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朦朧煙雨輕柔傾瀉在巴黎大街小巷,讓整個巴黎像是披着一層若隱若現的白紗,充滿了神秘和壯觀,也讓一列車隊緩緩前行的不爲人知,紛飛的雨水掩護着車子,也模糊着人們的視線。
車輪碾過雨水碾過沙土,穿過街道穿過泥路,最後停在巴黎市區東部的一處建築,這處建築恢弘壯觀,佔地極爲廣闊,居高臨下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也讓從車裡鑽出來的唐思龍吐出一句:
“巴士底獄,名不虛傳啊!”
巴士底獄,它是根據國王查理五世的命令,按照著名的軍事城堡樣式建造的,當時目的是防禦英國人的進攻,後來,由於巴黎市區不斷擴大,它成了市區東部的建築,失去了防禦外敵的作用。
到十八世紀末期,它成了控制巴黎的制高點和關押政治犯的監獄,監獄高三十米,圍牆很厚,共有八個塔樓,上面放有大炮,監獄內設一軍火庫,一七八九年,巴黎人民起義,攻克這座城堡。
所以它還標誌着法國資產階級革命的開始。
“唐少,這是相關證件。”
在唐思龍悄然落地站在潮溼草地張望大門時,冷纏纏撐着一把傘出現在他身邊,遞過一疊資料輕柔出聲:“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打通關係,監獄方面允許你進入,你有三十分鐘見面的時間。”
唐思龍一把拿過冷纏纏手中的資料,臉上揚起一抹玩味笑意:“好,我就用三十分鐘見一見孫小北,雖然要想勸服她合作很難,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最重要的是,我需要這一條傳遞途徑。”
冷纏纏一笑:“祝唐少馬到功成。”
唐思龍眯起眼睛看着面前女人,手指在她嬌嫩臉上滑過,這女人今天看得出精心裝扮過,女爲悅己者容,唐思龍悠悠笑起來:“如果宗親會度過難關,我答應你的事絕對會踐行,娶你入門。”
冷纏纏嘴脣微咬卻沒有開口說話,唐思龍又補充上一句:“事實證明,你這個女人雖然喜歡養尊處優,但橫下心來做事不輸任何男人,這點我喜歡!”他還踏前一步,貼着冷纏纏的耳朵低語:
“就如我喜歡你的身體一樣。”
隨後,他就發出一陣爽朗笑聲前行,原本心如死灰的唐思龍準備在無顏回去見江東父老的時殺身成仁,只是沒想到最低谷的時候,冷纏纏詭異跟着自己不離不棄,還丟出一個劍走偏鋒的方案。
雖然方案無法百分百破掉眼前的困局,但起碼是一個可行途徑,這讓唐思龍恢復了兩分信心,也讓對冷纏纏這女人生出欣賞,原本以爲這只是一個吃老本的花瓶,卻沒想到還有這種玲瓏心思。
“哐當!”
雖然巴士底獄算是巴黎最好的監獄,但監獄始終是監獄,在兩名獄警引領下的唐思龍,剛剛進入便聞到一股黴爛的氣息,讓人聞之作嘔,擡眼看去斑駁灰敗的牢牆,有着幾縷洗刷不去的血跡。
也不知道這些血跡是革命者當年攻佔巴士底獄留下,還是最近犯人承受不住清苦尋死覓活撞擊,再加上兩邊慘白的燈光和外面悽風苦雨,唐思龍的耳朵不可遏制幻聽,隱隱傳來鬼叫般的哭號。
“唐先生,這邊請。”
在唐思龍腳步下意識放慢的時候,一名大個子獄警向他輕輕側手,告知孫小北就在前方的囚室,唐思龍點點頭加快步伐前行,看着盡頭的囚室,他感覺就如一頭噬人而食怪獸張開的血盆大口。
雖然大門已經緩緩關上,但唐思龍還是感覺到冷風陣陣,一股股氣流從小腿邊滑過,幽長的通道把腳步聲無限擴大,一道道鐵門開啓和關閉,發出的沉重聲響更是昭示着外面花花世界的遠離。
唐思龍生出自己入獄的錯覺。
“孫小姐,你好!”
所幸唐思龍的忐忑不安沒有持續太久,當他推開一扇房門見到孫小北時,整個人瞬間恢復高高在上的態勢,隨後望着側坐木牀遙望天窗的女人:“好久不見,想不到再度相見會是在這地方。”
一身灰白色衣裳的孫小北相比昔日消瘦很多,俏臉上也多了一抹憔悴和蒼白,但她見到唐思龍並沒有大吼大叫,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開口:“唐思龍,你跑來這裡幹嗎?幼稚的看我笑話?”
