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際綻放光芒的前一刻,三輛防彈車子悄然駛入紐約公園,繞過一座座花池和草地,最終橫在七號露天廣場前面,這是一個視野開闊的廣場,路燈佔據四邊傾瀉而下,讓景象顯得格外清晰。
諾大廣場的兩旁,彷彿衛兵一般,種着二十棵冠如華蓋的法國梧桐,細白的樹身,在不時徐徐吹過的凌晨冷風中,有着少女般的婀娜多姿,倒映在三輛車窗玻璃,更是讓人生出落葉沙沙之感。
車門打開,涌出十多名趙氏成員,荷槍實彈散開,其中兩人還押着喪狗,隨後,趙恆從車裡鑽了出來,他一眼見到廣場的女神鵰石處,筆直的挺立着一個高大身影,燈光冷冷籠罩在他的四周。
“趙恆?”
“鷹鉤鼻?”
二人幾乎同時喊出了一聲,既是詢問也是確認,隨後又陷入了沉默,冷光中,兩人對視着,臉上都有着冰山般的冷寞,趙恆挺拔修長的身影,就像是鋒芒畢露的軍刀,即將捅破黑暗綻放光芒。
面對趙氏成員的人多勢衆,鷹鉤鼻沒有半點退縮和示弱,他雙手叉腰不甘示弱的盯着趙恆,眼睛銳利如刀,有着一股捨我其誰的彪悍和威嚴,他身上風衣獵獵作響,像是對抗趙恆的無聲咆哮。
寬大的露天廣場,漸漸騰昇一股戾氣。
趙恆眼裡劃過一抹欣賞,隨後踏前一步開口:“鷹鉤鼻,你來了?來得比我快啊,對了,喪狗我已經帶來了,司徒軒是否也該現身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善意,你總該拿出一點誠意吧?”
鷹鉤鼻沒有按照趙恆意思做事,相反眯起眼睛冷冷回道:“你在乎司徒軒勝過我在乎喪狗,你拿出誠意是應該的,而且我還要你再表示誠意,把喪狗的膠布給我撕了,見到他受苦,我也苦。”
趙恆不置可否一笑:“我要見司徒軒!”
“趙恆!”
鷹鉤鼻依然沒理會趙恆的意思,直接厲聲喝出一句:“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餘地,馬上把喪狗的膠布給我撕掉,否則我要司徒軒生不如死!”他還望向嗚嗚低吼的喪狗,眼裡閃爍一抹光芒:
“你還砍掉了喪狗的胳膊!”
鷹鉤鼻顯得義憤填膺,手指一點趙恆吼道:“我對這個現實很不滿,趙恆,我現在要修改交換條件,我不僅要換回喪狗,我還要你把孔王爺也送來,唯有這樣,纔對得起喪狗掉的一條胳膊。”
趙恆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相反涌起一抹笑意:“鷹鉤鼻?你還想要孔王爺?你玩我?”他手指輕輕一揮,周琪軒和鬼魂把喪狗押了上來,一腳踹翻在地,與此同時,兩支槍口對着他背部。
宮明月則退後一步,讓人迅速搜尋四周有沒有對方同黨,暗中的狙擊手很快傳來消息,沒有發現鷹鉤鼻的同伴,司徒軒的影子也沒見到,對方就是一人一車出現,宮明月迅速把消息傳入趙恆耳朵。
趙恆保持着一股平靜,不過敲打着耳機要她趕緊聯繫司徒夫人,看看鷹鉤鼻的資料找到沒有,他想要確認一些東西。
似乎早預料到趙恆的憤怒和反應,鷹鉤鼻嘴角牽動了兩下,隨後冷哼一聲道:“沒錯,我還要孔王爺,怎麼的?司徒軒在我手上,難道老子要不起嗎?有本事你就斃掉喪狗,看看誰會後悔?”
“好端端加一個孔王爺、、、”
趙恆冷眼看着底氣十足的鷹鉤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譏嘲:“看來你主子告訴你了,他們在巴黎的行動失敗了,所以要你臨時提高兌換籌碼,走投無路的算盤打得很如意,可惜太低估我了。”
“廢話少說!”
鷹鉤鼻臉色微微一變,從趙恆這一番話中,他感覺女子還有事情隱瞞自己,只是此時也沒有太多的退路,只能撐着蠻橫強硬到底了:“趙恆,我一樣給你六個小時,把孔王爺給我送到紐約。”
他手指解開一個釦子:“記住,六個小時,到時把孔王爺和喪狗一起交給我,不怕告訴你,我來這裡根本沒有帶司徒軒,所以你們也不要妄想着殺我救人,而且,要殺我也需要天大的膽量!”
“蹦蹦蹦!”
在趙氏成員擡起槍口對着他時,鷹鉤鼻猛地一沉身上的黑色風衣,一連串脆響過後,風衣洞開,露出鷹鉤鼻身上的兩排炸藥,炸藥的色澤在燈光中閃爍死亡氣息,也讓四周的空氣都爲之一沉。
誰都沒有想到,鷹鉤鼻會如此悍不畏死,身纏兩排炸藥過來交換人質,怪不得敢單槍匹馬出現,此時,鷹鉤鼻望着放聲大笑,得意,猖狂:“趙恆,看到沒有?要殺我,你們也要死一半人。”
“而且,我死了,司徒軒也要陪葬!”
鷹鉤鼻氣勢如虹一點趙恆:“你玩不起!”
