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趙恆一個翻身半跪在地。
只是他雖然穩住了身子,但還是單刀刺在地上咳嗽,同時臉上涌出一抹掩飾不住的苦楚,他把周光王能耐儘量往深處估算,還費盡心思用女兒紅榨取勝算空間,他本以爲自己至少有一拼之力。
而且他這些日子全力養傷和養精蓄銳,換成印婆和李太白重生站在面前,趙恆也覺得自己能擋上三五十招,誰知卻被周光王一個酒瓶再加一個手掌輕易拍飛,這實在是人生刻骨銘心的恥辱啊。
趙恆一邊苦笑不已一邊輕輕搖頭,至此徹底相信韓花棠被對方一招擊敗,連他如此周密和奮戰都狼狽不堪,傷勢還沒痊癒的韓花棠又哪裡能擋得住?趙恆有些後悔沒把周光王另一隻手也束住。
“我都說了。”
周柒柒拿過一瓶淨水抿入一口,臉上帶着不加掩飾的意氣風發:“一根手指,一隻手,兩隻手,於周光王擊敗趙恆沒多少區別,哪怕他只能動一根尾指,趙恆也會沒有懸念敗在他的手底下。”
她還意味深長掃過司徒夫人淡淡開口:“夫人,你這媒人怕是要失望了,雖然我很想給你一個大紅包,但看樣子趙恆今晚凶多吉少,如非周光王被圓圈自我束縛,此刻趙恆怕是已丟了小命。”
司徒夫人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美麗眸子平靜的擋住很多心事,她幽幽一笑:“對戰只是剛剛開始,周光王沒有勝利趙恆也沒有輸,我承認周光王厲害,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認他年紀大了。”
“對戰到最後,誰贏誰輸未可知。”
周柒柒不置可否撇撇嘴:“拭目以待。”她此刻對周光王充滿了信心,區區一掌就讓趙恆丟盔棄甲,再來兩輪對抗趙恆不死也重傷,她摩擦着瓶子的邊緣:“夫人,希望你今晚能心情愉悅。”
司徒夫人對這個囂張後輩一笑了之,隨後把目光望向重新站起來的趙恆,趙恆雖然第一回合就吃虧,但他拿酒換來的圓圈還是發揮作用,讓周光王無法衝出來對付趙恆,給後者足夠緩衝時間。
趙恆依然握刀上前:“再來!”
周光王沒有說話,只是一臉淡然看着他,既像是對他說的話無視,也像是不放在心上,下一秒,他左腳一抖,一塊碎裂的威士忌酒瓶玻璃,破空向趙恆胸膛激射而去,速如流星讓人心神一悸。
這一塊玻璃飛行的模樣十分詭異,最開始的時候悄無聲息,如鬼如魅,直到離趙恆身前只有三尺之時才驟作厲嘯,呼嘯勾魂奪魄,令人無比恐懼!周柒柒臉上綻放出一抹笑意,紅脣格外誘人。
趙恆眼中異芒凌厲一閃,他本來整個人已經蓄勢殺至周光王三米距離,準備再來一輪雷霆攻擊,可是對方這一射讓他不得不停止身形,趙恆面對碎裂玻璃再度變得被動,他身子一挪側移出去。
幾乎是剛剛離開,那塊玻璃就刺在他背後欄杆,入石三分!昭示出周光王的霸道功力,趙恆完全可以想象如被它射中,自己就是不死也會重傷,司徒夫人的俏臉也是閃過一抹難於掩飾的關懷。
“嗖嗖嗖!”
在趙恆躲避開那塊玻璃之後,周光王左腳再度抖動,十餘塊酒瓶玻璃如子彈般射向趙恆,根本不給趙恆躲避和靠近的機會,面對雨點般的玻璃,趙恆只能橫刀而立,揮舞恆刀交織出一片光幕。
噹噹噹!恆刀閃爍着稍縱即逝的白芒,在趙恆身前生成一層保護圈,把周光王射來的玻璃一一擋住,只是趙恆雖然沒有被玻璃射傷,但每擋擊一次就氣血翻滾一點,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向後退。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碎裂玻璃像是要遮天蔽日,只是殘冷燈光率先搶走了這個效果,所以,無數片玻璃像是發泄不滿一般,窒息着天地間的所有生機,令自由女神的基座變成了人間最霸道的兇險之地。
與這恐怖的聲勢相襯的,還有周光王腳尖點地的聲音,所帶的篤篤聲代表着黑衣老者的強大,也代表着無可抵抗的殺意,漫天玻璃,漫天殺氣,在這樣密集強悍的攻擊中,趙恆處境相當艱難。
全場百餘人陷入一片死寂,如果說開始還覺得周光王畫地爲牢和自束一手是狂妄甚至自尋死路,那麼現在所有人都覺得周光王只要還有一口氣還有一根手指能動,世上就沒有對手能夠戰勝他。
司徒夫人也是目光多了一抹凝重,周光王的強大遠遠超出她的預料,更是沒有想到他只靠酒瓶碎裂的玻璃就能把趙恆一點點迫退,還耗費着趙恆的體力和精力,她開始思慮這一戰的未來走向。
“當!”
