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子軍雖然殺過數不清的老鼠,但還是第一次出手殺人,臉上痛苦、惶恐和歇斯底里交織,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態勢,誰都能夠感受到他正處於暴怒和崩潰邊緣,誰招惹他都可能招致拼命。
所以他這一吼還真沒有什麼人上前,而且他展示出來的實力讓人不想做出頭鳥,阿財就是牛氣哄哄被射殺,因此雖然不認爲那把竹刀能夠殺人,但大家還是微微沉默,直到銅爺傳來一聲低吼:
“殺了他們!”
素素也喊叫一句:“他就一把刀,撐死殺一人,你們怕他幹什麼?”此話一出,瞬間讓洪門子弟流露一抹鄙夷,殺一人,萬一殺的就是自己呢?不過還是多出一股信心,眼睛重新綻放出兇狠。
銅爺再度喝道:“殺掉他們,一百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橫死的小几率和一百萬橫財讓洪門子弟嗷嗷直叫,數十人如蝗蟲般持刀衝殺過去,商子軍眼睛一紅就要射出竹刀,趙恆卻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不急,關鍵時候再用!”
說完之後,趙恆把商子軍扯到自己背後,微微一笑彎腰撿起半截塑料,看着塑料縱橫的斷裂尖端笑容漸漸陰森,一名衝上來的洪門子弟意識到危險來臨想要停滯腳步可惜遲了,趙恆身子一側!
“哧!”
在洪門子弟的刀鋒貼着趙恆胸膛落下時,趙恆出手如電半截塑料尖端硬生生捅入對方胸膛,殺人手法乾淨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涌上來數十人駭然看着同伴,銅爺捏着雪茄的手輕微顫抖。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銅爺和數十名洪門子弟也都是逞兇鬥狠的主,很多都是一步一步打殺上來的人,打鬥殺伐經驗相當豐富,也正因爲這份沉澱認識,讓他們清晰看出趙恆是一個高手。
“在海南本來不想殺人,但你們想死不介意成全。”
趙恆輕描淡寫的拋出一句話,同時握着塑料尖端的手猛然前伸,斷裂的尖端赫然從洪門子弟後背鑽出,動作乾脆的令人心底生寒,血水淋漓順着尖端與爛肉的縫隙噴涌還濺射到銅爺他們面前。
下一秒趙恆一腳把屍體踹飛,魁梧身軀如風車般盤旋倒飛撞翻五六人,隨後直接從欄杆上面摔飛出去落入海里,水花飛濺的聲音揪扯人心,銅爺的老臉再度凝重起來,唯有素素眼睛閃爍光芒。
與此同時,船身微微晃動,茶几酒水都傾斜。
“銅爺,我給過你活命機會。”
趙恆提起一把染血薄刀在手,在商子軍微微熾熱目光中笑道:“可是你不好好珍惜,還喊着要做掉我們,現在我們還殺掉你的人,你心裡想必也恨不得我死,事情鬧到這地步只有你死我活。”
銅爺夾着雪茄透過縫隙向趙恆喝道:“小子,不要囂張!你再能打又怎樣?你能殺一人,還能殺光全部人不成?我這裡有四十名兄弟,分分鐘可以把你剁成肉醬,來人,幹掉他們,五百萬!”
趙恆拉着商子軍向銅爺走去,洪門子弟如臨大敵步步後退,在商子軍捏着光溜溜的竹刀威懾後面敵人時,趙恆正向銅爺綻放出一個笑容:“幹掉我?銅爺,你難得就沒感覺到,這船在下沉?”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素素他們忙衝到欄杆查看瞬間花容失色,剛纔船身晃動只以爲是打鬥所爲,加上注意力全落在趙恆他們身上,所以對船身晃動沒有過多在意,如今才發現,造價不菲的遊艇正緩慢堅定的下沉。
船身周圍進入的漩渦清晰昭示這一點,還沒等銅爺喝問什麼,一名識趣的洪門子弟已經衝到下面查看,隨後就發瘋般衝上來喊道:“銅爺,遊艇正在進水,下面把守的十多名兄弟全部死了。”
銅爺瞬間站直身子喊道:“什麼?”
