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青天一臉驚愕,看着空掉槍械的掌心。
敵人如果一槍爆掉他的腦袋或射入心臟他都不會這樣訝然,但遠距離轟掉他手中警槍實在難於接受,他看着虎口上震裂的傷口以及緩緩沁出的鮮血,連疼痛都忘記了,更忘記指揮人手去反擊。
旁邊的香港警察和何家護衛也同樣目瞪口呆,相反那些打劫的蒙面悍匪,到是個個都露出勝券在握的篤定,趙恆凝聚目光向遠處望去,正見遠處天台出現一個修長身影,手持長槍鎖住黑青天。
探出的槍身,閃爍着一線幽藍,他的半張臉,在光線半明半暗的交匯處,既有棱角分明的威武,又有着柔和深邃的蒼遠,夕陽最後的餘暉斜灑在那人的身上,那人就象是黑暗舞臺唯一的舞者。
一抹紅線掠過!
紅點落在黑青天的腦袋!與此同時,又有七八個紅點鎖住其餘警官,砰砰砰!槍口吐出火焰,從四面八方涌出,分明是極度暴力,在落日餘暉中卻展現出難以明狀的美豔,讓人目眩難於躲避。
八名警察幾乎是在同時中槍,赤紅色的鮮血從小腿飆射而出,中槍後的巨大貫穿力讓他們身軀向後重重倒仰摔落,缺口瞬間打開,拿着耀眼之星的悍匪吹出口哨,十二輛摩托車瞬間四處散開。
“嗚——嗚————”
在黑青天冒險喝叫警察全力堵截時,遠處長槍又清晰無比的響起,又是數名警察倒在十字路口,壓制的警察紛紛退回掩體後面躲避,勉強向遠處天台轟出幾槍卻無濟於事,而悍匪又已經跑遠。
待警察在黑青天指令中咬牙出來追擊悍匪時,卻發現他們四處逃竄混入到混亂人羣,讓警察根本無法肆無忌憚開槍,想要駕車去追擊他們,數名劫匪又撒出一大堆鑽石,讓現場變得更加混亂。
黑青天憤怒的捶着車子。
一輛劫匪所在的摩托車恰好呼嘯着從趙恆他們所在車隊駛過,當趙恆坐直身子向他們輕描淡寫掃視時,坐在摩托車後面高度戒備的悍匪似乎捕捉到趙恆目光,也目光凌厲下意識向他望了一眼。
就這一眼,他臉上涌現出一抹難於掩飾的驚訝,眼睛死死看着趙恆所在的車窗,似乎那裡有讓他震驚和膜拜的東西,當黑青天跑到這個方向的時候,他正見到這名悍匪伸直兩根指頭放在腦門。
輕輕一揮!
黑青天清楚這是悍匪的致敬方式,他的臉上也是堆積訝然和迷惑,但沒有太多思慮,立刻領着四五名警察大步追過來,當發現無法攔住摩托車後,他就讓人通知總部全面攔截,隨後身子一轉。
他向趙恆這邊壓過來,警槍直接對向了車窗,黑青天知道,悍匪竟然向這部車裡的人致敬,即使車中人不是悍匪同夥也跟他們有關,只是當他靠近車門的時候,黑青天臉上瞬間變得無奈起來。
趙恆也很是無奈!
“今晚傍晚,香港大道發生一起劫案、、、”
兩小時後,趙恆和黑青天坐在一間清吧裡,眼睛落在不遠處的大屏幕電視,聽着來自新聞人員的描述,黑青天轉動着杯中啤酒:“四十四傷,十二輛車子被毀壞,價值八千萬的鑽石被奪走。”
他往嘴裡拋入一大口啤酒:“警方顏面何存?又如何向何家交待?何賭王曾經跟特首通過電話,請求保護好這批珠寶,香港特首把護送任務壓給一哥,一哥又壓到我們頭上,絕對不容有失。”
黑青天揮舞着受傷的右手,語氣玩味道:“可是不容有失還有數十名警察明暗護送,結果還是被這夥悍匪洗劫而去,最重要的是,無數香港市民目睹這一畫面,現在對警方信任度急速下降!”
