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清冷,讓人身上生出寒意。
蒙面黑衣男子擊落武士刀後,並沒有直接對趙恆發起攻擊,而是左手一揚射出一個小物體,精準打在下意識回身的北如煙身上,撲一聲脆響,小物體撞中北如煙騰昇白霧,後者悶哼一聲栽倒。
趙恆詫異掃過癱倒在地失去意識的北如煙一眼,不知道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爲何出手營救後又擊暈北如煙,不過無論如何都好,趙恆今天都不會讓北如煙跑掉:“英雄救美,可惜救錯人了。”
蒙面男子沒有迴應趙恆,只是閃出一把薄刀戒備,趙恆目光在他臉上停留數秒,他忽然想起這是一個老朋友,當下淡淡一笑:“原來是你!我們在百棺陵後山交過手,後面被你趁天黑跑了。”
雖然對方蒙着面孔不露出五官,趙恆已認出這個人是誰,他就是西不落橫死當晚跟隨在甲軍後面的黑衣人,趙恆他們把甲軍斬殺乾淨後,還跟黑衣人交手了數招,但狡猾的後者最後趁黑跑掉。
趙恆隨後又想起如畫山莊擊斃金秀秀的年輕人,掠過一眼就知道兩者是同一個人,百棺陵事件和如畫山莊血案,都有這傢伙的影子,他的底細他的身份,聯繫華英雄的作爲,開始變得清晰。
不過,趙恆還是踏前一步,散發身上戾氣:“我還以爲你一輩子都不會冒頭,想不到今天又來搞事了,你難道不知整個華國都在通緝你嗎?也罷,新仇舊恨一起解決,殺掉你給西不落報仇。”
蒙面男子沙啞擠出一句:“我要帶走她!”
這幾個字雖然牛頭不對馬嘴,但卻昭示出蒙面男子的決心,趙恆手指輕輕一捏鼻子,適應飄來的一抹酒氣:“帶走她?先不說她知道我活着,我不能放她走之外,就是你,我也要拿下入罪。”
蒙面男子眼神平靜,刀鋒一指:“你殺不了我,援軍快到了!”他涌現一股強大自信告知趙恆,也不忘記提醒後者處於危險之地,這裡始終是東瀛人地盤,如煙遭遇襲擊,山川義清必定前來。
如被東瀛人堵住,大家都會一窩熟。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一彈軍刀開口:“援軍到了,我也照殺不誤!山川也奈何不了我!”他的身上凝聚滔天戰意,隨後用軍刀一指蒙面男子:“最重要的是,我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趙恆感覺自己應該認識這蒙面男子,不然後者也不會故意變聲來對話,下一秒,趙恆身子猛地一縱,壓了過去,頃刻拉近兩個人的距離,隨後,右手一轉,軍刀毫不留情向對方腦袋劈殺過去。
“呼!”
蒙面男子右手一抖,一個刀花迎向了趙恆的軍刀,兩刀在半空中猛地相撞,隨後兩人各自向後退出數米,彼此的虎口都生出一股疼痛,趙恆抖動一下笑道:“一如既往強悍,是一個好對手!”
蒙面男子神情冷漠沒有迴應,左手一擡,三點寒光直射趙恆的面門,趙恆側身躲過,三支飛鏢,不等他做出反擊,面具男子已經兇猛的撲到他身邊,薄刀揮出,帶起一道寒芒划向趙恆的咽喉。
面具男子的出手不帶絲毫感情,濃厚的雙目之中充滿殺意,趙恆嘴角揚起一抹譏嘲,他並非首次碰到這麼強悍這麼狠辣的對手,相反這更加激起他的戰意,上身後仰右腿膝蓋頂向對手的小腹。
面具男子見趙恆身體後仰,嘴角也翹起冷笑,身體快速左轉,轉到了趙恆的身側,刀尖向下直刺趙恆的胸口,對方連串攻擊並沒有令趙恆被動不已,後者身體繼續後仰,眼睛盯着刺下的薄刀。
趙恆一笑:“來得好!”
