三天拋完。”
說到這裡,一頭金髮的外籍男子捏起一支雪茄,聲音漠然補充:“另外,下令申.請進駐華海自貿區的千家企業同時撤回申.請,並讓媒體把這件事情搞大,讓自貿區給人釀造出失敗之感。”
“也讓民衆生出華國經濟不行的樣子。”
四名國籍不一的男子聽到這個指示,毫不猶豫的將做多的多個賬號平倉,轉爲沽空,接着各個賬號中海量的大盤股不停砸下,本是上漲四個點的大盤,突然一頓轉頭向下,以跌百分之一收市。
市場稍微茫然卻沒有慌亂,各個專家都叫囂這是暫時性調整,鼓勵股民不用擔心大膽買入,畢竟華國現在經濟有太多的可圈可點,於是散戶收拾起忐忑不安的心情,繼續打了雞血般的要加註。
就在股市收完市的十分鐘,周七娘走入了西不落的院子,捏着一份經濟報告去拜見老人,四十五分鐘之後,她就離開西系院子轉去南家花園,這次手上拿的不是經濟報告,而是一份登記表格。
相比西不落的如水平靜和若有所思,南長壽臉上多了一份欣喜和笑意,他捏着那份資料和表格足足看了五分鐘,還帶着老花鏡細細審視,諾貝爾和平獎的登記表,他離名留青史就只差一步了。
周七娘耗費整個下午進出十餘名大佬家中,最後走入了華燈初上的總理府邸,華總理似乎早就知道周七娘要來,所以早早讓人準備了一桌酒菜:“周小姐,整日奔波辛苦了,來,喝杯薄酒。”
“去去疲勞!”
見到華總理的熱情和笑臉,周七娘臉上也露出相似笑意,隨後把貴重禮物一副《竹石圖》敬上:“華老,周老讓我謝謝你的幫忙,沒有華老的暗中關照,江少怕是早被趙恆小人摧殘成癡呆。”
“周氏無以爲報,唯有竹石圖報之。”
周七娘幽幽一笑:“請華老務必笑納!”
《竹石圖》是鄭板橋價值連城的得意之作,華總理打開看過去,只見畫上三兩枝瘦勁的竹子,從石縫中挺然後立,堅韌不拔,遇風不倒,臉上不由流露出欣喜之意:“真是好畫,周老厚愛!”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在華總理念叨着這幾句名詩句的時候,周七娘又輕聲一笑:“華老,周老說,當今天下唯有你擔當得起這四句詩詞。”
“他人笑你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華總理髮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擺擺手客氣十足的回道:“周老和周小姐真會開玩笑,我一個糟老頭子行將就木一生碌碌無爲,哪裡擔當得起這麼高評價?平平凡凡安度一生就是我最大心願。”
周七娘淡淡開口:“碌碌無爲?”
“能組建起十字軍的華老,怎能說是碌碌無爲?”
華總理目光瞬間眯起,定格在畫上最後一句詩詞:
任爾東西南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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