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卡米爾臉色慘白把自己關入房間,整個人如軟蛇一樣癱在臥室角落,眼裡帶着一抹難於掩飾的痛苦,撕心裂肺的失望遠勝於心中憤怒,自己爲什麼要去灰白色小樓,爲什麼要跑去叫爺爺吃飯?
爲什麼恰好聽到那一番話?
爺爺要在劇場對趙恆下毒手,還要借古塔夫的手執行,什麼老朋友,完全就是爺爺找的殺手,怪不得能在總理府邸住上七天之久,最讓卡米爾感覺到心涼的是,爺爺還要拿自己來做交易報酬。
想到古塔夫的滿臉橫肉,想到自己打出去的邀請電話,卡米爾對爺爺所作所爲就悽然傷心,昔日的關懷慈祥形象蕩然無存,更像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卡米爾對和藹老人生出前所未有的失望。
卡米爾想到答應自己去巴黎劇場看戲的趙恆,全身不受控制打了一個激靈,手忙腳亂摸出手機就要撥打,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卡羅斯一把推開,老人看着卡米爾嘆息一聲:“你不該出現!”
“不該出現?”
卡米爾見到爺爺出現下意識停滯動作,臉上劃過一抹悽然和失望:“也是,我不出現,就聽不到你和古塔夫的對話,我就不知道你們的陰謀,你也依然是我的好爺爺,而不是一個陰狠小人。”
曾經靠山級別的偶像坍塌下來,讓卡米爾變得語無倫次起來:“爺爺,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要殺趙恆?你跟他關係不是挺好的嗎?怎麼會讓人襲殺他?你怎麼會有這種失去理智的想法呢?”
卡羅斯苦笑一聲,看着孫女開口:“卡米爾,這樣說爺爺,會不會覺得過了呢?無論如何,我對你的寵愛都沒有水分,我一如既往的關懷你成長,你捫心自問,爺爺可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爺爺,你太健忘了。”
卡米爾的失望漸漸被憤怒所代替:“你剛剛利用完我就忘記了?你不是說邀請趙恆他們去巴黎劇場看戲嗎?你不是要儘儘地主之誼嗎?實質是什麼?是要把趙恆他們引入陷阱,你要殺他們!”
她的分貝漸漸變大,還帶着一股子氣憤:“爲了讓趙恆不起戒心,你就故意讓我打邀請電話,你心裡知道,趙恆對我有足夠的信任,他也不會拒絕我,所以我代表你出聲邀請絕對不會落空。”
卡米爾踏前一步看着老人:“爺爺,你對趙恆下手,還利用我的信任,你知道我心裡多痛苦嗎?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殺趙恆?你難道不清楚,他三番四次救過我嗎?他究竟哪裡對不起你了?”
卡羅斯淡淡開口:“他沒有對不起我!”
卡米爾的俏臉帶着一絲質問:“他沒有對不起你,那你爲何還要人殺他?是不是你不想我跟他來往,所以就用最愚蠢的方式解決問題?行,只要你答應不殺趙恆,我馬上停止跟趙恆的交往。”
卡羅斯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平和的看着卡米爾,良久之後,他一握卡米爾的手:“這不關你們來往的事,我對付趙恆是迫不得已,請你相信爺爺,我讓人襲殺趙恆,真的沒有第二條路選擇。”
“爲什麼啊?爲什麼沒選擇啊?”
卡米爾的眼淚流淌了下來,大聲向老人喊道:“難道有人迫你殺趙恆?你是法國總理,總統之下的大人物,還有誰讓你迫不得已啊,而且趙恆是訪法大使,你讓人殺掉他,你的仕途怎麼辦?”
卡羅斯倒了一杯溫水,隨後放到卡米爾的面前:“相比潛在的風險和惡果,我的仕途和生命又算得了什麼呢?我是法國總理,我的權力也很大,可我終究不是神仙,我依然有着自己的忌憚。”
卡米爾搖搖頭表示無法理解:“爺爺,我不知道你忌憚什麼,我只知道,你殺趙恆是一件愚蠢的事,他連續救了我三次,你卻不顧恩情要殺他,爺爺,你可知道,你在我心中形象一落千丈。”
“真的,失望大過痛苦!”
