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一切都是剛剛復甦的時候,一聲略帶淒厲的長笛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由遠而近,衝入了京城醫院的大門,救護車還未停穩,醫院裡面已經衝出了幾個白大褂,麻利的接下了擔架。
早就接到上峰指令的他們迅疾向急救室的方向跑去,擔架上的富五車戴着氧氣罩,雙目緊閉,眉宇間一絲痛苦之色,彷彿還有知覺的樣子,擔架上紅跡片片,顯然是傷者流血不少,受傷很重。
急救室門上的急救燈瞬間變成了紅色。
不到三分鐘功夫所有的急救人員已經準備到位,院長親自點名的主治醫師雙目炯炯有神,只是臉上戴着一個口罩,看不清口罩後的面容,但從滿頭的烏髮可以看出,此人的年紀並不算蒼老了。
他看了富五車一眼眉頭輕輕一皺,但很快散去眉間凌厲恢復平靜,與此同時,他的餘光從緩緩關閉的手術室大門見到,外面已經涌來一大批荷槍實彈的軍警,把守每一個角落保護手術室安全。
同時,八個攝像頭齊齊打開監控手術現場,不給手術醫護人員半點故意疏忽機會,主治醫師嘴角牽動不再遲疑,嘴脣微咬下令開始搶救工作:“麻醉師準備,腹腔減壓準備,緊急輸血準備。”
他從富五車傷口看得出病人傷勢嚴重,背後一刀幾近傷到肺葉,手術之後富五車暫時怕是難於開口說話,就是甦醒也要三五天之後,所以原本殘餘的凌厲徹底散去,目光炯炯的開始手術起來。
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絲毫馬虎。
趙恆在庵堂呆了十五分鐘,隨後就裹着風雪離開。
當他出現在富五車的手術室時,南唸佛也領着一羣人現身,見到趙恆在門口悠哉悠哉的徘徊,他就上前一步一指手術的富五車:“怎麼回事?調查組找了他半天不見蹤影,一現身就是重傷?”
他拉着趙恆到角落,輕輕咳嗽一聲發問:“是不是又差點被人滅口?”他對趙恆在富五車身邊不覺得奇怪,在他和南長壽的探討之中,富五車就是趙氏向華家發難的棋子,他的受傷必受重視。
“遇見華家人圍攻他!”
趙恆對南唸佛沒有隱瞞事實,把福康安他們圍殺富五車的事道出來,隨後又淡淡一笑:“不過他們是拿了總理令,告知是帶富五車回去協助調查,所以我沒有殺他們,只是讓他們爬着滾蛋。”
南唸佛眉頭輕皺了起來,微咬嘴脣開口:“看來華夫人真是歇斯底里了,竟然敢用總理令來掩飾自己滅口行徑,爺爺說得對,天作孽猶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啊,華家這一次真是走到盡頭了。”
趙恆保持着一抹風輕雲淡,拍拍身上衣服笑道:“華家確實有做賊心虛的表現,而且從他們比調查組效率還高找到富五車判斷,他們怕是盯着富五車有一段日子,不然哪會鎖定還出手攻擊?”
南唸佛捏出一根香菸,清秀的臉上多了一抹殺氣:“是啊,京城算是南系的地盤,南系精銳找富五車都找了大半天,華家卻能直接鎖定他行蹤還簽發總理令調人圍殺,毫無疑問是蓄謀已久。”
“這是必然的!”
趙恆扭頭掃視還亮着紅燈的手術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雖然是十多年前的陳年舊案,但涉及太多命案和怨氣,如果華家真是幕後黑手的話,他怎能不盯着查閱輪子教卷宗的富五車?”
南唸佛聞言微微一怔,感覺後面那句話似乎有點出入,富五車難道不是因爲趙氏纔去查探的嗎?隨後又聽到趙恆淡淡開口:“不過富五車這一刀是我捅的!不會致命,但也不輕,算是教訓!”
南唸佛訝然失聲:“什麼?你捅的?”
趙恆似乎早預料到南唸佛這份神情,靠在窗邊意味深長一笑:“當然是我捅的,誰叫他擺趙氏一道呢?這傢伙十多年來怕是一直在查探輪子教的事,掌到足夠證據又恰好遇見聖天教的事情。”
趙恆道出富五車的心機:“於是就趁着老爺子要對比兩者教義,把手中東西全部放了出來,給人營造是趙氏唆使他所爲,其實只要往深處想想就知道,卷宗上的東西哪是三五天可以查清的?”
“有道理、、、、”
南唸佛咬着菸頭陷入沉思,他也發現那份指證華家的卷宗有些蹊蹺,趙定天是一個星期前才調閱檔案,結果富五車昨天就丟出了重磅炸彈,現在回想那份詳實的資料,確實不是短時間能完成。
就算富五車只是一個引發矛盾的幌子,但趙氏也不可能十天半月把真相挖出,華家能夠隱瞞十多年哪會輕易暴露?要知道南系這十多年來也都盯着輪子教,卻始終無法找出黑手化解爺爺心結。
南系十多年來沒有得到有效進展,只是死死壓住輪子教不讓它死灰復燃,趙定天今年才從荒漠出來,趙氏勢力也是這半年內重新整合,如果真是趙氏暗中挖出輪子教黑手,豈不是說南系無能?
南唸佛承認趙氏現在的強大,但不認爲輪子教一事比南系精進,所以他開始相信趙恆所說,趙氏也是被富五車擺了一道,想到富五車昔日的身份以及十幾年的沉澱,他靈光一閃恍然大悟嘆道:
“明白了!”
他想到了富五車慘死的妻女想到了那條瘸腿,想到富家因爲輪子教家破人亡,爺爺說富五車不太可能是一個復仇偏執狂,如果他是一個偏執狂的話,又怎會在檔案大廈心甘情願沉寂十多年呢?
他早就該辭職跑去美國殺掉至今還沒死去的輪子教教主,怎會坐視後者逍遙法外而無動於衷?誰知富五車就是一個能夠隱忍的歇斯底里者,親手覆滅輪子教還不算,還要揪出幕後黑手才罷休。
沒有去暗殺輪子教教主就是讓人感覺他已經沒了血性,而且富五車也怕是十有八九判斷出他只是個傀儡,一個糧食公司的職工怎能蠱惑兩億人?所以就看着他逍遙法外,自己暗中查探幕後者。
這也就可以解釋趙氏的神速以及趙恆的一刀,想到此事跟趙氏沒有太多關係,南唸佛身心輕鬆了不少,拍拍趙恆的肩膀一笑:“老實說,我和爺爺一度以爲是趙氏唆使,現在看來我們錯了。”
“很正常!”
趙恆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起伏:“富五車連我都擺一道,何況迷惑你們視線?不過無論如何都好,他的指證將會改變華國格局,所以他的重要性也就體現出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被人滅口。”
“放心,調查組會保證他的安全!”
南唸佛呼出一口長氣:“我也會親自盯着此事,不讓他出什麼意外!”接着他又想到了什麼笑道:“你捅富五車的一刀恐怕不僅是憤怒他擺趙氏一道,你深層用意是要讓他的處境變得安全。”
他掃過手機連接的監控:“你那一刀很有藝術!”
在趙恆笑笑沉默的時候,懷中手機微微震動了起來,趙恆拿起來掃視一眼,見到是喬不死號碼瞬間訝然,向南唸佛點點頭就戴上耳塞去樓梯處,剛剛喊出一句就傳來喬不死沙啞卻和藹的聲音:
“恆兒,過來陪我吃飯!”
趙恆微微訝然:“外公,你來了京城?”
“來了,聽說京城初雪漂亮,於是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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