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鍤曲沒有耽誤婚禮進行。
在麻衣男子被丟出街道後,鮮血立刻被人用水清洗掉,花圈也被打包送了出去,整個酒店迅速恢復了平靜,雖然還有人在竊竊私語,但於婚禮氣氛沒多少影響,西系地大財多,哪能沒點恩怨?
大伯大娘的臉色雖然有點難看,但四周歌舞昇平談笑風生的局面,又讓他們散去心頭壓抑,何況他們也沒有太多選擇,婚禮已經進行到這個地步,難道說就此停止?兩萬多名賓客該怎麼安撫?
如今,只能一條道走到底了。
爲了迅速沖淡麻衣男子帶來的影響,喬運財和林曉麗還提前十五分鐘開席,當兩人從大廳門口緩緩走入的時候,人們紛紛起身鼓掌歡呼,林家人眼巴巴觀瞧,小心翼翼怕出洋相被城裡人笑話。
踏入婚姻殿堂是愛情的結晶,難於忍受婚後平淡生活的男女卻常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喬運財則認爲婚姻是愛情的延續是一個男人成熟的標誌,所以毫不在意陸猛他們調侃他吊死在一棵樹上。
或許會失去無數水靈靈的大白菜,但喬運財願意爲相濡以沫過的女人放棄三千弱水,側目深深望一眼羞赧而幸福的林曉麗,卻察覺一雙幽怨眼光來至不遠處賓客,笑容悽楚還帶落寞的趙思清。
趙恆曾經一度撮合胖子和趙思清,兩人也曾試着接觸過幾次,無奈再也回不到華海的日子,回不到兩人在網上下棋對話的狂熱,只有一抹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喬運財不恨趙思清,卻也不愛了。
儘管趙思清後來對他呈現出好感,可惜世間太多事太多人,沒有抓住就會意味着永遠失去,無論趙思清對喬運財如何親近,胖子的心都無法像華海大學溫熱,這也讓喬運財對她生出一抹愧疚。
因此捕捉趙思清幽怨眼神的喬運財微微苦笑,隨後又挺起胸膛挽着林曉麗胳膊前行,趙思清見到喬運財的毅然,捏起面前紅酒拋入嘴裡,她本該可以成爲這場婚禮的女主,無奈天意太弄人了。
只能笑看少年傾心他人。
喬運財和林曉麗昂闊步走向被紅地毯包裹的主席臺,背景是他與林曉麗巨幅婚紗照,掌聲經久不息,這個時候,南唸佛正把椅子往趙恆身邊挪了一下,聲音微不可聞:“金將軍確實來華了。”
趙恆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捏起酒杯抿入一口:“頌猜有消息?還是剛放掉的麻衣人聯繫了金將軍?他現在人在哪裡?”他靠在椅子上看着一對新人:“既然來了,就不要讓他回去了。”
趙恆原本對金將軍來華充滿疑慮,覺得他不可能來冒險,現在卻越來越確定他的存在,不管是巴度頌猜的示威還是麻衣人的挑釁,都昭示金將軍的大破大立風格,還隱隱有一股王對王的態勢。
“頌猜還在帶我們遊花園!”
南唸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摩擦着酒杯:“這是一個久經戰火的老將,想要他跟金將軍會合不會太容易,剛放走的麻衣人也沒消息,你給人家丟了一道選擇題,他總是需要時間考慮的。”
在趙恆淡淡一笑中,南唸佛拋出一句:“我收到了絕密情報,錢唐江中午跟金將軍在香巷會面,牽線人是楊華強,雙方還做了一個交易,金將軍出手幹掉你,老錢給他提供黃河大壩構造圖。”
南唸佛望着主席臺上的新人,聲線平緩的補充:“因爲我收到這個消息時,距離他們密談已經過去一個小時,所以就沒有調兵過去避免打草驚蛇,事實上十多名探子也回報密談地人去樓空。”
趙恆聽到這幾句話瞬間眯起眼睛,因爲黃河大壩構造圖等字眼太過敏感,隨後又聽到南唸佛補充上一句:“不過可以肯定金將軍已率人潛入京城,今晚還會有一場行動,目標是你和西門慶。”
“錢唐江?楊華強?”
