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徐徐,寧靜着山道。
小九兩字,凍結了唐靜子的急切、關懷和戰破軍的感動,正要衝過來詢問戰破軍傷勢的唐靜子,瞬間臉色變得慘白,身軀也如風中殘燭般抖動,顯然南長壽這兩字讓她刻意忘卻的痛全部回來。
“靜子!”
戰破軍深深呼吸一口長氣,隨後大步流星向女人走去,也是區區兩個字,讓臉色慘白的唐靜子瞬間綻放光芒,眼睛宛如枯木逢春閃爍一抹光芒,也讓南長壽僵直身體,難於置信的看着唐靜子。
見到戰破軍向自己走來,唐靜子也笑着奔向男人,她的臉如陽光撫過大地,綻放着燦爛眩目的美麗,她奔跑的樣子就是草原上的梅花鹿,她身上的衣衫在半空中飄舞,彷彿是一面飛揚的旗幟。
“破軍!”
兩人摟抱一起,摟抱的是那樣緊,讓南長壽心神一滯,隨後,唐靜子揚起精緻的臉頰,看着擁抱自己的男人喊出一句,隨後又一把按住他的傷口,眼裡流露出一股掩飾不住的:“你受傷了?”
戰破軍綻放一抹笑容:“沒事,皮肉傷,比這更慘重的傷都受過,區區刀口不過是家常便飯!”隨即他環視周圍屍體一眼,壓低聲音問道:“你怎會在這裡出現?你不是在邊軍大營等我嗎?”
“東方將軍把你任務告知了我!”
唐靜子猛地一撕身上衣服,然後拿出創傷藥給戰破軍敷上,還用布條把傷口包紮好:“他擔心你們會有什麼危險,所以讓我暗中跟着你們,方便隨時召集支援,因此見到火光我就摸了上來。”
唐靜子還摸出一塊巧克力塞入戰破軍嘴裡:“我給地方駐軍發出了求救信號,隨後就撂倒六名甲軍探子摸到山頂,發現上面沒有敵人就滑下來,恰好見到敵人要對你們下手,於是我就開槍。”
戰破軍嘆息一聲:“將軍真是料事如神啊。”他清楚東方雄做事向來謹慎小心,因此派出唐靜子暗中跟着符合他的作風,不過之所以選擇唐靜子,十有八九是撮合兩人,戰破軍心裡生出感激。
“支援什麼時候來?”
戰破軍低聲問出了一句,儘管敵人已經被他們斬殺乾淨,如今多了個唐靜子還多了份強大力量,但沒有見到援軍到來始終心裡不安,唐靜子聞言一愣,環視周圍一眼開口:“他們應該快到了!”
此時,南長壽踏前了兩步,聲線平緩而出:“事情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正如戰破軍所說,有太多的人想要我死了,東瀛人、南悍人、錢家、杜家、趙氏、南系老臣,他們都想我的命。”
南長壽顯然很清楚陰謀的運作:“很多勢力未必親自出手,也未必跟襲殺有關,但只要知道是我被襲擊,他們只需在行動上慢半拍,就能掀起蝴蝶效應讓我們處境惡劣,我們未必能活下來。”
南長壽的眼裡閃爍着一抹苦楚,這種剷除對手的手法,他昔日何曾不是玩的爐火純青,不是不作爲,而是不積極作爲,援軍因各種緣故緩上半小時就足夠致命,正如當初的外賓酒店圍殺一樣。
只是趙定天活了下來,他今晚未必能熬過去。
戰破軍和唐靜子聞言都微微沉默,顯然也經受過太多的陰謀,也就清楚南長壽所言沒有水分,戰破軍呼出一口長氣,隨後一握唐靜子的手開口:“不管多麼險惡,我們今晚都要努力活下去。”
唐靜子一笑:“對,活下去!”
南長壽看着神情堅韌的兩人,又想到他們被自己傷害累累的過去,臉上涌起一抹歉意,他現在算是明白東太白徹底倒臺的原因,一直以爲小九是趙恆安排的棋子,如今才發現對方是爲自己報仇。
他又踏前了一步,看着容顏已改神情堅毅的唐靜子,在冷風中在兩人訝然中微微鞠躬,聲音平緩而出:“唐靜子,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始終還是要跟你道個歉,說一聲對不起,這是我欠你的。”
唐靜子沒有出聲,冷豔的臉沒有波瀾。
“嗖!”
就在這時,山風正緊的山道猛地蕩過一道繩索,一道人影披着夜色向戰破軍他們襲殺而來,來勢兇猛,幾乎是頃刻就到面前,戰破軍猛地一推唐靜子,對着黑影劈出一刀喝道:“保護南老!”