孫小北眼裡沒有太多的仇恨,只有讓人說不出的冰冷,她對唐思龍的恨意遠勝於趙恆,起碼趙恆是光明正大在競拍會上算計她和宗親會,而唐思龍卻是患難之際踩着同民會來緩衝宗親會困境。
這讓孫小北無法原諒。
“孫小姐,別激動!”
唐思龍隔着欄杆審視憔悴的女人,臉上涌起一抹真摯開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有那麼無聊來看你笑話嗎?而且當初捅你刀子只是鬼迷心竅,在感情來說,我是絕對不想跟孫小姐敵對。”
唐思龍又開始憑藉三寸不爛之舌,衝擊着孫小北根深蒂固的恨意:“當時之所以捅刀子真是沒有法子,那是我父親在背後遙控這一切,我除了服從還能做什麼?我不發難,會有其餘人發難。”
“那隻會讓同民會更加艱難。”
孫小北嘴角勾起譏嘲:“又把一切責任推到你父親身上了?唐思龍,你的口才確實了得,上次把宗親會和同民會的恩怨推到唐大虎身上,以此來緩和兩家的關係,現在又拿你父親來做幌子。”
在唐思龍雙手一攤表示無奈時,孫小北又冷冷拋出一句:“這有意義嗎?何況就是你父親迫你所爲又怎樣?你難道要我原諒你?只是,我的原諒對你好像沒有多大價值,它能給你帶來什麼?”
“心靈的安慰?”
孫小北冷笑一聲:“別逗了。”
唐思龍呼出一口長氣,無視孫小北的譏諷,一臉真摯開口:“孫小姐,我不是來求你原諒,即使是我父親的指令,我也有不小責任,我願意揹負你的恨意,只是我今天來有更重要的事洽淡。”
他望着孫小北一字一句的開口:“準確的說,我想要彌補競拍會上的錯誤,我想要把孫小姐從這鬼地方撈出去,當然,讓孫小姐離開這裡依然不能彌補全部傷害,但多少是唐思龍一個態度。”
他挺直自己的胸膛,低聲而出:“我會暗示老肥翻供,你該知道,你對總理下毒的案子,關鍵在於老肥這個極度可信的證人身上,其餘檢測清單和廚師屍體,都無法直接指證你是幕後黑手。”
“翻供?你讓我離開這裡?”
孫小北聞言微微一怔,隨後又撇撇嘴回道:“唐少,你讓人誣陷我進來,現在又把我弄出去,你不覺得折騰嗎?”接着她目光一冷:“你有什麼意圖就說出來吧,再虛頭巴腦的就給我滾蛋。”
唐思龍臉上保持溫潤笑容,手指敲擊着冰冷的欄杆:“再過兩天你就要上庭了,你是否把牢底坐穿,完全就在於我的一念之間,當然,我讓你從監獄出來也是有目的,我想要跟孫家借點錢。”
孫小北笑了起來:“周氏把你踢了?沒錢付餘款?”
唐思龍毫不在乎孫小北的一針見血,繼續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我讓你出去,孫家借我兩千個億,十年期,年息兩個點,到期一次性還清,如果你答應的話,你明天就能從監獄走出去。”
“對了,保證金一千五百億,二十年後償還。”
孫小北雙腳落地站在唐思龍面前,嘴角勾起一抹譏嘲:“兩千個億?借十年?年息兩個點?保證金二十年後還?唐思龍,你提這條件不覺得自己無恥嗎?告訴你,別說我已經影響不了孫家。”
她冷笑一聲:“就算我現在還能影響孫家決策,我也絕對不會答應你這條件,這一局,看似我輸得一塌糊塗,但是你的處境一定會被我慘,孫家只是丟了一千五百億,以及孫小北鋃鐺入獄。”
孫小北帶着一抹自嘲:“而拿不出餘款的宗親會,註定會分崩離析,你來監獄求我這廢人,那就表示周氏不帶你玩,也就表示你走投無路了,很好,我喜歡這結局,唐思龍,我在這裡等你。”
“你很快就會進來的。”
她手指一揮:“滾!”
唐思龍嘆息一聲:“孫小北,你會後悔的!”隨後,他拿出手機給孫小北連拍五張照片,在後者不置可否的冷笑中,唐思龍晃動一下手機:“你已被孫家踢出局,媒體記者不會對你感興趣。”
“但是,雯雯會在乎這些照片、、、”
十分鐘後,西門慶把一個消息告知趙恆,趙恆眉頭輕輕一皺:
“唐思龍去了巴士底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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