趙恆微微坐直身子,淡淡拋出一句:“兩人有生意往來,所以有聯繫不稀奇,只是沒有想到會勾搭成這樣,殺我和老二,黃河大壩圖,我原本還詫異金將軍的親自出馬,現在看來有答案了。”
南唸佛呼出一口長氣,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是啊,金將軍出馬的答案有了,跟錢唐江交易拿到構造圖紙,金將軍就有了重擊華國的一個殺手鐗,即使圖紙落在金三角手裡起不了大作用。”
他輕聲開口:“但金將軍背後還有東瀛人,華國現在跟東瀛生出摩擦,周圍又有不少敵對國家,東瀛人隨時可以丟出這份致命圖紙,借他人之手對黃河大壩下手,以此緩解東瀛承受的壓力。”
“老錢真能折騰!”
趙恆自然也能想到這一層,嘴角勾起一抹恬淡笑容:“我還以爲他會暫時忍下來,現在看來是我小瞧他,他竟然有膽量把華國核心機密做籌碼,跟金將軍他們交易,這份魄力超出我的意料。”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低頭抿入一口紅酒:“不過這該是狗急跳牆的反擊,我還沒對他和錢家下狠手,錢子鼎又只是他侄子,他卻叛國節奏來對付我,爲了什麼?難道他不知泄密是抄家下場?”
“這點也想不明白。”
南唸佛能理解錢唐江對趙恆和西門慶他們的恨意,畢竟當着數千人落了錢氏子侄的臉還重殘錢子鼎,可雙方恩怨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錢唐江如今又平步青雲,理論上他不會這樣歇斯底里。
“對了,聽聽這個!”
此時,南唸佛從懷裡掏出一部手機,隨後把一個耳塞遞給趙恆,後者戴起來聆聽,內容正是金將軍他們的密謀,趙恆臉上沒有多少情緒起伏,如水平靜的聽完三人對話,只是眼裡跳躍着殺機。
不過趙恆有點可惜,雖然知道金三角來了一百二十多人,加上其餘打前站的探子和近衛軍將近兩百人,還一個個都是精銳,但金將軍始終沒泄露自己的襲擊方案,展示出一位沙場老將的小心。
“看來今晚確實有好戲了!”
趙恆把耳塞還給南唸佛:“只是該怎麼歡迎我們的朋友呢?”他並沒有詢問南唸佛的情報來源,這麼清晰的對話捕捉十有八九是竊聽回來,缺口很大概率就是錢唐江,因爲他想起了那個媚姨。
南唸佛淡淡一笑:“十二架武裝直升機夠不夠?”
在趙恆悠悠一笑的時候,距離迪拜酒店三公里的一個加油站,六輛款式一樣的奧迪緩緩駛入,其中兩部故意落後半拍,堵住後面想要進入加油站的車子,前面四輛則鑽出八個氣勢不凡的男子。
在四名工作人員爲車子加油的時候,八名男子摸出錢包徑直走入收費室,在入口的時候,兩名高大男子停在在門口擋住了外面視線,工作人員掃過一眼沒有太多在意,只是詢問現金還是刷卡。
兩名負責收費以及其餘忙碌的工作人員,並沒有見到六名男子已不知不覺分開,幾乎是一對一的橫在他們前面,兩名男子十分平靜的打開錢包,工作人員身軀一震,只見錢包一分爲二的扯開。
錢包中間多了一線銀絲。
“嗖!”
還沒等工作人員反應過來,銀絲一閃而逝纏住兩人咽喉,茲一聲響,一抹鮮血從喉嚨迸射出來,兩人雙腳蹬了一下就沒了聲息,其餘工作人員下意識望過去,卻見面前男子左手閃出一把匕首。
匕首漆黑無光,但異常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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