當刀尖即將挨着他的胸口時,軍刀遞向薄刀的刀尖,左手扣向面具男子持刀的手腕,雙手幾乎同個瞬間擊出,速度極快,面具男子被趙恆詭異的笑容分了心,導致手上的動作也隨着慢了半拍。
因此他的刀尖剛觸到軍刀的時候,手腕便被牢牢扣住,趙恆牢牢扣住他的手腕,彷彿一條巨蟒翻身,瞬間躍到面具男子的上方,手中的戰刀對着他的眉心直刺而下,這刀,如半空疾劈的閃電。
刀光的寒芒,映亮了面具男子充滿愕然的眼睛,也使他的頭髮根根倒立,他本能般的仰天跌倒,同時拼命回手軍刀,這時候,他恨不能自己長胖點,這樣,他仰天跌倒下落的速度就能更快些。
他纔有可能保住性命。
如傾瀉水銀,面具男子轟然跌倒在地,整個土地似乎都隨着他的身軀在震顫,他終於在軍刀貫入眉心之前,即時的圈臂回手,把薄刀從側面頂在了軍刀的刀尖上,雙方的攻守發生戲劇性掉轉。
短暫對峙!
趙恆在上,俯瞰衆生,雙眸乍射着比手中戰刀,更加銳利嗜血的精光,戰刀的鋒尖,有那麼半釐米,就可以已經刺入了面具男子的眉心,可惜,就是這半釐米刀身,讓面具男子換得半線生機。
雙方的右手進行着生死較量,左手也是死握着對抗,似乎感覺到趙恆要殺自己,也似乎不想被東瀛人堵住,面具男子忽然恢復正常聲調,目光清亮的看着趙恆嘆息:“你真要再讓我死一次?”
力量忽然散去大半,趙恆綻放一抹笑容:“你本來就沒有幾天可活了,我又何必浪費力氣殺你?之所以大打出手,只是想要讓你自我證明身份,你該知道,你死去的日子,我可是念着你的。”
“念着你的酒,念着你的刀。”
趙恆忽然從他身上離開,原本的對峙頃刻消失無影,蒙面男子也站了起來,把薄刀緩緩收回到身上道:“謝謝,我欠你一頓酒,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山川義清和直升機很快就會殺到。”
趙恆也把軍刀收了起來,微微頜首拋出一句:“你爲什麼救她?她也是你們的棋子?打入東瀛內部?如不是的話,這女人是一個危險人物,不僅是對我生出威脅,還會對華國造成無數麻煩。”
他看得出蒙面男子是鐵了心要救人,儘管他有點遺憾無法殺掉北如煙,但是他難於輕易越過蒙面男子下手,最重要的是,他的時間不多了,東瀛人很快就會趕赴過來,纏鬥不休只會兩敗俱傷。
所以他提醒着對方。
“她不是我們的棋子。”
蒙面男子眼裡劃過一抹苦楚,隨後望着趙恆淡淡開口:“但是我欠她一個人情,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不過也請你放心,我會讓她昏迷上十天半月,我還會暗中盯着她。”
“我不會讓她威脅你,也不會讓她損害華國利益。”
他深深呼吸一口長氣:“我知道你想殺她,我也清楚她做了不少錯事,可是她的不擇手段她的心魔都是因我引起,如非我揹負着更大的責任傷害了她,她再怎麼歇斯底里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蒙面男子的語氣帶着真摯,一字一句告知心聲:“所以我要換她一個人情,如果她下次再傷害了你或華國,即使你不出手,我也會親自殺掉她,只是這一次,我希望你能放過她,一次機會。”
很多人都欠他的人情,但他欠北如煙的情。
趙恆目光炯炯的看着蒙面男子,似乎想要從他眼裡窺探出什麼,但還是一如以前的清澈和真誠,不過此時也蘊含一抹掙扎矛盾的痛苦,趙恆心裡掠過一抹憐憫,隨後點點頭:“下次,喝酒!”
蒙面男子苦笑一聲:“下次喝酒?在我殺掉西不落的時候,你我就不再是朋友,你和喬運財註定會出手殺掉我的,只是好死和慘死的區別,不過一切重頭再來的話,我依然會選擇殺掉西不落。”
“聽天由命吧!”
在趙恆緩緩離開廝殺場時,蒙面男子正摸出一瓶伏特加,往嘴裡灌入兩口散掉身上寒意,隨後站在北如煙的面前,在她額頭輕吻一口就迅速消失,他已經能夠聽到遠處傳來嗚嗚直響的直升機。
下一秒,他一刀刺在北如煙身上,一股鮮血濺射。
“如煙,我不希望親手殺你!”
冷風中,遺留下蒙面男子的一聲嘆息,就在他的身影剛剛消失三分鐘,防空洞傳來一大批荷槍實彈的東瀛男子,山川義清更是衝在最前面,一臉說不出的揪心和急切,完全失去昔日常態怒吼:
“如煙!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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