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氣!
爛木腐化,肉體消亡都可以清晰向人們昭示什麼是死氣,樸泰斗自然也知道這一點,聞言身軀瞬間一震,他當然清楚趙恆的潛在意思,自己已經一百多歲了,再牛叉也扛不住生老病死的循環。
這也是樸泰斗夜深人靜獨自一人時最惆悵的事,也正因爲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才部署出今晚以身犯險的最大殺招,趙恆從樸泰斗牽動的嘴角捕捉到端倪,心裡微微一動又多兩分信心。
趙恆踏前一步任由冷風吹拂,衣衫獵獵作響中清晰開口:“樸泰斗,你難道不知道你每一根頭髮每一根皺紋,還有呼吸出來的氣,都傳達出一種朽木將爛的氣息?那是生命徹底終結的徵兆。”
“我忽然對你親自赴京有了深度想法。”
在樸泰斗眼睛微微眯起時,趙恆淡淡開口:“不是一大把年紀的你喜歡劍走偏鋒跑來京城殺我,而是老天爺迫得你不得不賭一把,因爲你已經沒有時間跟華國對耗,唯有殺掉我來實現目的。”
“你老了,你不行了,你要死了!”
趙恆連續三個意味深長的感慨抨擊着樸泰斗的心靈,也狠狠撕裂着南韓高手散發出來的戰意,這幾個字沒有囂張沒有跋扈,卻讓人生出新陳代謝無可抵抗的生命循環,讓人止不住的落寞不已。
樸泰斗身軀一挺眼裡迸射出光芒,他暗呼趙恆這小子足夠霸道和陰險,能夠揪着自己的衰老來打擊自己和親衛的戰意,所以他發出一陣讓人感覺頑強的笑意:“我確實老了,但依然能殺你!”
“我也始終會死,但你會死在我的前面。”
他一點趙恆:“我今晚非宰了你祭祀戰旗!”說到這裡,他左手忽然一揚,一支小小的南韓國旗瞬間釘入庵堂的牆壁,旗幟展開迎風獵獵:“趙恆,我今晚會用你的血染紅這一面南韓戰旗。”
殺氣漫天!
在百狗剩踏前一步四十二名趙氏精銳向前包圍時,六名南韓高手也把四名尼姑橫到自己面前,築起人牆保護自己保護樸泰斗,燃燒的庵堂發出噼噼啪啪動靜,把雙方的劍拔弩張渲染到最巔峰。
趙恆看都沒看四名臉色慘白的尼姑,只是把目光落在樸泰斗的臉上:“樸泰斗,你也算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了,在世界上也有不小的榮耀,可是你拿尼姑做擋箭牌,不覺得自己過於無恥嗎?”
“你不怕丟自己臉,也該考慮南韓的聲譽。”
樸泰斗完全不被趙恆的言語所激,嘴角牽扯起一抹冷冷弧度:“成王敗寇,勝利才最重要!至於過程是卑鄙還是高尚有什麼所謂呢?如果今晚能夠把你們殺死,千夫所指我也一樣坦然處之。”
說到這裡,樸泰斗還掠過一抹戲謔:“而且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無恥?櫻花堂血案,旺來村莊慘案,你手上沾染的無辜鮮血比我少?不過你沒有下令開槍倒是讓我詫異,上位之後就心軟了?”
“好,我給你一個做好人的機會!”
樸泰斗無視趙氏精銳端着槍械,臉上保持着山嶽般的氣勢:“如果你親手擊敗我的話,我就放了這四名尼姑,不,應該是五名,裡面還有一個漂亮尼姑被我綁在火海,估計十五分鐘後燒死。”
趙恆臉色止不住一變,萬萬沒想到唐靜子已經落在對方手裡,還被樸泰斗綁在裡面的火海中,只是樸泰斗從哪裡知道年輕尼姑對自己的重要啊,樸泰斗似乎看出趙恆疑問,揹負雙手淡淡一笑:
“我知道她叫九姨,是趙氏扳倒東系的棋子。”
在趙恆心神微微一顫時候,樸泰斗又補充上一句:“昔日趙氏利用一女侍父子,重演三國時董卓跟呂布的震撼場景,讓東太白和東夏書反目成仇互掐倒臺,這招用得相當不錯甚至堪稱經典。”
他淡淡一笑:“只是恆少終究有了婦人之仁,事後不僅沒殺掉九姨,還有情有義任她跑來這裡修行,同時派人暗中保護她的安全,由此可見她對恆少相當重要,所以我今晚就榨榨她的價值。”
“沒想到,恆少還真來了!”