面對鷹鉤鼻的囂張跋扈,趙恆臉上沒有半點波瀾,相反歪着腦袋望向他的炸藥:“有點魄力,可惜炸藥少了一點!只要我手指一勾,暗中狙擊手就能爆掉你腦袋,這炸藥,對我沒半點威脅。”
鷹鉤鼻雙手一攤,毫不在乎的回道:“無所謂,只要我不被你活捉就行,我死了,我其餘兄弟就會撕票,司徒軒就會屍骨無存,那小妮子水靈靈的樣子,你和司徒夫人捨得她沒命?忍心嗎?”
隨後,他吼出一聲:“趙恆,時間不多了,趕緊下令把孔王爺送過來,中午十二點前,我沒見到孔王爺,咱們就一拍二散,你現在要麼按照我說的去做,要麼就來一個同歸於盡,你有種嗎?”
“好,成全你!”
趙恆右手一伸,一把軍刀瞬間遞到他的掌心,掠過一抹攝人的寒芒:“我先砍掉喪狗一條胳膊,再讓人把你亂槍打死,看看究竟誰後悔誰沒種,司徒軒,本少不要了、、反正不是我的家人!”
在鷹鉤鼻臉色一變中,趙恆猛地揮刀而下,撲!一條胳膊呼嘯落地,一股鮮血從傷口濺射出來,被封住嘴巴的喪狗嘶吼不已卻無法發出慘叫,鮮血瞬間淌滿他的半身,觸目驚心,讓人心悸。
“趙恆——”
鷹鉤鼻吼出一聲:“幹你祖宗!”
他怎麼也沒想到,趙恆出手如此狠辣,他更沒想到,趙恆完全不在乎司徒軒的死,想衝上去營救喪狗,三個紅點又落在他的腦袋和胸膛,還傳來趙恆冷漠的聲音:“再上前一步,立殺無赦!”
鷹鉤鼻扯着炸藥吼叫踏前,似乎要跟趙恆的強硬分個高低,撲撲!兩聲槍響,鷹鉤鼻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小腿赫然多了兩個槍洞,與此同時,趙恆提着喪狗軀體後退數步,保持雙方安全距離。
“王八蛋!”
鷹鉤鼻看着那條斷臂,又看看自己小腿傷口,雙手扯住炸藥的導火線,趙氏成員想要衝前抓他活口,他就來一個同歸於盡,只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趙恆怎會如此強硬:“你不怕司徒軒死?”
趙恆不置可否的一笑,軍刀再度架在喪狗的脖子:“我現在問你一件事,老老實實回答我了,我給喪狗一條生路也讓你離開這裡,否則,我會馬上砍掉喪狗的腦袋,還會讓你炸成一堆碎肉。”
在鷹鉤鼻怒目圓睜看着趙恆時,趙恆又輕聲補充上一句:“忘記告訴你了,司徒軒已經被我救出來,國家公園露營區對不?在你抵達這露天廣場的時候,你所有兄弟都被司徒貴打成了篩子。”
“什麼?”
鷹鉤鼻訝然失聲:“這怎麼可能?”
趙恆伸手扯掉喪狗嘴裡的膠布,後者悶哼一聲,隨後硬生生忍住疼痛,他一臉悽然望向鷹鉤鼻:“老二,咱們輸了,司徒軒被他救出來了,咱們都被他算計了,那兩個電話就是一個陷阱啊。”
喪狗一臉痛苦,英雄末路,今晚生機微乎其微,機場那個電話不僅掉入趙恆陷阱,也觸碰到趙恆底線,就算自己能夠活着離開,失去雙手的他也沒有價值,不用幾天就會被組織踢出核心圈子。
萬念俱灰!
在鷹鉤鼻一臉震驚消化着兩人言語時,趙恆高高舉起手中軍刀,聲音低沉而出:“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孔王爺並不在你今晚原定計劃中,我現在問你,你臨時改變交易條件來自誰的指令?”
鷹鉤鼻下意識迴應:“不知道——”
“咔嚓!”
話音還沒有落下,趙恆一刀落下,又是一聲脆響,喪狗人頭落地,大蓬的鮮血從脖腔子處狂噴而出,頭顱翻滾出去,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血跡,恰好橫在了鷹鉤鼻的面前,滿臉血污眼睛瞪大。
死不瞑目!
鷹鉤鼻歇斯底里吼道:“老大——”
趙恆一抖刀上鮮血:“說,收到誰的指令?”
與此同時,三個紅點落在他的腦袋,悲憤不已的鷹鉤鼻想要吼叫起來同歸於盡,但中槍的小腿又根本難於支撐,想要引爆炸藥,又無法涉及躲遠的趙恆,他顯得有些憋屈有些不甘,局面僵持。
此時,趙恆耳機微動,一道消息涌入,來自司徒夫人的一份即時情報,關於鷹鉤鼻的秘密資料,趙恆聆聽片刻,望向鷹鉤鼻一笑:“聽說你在希臘有三個兒子?很好,我親自過去宰掉他們!”
“安吉娜!”
鷹鉤鼻吼出一句:“卡羅斯!”
趙恆毫不意外卡羅斯捲入,隨即望着鷹鉤鼻淡淡開口:“很好,自己引爆炸藥陪喪狗吧,我就不浪費子彈了,我會給你妻兒生路的。”趙恆把軍刀丟回給旁邊的鬼魂,轉身向發動的車子走去:
“告訴黑暗刺客,把卡羅斯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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