一陣冷風從窗戶緩緩吹入,讓臥室多了一抹清冷,正如卡米爾和卡羅斯的關係,昔日溫暖關懷開始變得寒意綿綿,卡羅斯眼裡閃過一絲痛苦,似乎不習慣兩人關係的惡劣,他始終是寵這丫頭。
面對說不出失望的寶貝孫女,卡羅斯知道自己該把底牌攤出來,讓卡米爾知道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也讓她不會壞了自己好事:“本來我不想把真相告訴你,可是我在乎你,在乎你的看法。”
老人眼裡閃爍一抹真摯,一字一句的補充:“我不願在你心裡成爲惡魔,所以我決定把真相告訴你,但你要做好準備,一旦知道這件事,你將會處於極大的壓力中,你絕對沒有現在的輕鬆。”
卡米爾深深呼吸一口長氣,眼神帶着一股堅定回道:“我不怕,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你殺趙恆的原因,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我不僅不再認你做爺爺,我還會馬上提醒趙恆。”
“我絕不能讓你錯下去。”
卡羅斯緩步走到沙發上坐下來,瞄了一眼時鐘輕聲解釋,他把自己跟毒氣和孔王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讓卡米爾從失望變成驚訝,再變成震撼,最後成了憤怒:“他這樣威脅你?”
“爺爺,你怎麼能受他威脅呢?”
知道情況的卡米爾散去兩分失望,更多是一種說不出的憤怒,她看着卡羅斯異常不解:“你們不是從來不向恐怖分子低頭嗎?怎麼這次就被孔王爺拿捏了呢?你該拿出強硬態勢來對付他們。”
卡羅斯聽到孫女的話苦笑一聲:“絕不向恐怖分子低頭,只是一個口號,只是恐怖分子的行動被曝光、世界目光關注後的無奈態度,事實就是權衡利弊,最終決定是戰是和,強硬或者妥協。”
“一百個人質,人家只要一百萬,會不妥協?”
卡羅斯尋找着藉口給自己底氣:“米國佬算是把口號喊得最響的人,事實就是,在中東一次行動中,他們用剛營救回來的十名幼女換回兩名美國大兵,他們明知恐怖分子要用幼女奉獻真主、”
“可面對兩名同伴的斬首後果依然毫不猶豫妥協。”
卡羅斯手指挑開自己的領子,看着卡米爾嘆息一聲:“所以一國政府妥協不妥協,要看交易利益劃不划得來,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難題很簡單,要麼誘使趙恆去劇場,要麼對賭孔王爺毒氣。”
他還把電話丟給卡米爾,眼裡閃爍一抹光芒:“卡米爾,我知道你跟趙恆的感情,也清楚他出事會讓你難受,可有些事情總是需要面對,這樣吧,我今天把選擇權交給你,由你來做這選擇。”
他手指一點手機:“你可以馬上給趙恆打電話,告知巴黎劇場是一場災難,孔王爺會在那裡對他進行襲擊,賭一賭孔王爺敢不敢釋放毒氣,或賭一賭趙恆知道情況後能毫無災難拿下孔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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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選擇、、、”
卡羅斯嘆息一聲:“你保持沉默!”
“不,不,我要告訴趙恆!”
卡米爾拿起了手機還迅速撥打趙恆的號碼,她以爲自己能夠毫無難度的作出選擇,可是就要按下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卡米爾的修長手指無形中停滯,因爲她突然意識到,這電話一打通、、
巴黎會變成死城!
誰能斷定孔王爺不敢施放毒氣?誰能斷定趙恆能輕易拿下孔王爺?在無法絕對保證的情況下,毒氣全部啓動的後果就要思慮,卡米爾曾經看過東瀛七三一部隊的紀律片,知道什麼叫屍橫遍野。
卡米爾生出一絲崩潰。
此時,趙恆正靠在一張搖椅上,把一顆葡萄送入嘴裡,感受着那份酸甜之餘,他把目光落在打乒乓球的南唸佛和西門:“今晚卡羅斯邀請我們看茶花女,你們是不是該做點功課?免得失禮。”
南唸佛反手扣飛一個球,隨後悠悠一笑:“茶花女早看了四五遍,當初泡妞裝叉的神器,在卡羅斯面前故作高深沒問題,不會讓人家覺得我們沒文化,再說了,一部茶花女值得上綱上線嗎?”
“我覺得卡羅斯頗爲無趣。”
西門球從一名保鏢手裡拿過乒乓球:“都不知道他腦子裡想什麼,明知道我們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血氣方剛,搞幾個法國女人浪漫一下遠比看戲劇有意思,我估計看戲的時候會打瞌睡。”
在趙恆和南唸佛哈哈一笑時,南唸佛的耳機動了一下,揮手製止西門慶的發球後,他走到窗邊聆聽片刻,隨後轉身看着趙恆和西門慶:“找到盜取毒氣彈傢伙的來歷,疑似土耳其的喪狗。”
在趙恆和西門慶望向南唸佛的時候,他又快速補充上一句:“他是恐怖分子的總教官,當今有點能耐的恐怖分子都受過他調教,算是一個很牛叉的人物,毒氣彈被他劫走的話,麻煩就大了。”
“因爲他乾的從來都是大買賣!”
南唸佛看着趙恆:“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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