樸泰斗向趙恆發出了一個邀請手勢:“恆少既然來了,也就應證她對恆少的重要,或許這四名尼姑性命不能讓恆少皺眉,但是年輕尼姑的生死應該會讓恆少揪心,我設置了三十分鐘的火海。”
樸泰斗綻放出一個玩味笑容:“扯淡十多分鐘任恆少調集支援,也就剩下十五分鐘生機了,如果恆少十五分鐘不能出現在她面前,這片大海就會蔓延到她的身上,所以恆少還是賞臉一戰吧。”
他手指一點四名尼姑:“如果恆少跟我一戰,無論是輸是贏,我都會放掉她們四個以及九姨,今晚一切行動都不再牽扯她們,如果恆少想要以多欺少,那麼我會先殺掉她們再跟你生死相對。”
樸泰斗呈現出一股強大信心:“老實說,你們雖然有數十把槍,但對我們根本沒有太多作用,我們可以憑藉這四具屍體從容退入庵堂,再利用地形跟你們周旋,何況我們也有奪來的五把槍。”
他淡淡一笑:“我的槍法,舉世皆知!”
“樸老真是卑鄙啊。”
在趙恆嘆息一聲時,百狗剩他們也是神情一冷,數人下意識就要向門口衝去,六名南韓高手齊齊揮刀,硬是平靜霸道刀法和居高臨下氣勢迫退他們,百狗剩手中就要射出繡花針卻被趙恆制止:
“華國人民尊老愛幼,樸老又朽木年齡。”
趙恆淡淡一笑:“我受戰!”他答應跟樸泰斗對戰一場,並非完全要救四名尼姑和唐靜子,而是他感覺這老傢伙還有其它陰謀,否則怎會在自己佔據地盤優勢態勢下,跟自己不輕不重的扯淡。
趙恆盯着看不透的樸泰斗,要知道起碼有百名趙氏支援快趕到外圍,拖得越久對樸泰斗他們越不利,不僅無法實現南韓襲殺他的部署,還會讓樸泰斗他們難於逃出庵堂,對方卻反其道而行之。
其中一定有乾坤!
所以趙恆絕不能讓對方躲入庵堂劫持人質跟自己周旋,因此尋思跟這傢伙來場對戰,拼殺數個回合直接羣狼戰術圍攻,以最快速度把樸泰斗重創或拿下,隨後再想法子打開樸泰斗心中的陰謀。
“錚!”
趙恆步子一挪退出數米站在白雪皚皚的空地,恆刀拔鞘而出劃過一縷清亮,它彷彿也感覺到了趙恆心中的殺意,灰濛濛刀身泛着一絲淡白的光澤,隨着雪花上下流動着,發出無聲的兇虐咆哮。
“樸老,請!”
樸泰斗哈哈大笑起來:“好!請刀!”
在趙恆挺直身軀跟樸泰斗準備一戰的時候,依然觥籌交錯的國賓館相鄰街道停下一部車,一名身材魁梧臉上帶着傷疤還缺只耳朵的男子鑽了出來,他提着一個黑色箱子裹着風衣進入一處院子。
在他進入院子二十餘秒之後,兩邊也駛來四五輛普通牌照的汽車,車門相續打開走出形形色色男女,他們沒有絲毫交談走入院子,慘白的路燈難於照清他們面目,但可以折射出他們凌厲殺氣。
“是時候了!”
價值不菲的四合院子中,裹着黑色風衣遮擋臉頰的傷疤男子把黑色箱子放在桌子上,他看着隱在暗影中的二十餘人,聲音低沉而出,像是在宣判着什麼,如果趙恆在的話肯定能認出對方身份:
綠橿組織二號頭目,大.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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