素素他們每個人都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齊齊望向讓人猜不透的趙恆,想不到這小子如此彪悍狠辣,不僅殺人不眨眼,還把遊艇戳穿要幹掉銅爺,與此同時,他們也意識到趙恆絕非一人赴會。
“弄死他們!”
面臨船沉人亡的絕境,一代元老銅爺並沒有着急跑路,依然保持着一抹大佬風範下令,他心裡跟明鏡似的,不幹掉趙恆兩人何談什麼跑路?這小子絕對會趁着洪門子弟四處逃竄各個擊破殺掉。
而且趙恆也不是什麼瘋子,他不會想跟洪門子弟同歸於盡,所以趙恆肯定有逃出這裡的工具,所以必須把這小子拿下或殺掉,自己也有可能回到岸邊,於是厲聲喝道:“殺掉他們,一千萬。”
感覺船身晃動的洪門子弟驚慌失措,但在銅爺喝斥中還是有死忠揮動鋒利薄刀衝向趙恆,結果被趙恆硬生生扭斷持刀的手腕,後者來不及慘叫,只覺眼前一花,手中薄刀直接捅穿自己的咽喉。
又是一股鮮血爆射!
趙恆笑看着數十名洪門子弟:“還不跳海跑路?不然等整條遊艇沉入海底時,你們就是想要跑路也難,沉沒的漩渦會束住你們手腳,到時真要葬身海底了,現在跑路起碼還有三成活命機會。”
“撲通!”
趙恆的話音剛剛落下,素素就抓着一張太陽椅躍出欄杆,以優雅漂亮的姿勢跳入大海,洪門子弟先是猶豫着看了憤怒的銅爺一眼,又看看難於戰勝的趙恆兩人,最後相視一眼也紛紛躍出欄杆。
不是他們不想講義氣,而是這種情況講義氣沒意義啊,連自己都泥菩薩過河還談什麼忠誠呢?就算他們殺了趙恆又怎樣?耽誤了逃生時間還不是一樣同歸於盡?鐵達尼號的驚心動魄誰都看過。
連那些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都爭先恐後在沉船前搶奪生路,他們這些混口飯吃的混混又哪裡有什麼高尚?不過還是有四五名死忠拉着銅爺喊道:“銅爺,跳海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銅爺臉色陰沉如雲:“走也是死!”
在趙恆笑容玩味中,五名洪門死忠扯了銅爺幾把沒拽動,只能搖搖頭自己跳入海里逃生,但他們發現薑還是老的辣,就當他們這批人手跳入海里的時候,四周忽然射來十幾道燈光,快艇呼嘯。
燈光照亮了海面,也刺激着洪門子弟雙眼。
十二條快艇像是一羣荒原餓狼,他們向死命遊着的洪門子弟靠近,一人開着快艇一人拿着魚槍,在洪門子弟驚懼眼神中他們展開了殺伐,身在海中又沒武器的洪門子弟很快成了任人宰割靶子。
他們魁梧剽悍的身軀鮮活激昂的生命,常常是以一種悲壯姿勢在魚槍捅刺中湮滅消失,銅爺眼睜睜看着手下在海中一個個死去,神情掠過一抹難於掩飾的痛苦,隨後望着眼前的趙恆吐出一句:
“你究竟是誰?”
他此刻再自大也知道趙恆不簡單。
趙恆輕輕一笑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晃悠悠走到銅爺身邊,伸手把他龐大身軀按坐在沙發上,隨後扯過捆綁過商子軍的繩索,把失去抵抗態勢的銅爺牢牢綁在沙發上,同時把他的雙手一一脫臼。
在商子軍微微低頭不忍的神情中,趙恆還從茶几抽出一支昂貴雪茄,塞入銅爺嘴裡恭敬點燃,接着拍拍身上衣服一笑:“銅爺想要知道我身份?可是我不僅要你死得痛苦,還要你死不瞑目。”
趙恆向銅爺揮揮手,殘酷吐出兩個字:
“再見!”
海水蔓延甲板,蔓延銅爺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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