唐靜子身軀踉蹌之餘一扯南長壽的衣袖,直接把六十多歲的老人拋回到崖壁,雖然她跟戰破軍一樣無法原諒後者,但是職責所在且要考慮東方雄前途,她再怎麼不爽也要全力保護好他的安全。
“戰破軍!”
一個修長挺拔的人影隨着那一道盪出的繩索之後,步空蹈虛一般從半空中飛撲而來,隨着那聲怒吼,一把清亮的武士刀,用力向戰破軍頭頂處劈落,武士刀發出來呼嘯聲竟然比山風還要淒厲。
面對鞭子一樣的繩索,和狂猛如山嶽傾倒般的攻擊,戰破軍眼中流露出狠厲的神色,手中的戰刀驀然擡起,隨着匹練的刀光,鞭子般的繩索中分開裂,軍刀和劈下來的武士刀狠狠交擊在一起。
“當!”
戰破軍連人帶刀退後了兩三米,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血跡,而落下的黑影卻只是退出半米,不待前者喘息,刀嘯聲再度響起,襲擊者飛掠而出,武士刀如閃電一縷,向着戰破軍心口用力刺來。
而戰破軍此刻已是力竭之時,看着武士刀的刺來,竟連閃避不能,當!一把不知從那裡忽然冒出的薄刀,擋住了武士刀的刺擊,薄刀上傳來的強大的氣勁,讓那把武士刀抖顫着,嗡嗡作響着。
在遠處冷冷火光的映照下,刀身映着火光,有如受傷的火蛇遊動一般,襲擊者向後退出三米,以此來消解武士刀上傳來的氣勁,一臉的不甘和睚眥欲裂的猙獰,同時凝聚目光望向解救之人。
“你沒事吧?”
隨着一聲問候,唐靜子咬着滲透鮮血的嘴脣上前,手中薄刀在空中發出錚錚的輕吟,彷彿潛龍出淵雀躍一般,白色的刀芒明滅閃爍,伴隨着唐靜子一步步的邁出,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堅韌強勢。
戰破軍看了身邊女人一眼,眼裡閃爍一抹訝然,軍中女子第一的唐靜子,身手相比以前要強悍三分,顯然苦難的日子摧殘她一顆心時,也把她鑄造成一臺殺人機器,武力成爲最後報復的手段。
“你是什麼人?”
在戰破軍表示自己沒有大礙時,唐靜子正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男子,薄刀斜舉,刀光閃爍不定,一臉的決然,她顯然也知道今晚凶多吉少,唯一所希望的便是,在臨死之前,能夠多殺對方一兩人。
“我叫橫山。”
隨着自報家門,橫山雙眸精光一閃,戰破軍兩人只覺從對方身上傳來了一股強大氣勁,有如驚濤駭浪,向着他們撲擊而來,特別是那股氣勁中含蘊着的凜冽殺機,讓他們心靈都幾乎爲之凍結。
戰破軍目光一冷:“東瀛人?”他的心情又多了一份沉重,軍刀也握緊,似乎沒想到剛剛乾掉南悍人,又冒出一個東瀛人,看來今晚真如南長壽所說,危機還沒有結束,甚至兇險纔剛剛開始。
橫山一垂武士刀:“沒錯!”
“嗖嗖嗖!”
就在這時,山頂的繩索又滑落下三十多個黑影,相比甲軍多樣化的兵器,這批黑衣人清一色的武士刀,他們成扇形圍住戰破軍、唐靜子還有南長壽三人,其中數人腰裡還握着槍械,殺氣騰騰。
唐靜子冷喝一聲:“你們也要殺南老?”
橫山臉上保持着一股平靜,嘴角翹起形成一個弧度:“我本來是要殺掉他的,因爲他公佈檔案讓東瀛受辱,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想要邀請你們去東瀛作客,只要你們配合,絕無傷害。”
戰破軍冷笑出聲:“作客?”他識破了橫山心裡的想法:“你們是想把南老帶去東瀛,然後想盡辦法讓他當衆道歉贏回顏面吧?你們這些人的齷齪念頭,一想就明白,告訴你,這絕無可能。”
“要帶走南老,先從我們屍體上踏過。”
看着氣勢驚人的戰破軍,橫山沒有半點波瀾,只是一舉武士刀喝道:“戰破軍,我知道你是一頭猛虎,可是你這隻虎已是強弩之末,你們就是拿命拼上也無濟於事,我們的強大不是你能抗衡。”
“把他們拿下,活捉回東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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