當趙恆一刀把最後一塊玻璃擋住的時候,夜空傳來一記刺耳撞擊聲響,趙恆止不住向後退出兩步胸膛也微微起伏,周光王這傢伙實在恐怖,一個碎裂酒瓶玻璃就把他整整迫退十步還氣血翻滾。
不過趙恆深深呼吸一口長氣後保持目光森寒,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正是這種沒有表情的神態更能顯示出堅毅無比的決心,他望着周光王淡淡一笑:“你出乎意料的強大,可我還活着。”
“你很不錯!”
周光王難得的嘆出三個字,他的左手拍一拍身上塵土,動作給人一種協調完美的感覺,全無半點勉強,渾身上下並無絲毫破綻:“我以爲這十三射足夠把你迫出擂臺,誰知只讓你退出十步。”
他嘆息一聲:“看來我確實老了。”
趙恆大步流星的上前迫近圓圈,雖然他可以利用周光王無法追擊慢慢休息,但這一戰終究牽涉到恆門和自己的榮耀,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便宜可以佔卻不能佔的讓人反感,所以他主動攻擊。
刀光一晃,迷濛着周光王的眼睛。
趙恆拖着刀猛然加速,臨近周光王瞬間劈出一刀,這一劈無論是腳步、眼力、身形、手法、氣勢無不配合成一體,更難得的是顯示出一股悍然對戰的信心,就算是死也要讓對方付出慘重的代價。
“砰!”
周光王從地上捏起一根樹枝,神情平靜向趙恆拍過去,去勢相當驚人,砰!樹枝打在戰刀前端,濺射出一股股灰塵和木屑,趙恆灰頭灰臉向後退出時,也不斷抖動手腕來緩解對方震來的力量。
只是還沒有等趙恆穩住身子,周光王踏前一步,手腕一抖,樹枝如毒箭般撞向趙恆腹部,趙恆神情一震反手一刀,砰!恆刀和樹枝來了一個猛烈碰撞,空中瞬間響起一股沉悶,還有咔嚓聲響。
趙恆不僅再度被周光王震退,嘴角也流淌出一抹血跡,而周光王依然若無其事,握着斷裂兩截的樹枝連半步都沒有退後,趙恆看着變態到極點的周光王,怎麼都不明白世上怎會有這種老怪物。
不遠處的周柒柒一笑:“此戰沒什麼懸念了!”
旁邊的周七娘也是眉飛色舞,附和着小主子的話:“沒錯,趙恆看起來年輕強大,但相比周供奉來說實在相差太遠,如非周供奉要貓捉老鼠,趙恆早就被他射殺了,哪裡還會有活着的趙恆?”
“看來和氏璧沒什麼懸念了。”
在司徒夫人微微沉默中,趙恆正深深呼吸讓自己平緩心血,剛纔一招耗力巨大,呼吸急促,體內氣勁混亂如麻,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如針刺般抽痛,毛孔中更是不斷有汗水沁出,情形不容樂觀。
“你不是我對手!”
周光王淡淡開口:“但雖敗猶榮。”
趙恆一舔嘴角上的血跡,扭扭脖子重新站穩身軀:“在我的字典裡就沒有敗字可言,而且你還沒勝我也沒死,這一戰還會有變數的!”他要再戰,要把周光王擊敗,要讓周氏知道他決不妥協。
同時他內心深處微微嘀咕,掃地僧不是說周光王身體受了毒傷嗎?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露出半分端倪?整個人比年輕小夥還要彪悍生猛,可是趙恆又清楚掃地僧不會欺騙自己,於是決定一試。
趙恆一側手中恆刀泛華清冷,丹田力量瞬間凝聚起來,源源不斷的轉到右臂,周光王下意識眯起眼睛,臉上掠過一絲淡淡漣漪,對趙恆的堅韌以及氣勢不解之餘,他也嗅到一抹說不出的危險。
“戰!”
趙恆腳步一挪流星般射向周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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