趙恆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他只是苦笑着自己今天倒黴,所過之處都是雞犬不寧,還被黑青天邀請來這裡喝酒:“黑警官,其實你應該感到欣慰,四十四傷,近百名警察沒有一個死亡。”
“兩億珠寶只被劫走八千萬。”
趙恆出聲安慰着這個老朋友,還給他倒滿一杯啤酒道:“無論怎麼看你們都不算輸得一塌糊塗,沒有死亡就不會讓警務署長下死命令,還有一億多珠寶就可以緩解何家怒氣,事情並不太壞!”
黑青天握着冰涼的啤酒,心情稍微好了半分:“也就只能這樣安慰自己。”隨後他話鋒偏轉拋出一句:“對了,我剛纔追擊時見到一名悍匪用他們道上手勢向你敬禮,你對他們有沒有了解?”
“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
趙恆臉上涌現一抹無奈,他剛纔也見到悍匪向自己致敬,開始不明白悍匪的意思,待見到手腕上的一顆紅色子彈,趙恆就徹底證實他們是鬣狗的兄弟,要知道,那顆紅色子彈是鬣狗給的信物。
因此黑青天帶着警察撲上來他毫不詫異,隨後黑青天稍微處理現場就拉他喝酒,趙恆也沒有太多驚訝,黑青天肯定是向他來求證悍匪身份,當下靠在沙發一笑:“先把你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黑警官,你心中該有人選猜測!”
黑青天沒有絲毫猶豫,接過話題回道:“鬣狗!就是那羣在東南亞作案無數的鬣狗,唯有他們纔會有這種強悍的戰鬥力,可是我知道上次你已經把他們送出了香港,他們怎麼又會殺回香港?”
說到這裡,他望着沒有否認的趙恆低聲開口:“趙恆,正如你說的,這羣劫匪沒有殺人還存有餘地,警方對他們的全面通緝也不會至死方休,所以如果真是他們做的,我希望你跟他們通氣。”
“把耀眼之星還回來,再丟出幾個替死鬼。”
黑青天抿入一口啤酒還拋出一句話:“另外就是希望他們馬上離開香港,在警方還沒有能力把他們幹掉前,我希望這股禍水遠離香港,如果他們繼續帶在這裡的話,遲早會被警方鎖定火拼。”
趙恆握着酒瓶苦笑一笑,隨後望着黑青天淡淡開口:“老黑,大家也都是熟人,我也不說敷衍的話,我跟鬣狗有點交情,但還不到影響對方做事的地步,而且鬣狗出動二十多人來搶劫鑽石。”
“你覺得他們會把鑽石還給警方嗎?”
他輕輕咳嗽一聲:“鬣狗他們縱橫東南亞多年早已經上了各國黑名單,國際刑警對他們通緝多年掃蕩多時依然沒有成效,這就證明他們做事向來部署精密,所以香港警方的通緝對他們沒用。”
趙恆輕輕拍着黑青天肩膀:“其實這件事在我來看已經是最好結局,拖一拖把它變成懸案吧,而且這是何家的珠寶,警方也就是從旁協助的意思,連何家護衛都難起作用,又豈能奢求你們?”
“有機會我也會跟何先生談談。”
隨後趙恆又表明自己的態度:“儘量緩解警方壓力,你也不需要考慮我的因素,這是警方和悍匪的事,我這次來香港不是打劫的,我是來爲蔣天軍送行的,所以你們是打是殺我都不會介入。”
聽到趙恆的調笑,黑青天苦笑了一下,再想說什麼卻見趙恆望着一批緩緩起身的混混,眼裡閃爍着一抹說不出的陰冷,他掃過一眼拋出一句:“那是不入流的蝴蝶幫成員,你跟他們也認識?”
“當然認識!”
趙恆想起清姨,淡淡開口:
“你買單,我先走!”
ps:鮮花龜速啊,有花的兄弟砸上,莫要留到月底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