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十五分,華州冷風涌動!
原本定在石園以人換人的趙恆,忽然改變主意要求去娘子酒吧見面,如果牙太古不答應就改日再談,趙恆的強硬態勢,讓阿布拉很快帶來牙太古答覆,牙太古願意馬上趕去娘子酒吧對話趙恆。
這是一個清冷夜晚,風帶着溼潤的氣息,拂拭着大街小巷,有說不出來的涼意,更遠處的景物在燈光璀璨中,街道上的行人和車子熙熙攘攘,穿梭來去,陪襯熱鬧喧雜的娘子酒吧,如同夢境。
爲了跟趙恆坐下來對話,牙太古不僅帶人從石園轉到娘子酒吧,還讓阿布拉把二樓廂房全部清出來,此時,娘子酒吧二樓見不到一個客人,全是牙太古帶來的牙族巫師,到處都是搖動的腦袋。
他們讓二樓不留一個死角,但沒有發出太多聲音。
相比二樓的一片寂靜,一樓場子依然笑語喧譁聲,不斷旋轉的鐳射彩燈,撕心裂肺的歌聲,男男女女的瘋狂,酒瓶骰子的碰擊聲,還有各種食物的混雜的香氣,形成一幅歌照唱馬照跑的景象。
只是一樓雖然熱鬧,阿布拉他們卻沒有心猿意馬,他們跟着牙太古坐在二樓臨窗的廂房,一張狹長的大理石桌,中間坐着牙太古,身材龐大的他佔據三人位置,捏着一杯紅酒漫不經心的喝着。
他此刻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品酒家。
坐在牙太古周圍的人,除了阿布拉等三個牙族女子外,其餘一個個肩寬背厚,彪悍高大,腰間明顯鼓鼓囊囊,很有內容,渾身散發着野性的兇猛,牆壁角落,也站着八名握有黑杖的牙族巫師。
阿布拉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不時看看掌心的手機,又擡眼瞅瞅人來人往街道,對放在身前的紅酒視若無睹,時間指向八點,一個牙族男子忍不住問道:“太古,你說,趙恆會不會忽悠我們?”
阿布拉眉頭一皺:“忽悠我們?應該不會吧?”
身高兩米的牙族男子,看了阿布拉一眼開口:“怎麼不會?他不僅無恥偷襲包家車隊搶走包少,還臨時改變見面地點,這擺明就是玩弄我們,其實我都不明白,這種地步,我們拿什麼換人?”
他顯得憋屈:“人都被他搶走了,我們根本交不出包格達,準確的說,我們何必還跟着他折騰換人?直接把事情挑開,讓趙恆把阿麗婭和阿布魯放回來,如他拒絕的話,那咱們就撕破臉皮。”
牙族男子眼裡迸射一抹怒火:“何況這事是趙恆理虧,派人假扮牙族匪徒襲擊包氏車隊,挑撥我們跟包家的關係,事後還用掌控的媒體洗白,矇蔽記者和民衆,這簡直就是無恥至極的行徑。”
“趙恆雖然牛叉,可咱們也不是吃素的。”
大個子一臉不甘地哼道:“當年藏區老達可以跟開國領袖拍桌子叫板,領袖是什麼樣的人咱們都清楚,絕對權威絕對權力,可面對政教合一的老達一樣頭疼,還低下頭在人民大會堂籠絡他。”
他挺直自己的龐大身軀:“老達連續挑釁領袖權威四次,最後下場也就是出國流亡,趙恆還能跟開國領袖比?老達還能跟咱們比?面對趙恆這種無恥政客,咱們難道還不能跟趙恆強勢一回?”
牙太古聽到老達兩個字牽動嘴角,但眼裡盡是不屑和蔑視,他沒有捲入大個子的話題中,也沒有制止大個子胡言亂語,只是心平氣和的品着紅酒,相比前些日子的趾高氣揚,他變得內斂不少。
“咱們當然比老達強,開國領袖自然也勝過趙恆!”
阿布拉瞥了同伴一眼,隨後清冷開口:“我們也有跟趙恆叫板的資本,可趙恆終究是代表國家機器,手裡有警察,有軍隊,還有媒體,鬧到最後一定是我們輸掉對抗,至少會付出慘重代價。”
“你難道要太古學老達,跑到米國天天喊口號過日?”
在大個子張張嘴想說什麼卻最終沉默時,阿布拉瞄了窗外一眼道:“事情能坐下來解決,那就和和氣氣談一談,期間也能打打自己的底牌,真無法解決了,連飯都沒得吃了,再來叫板不遲。”
“雖然趙恆玩花樣搶走了包格達。”
阿布拉對太古呈現出強大信心:“待會見面可能用這個拿捏我們,以此遲緩釋放阿麗婭阿布魯,但是太古竟然答應跟趙恆見面,那就表示太古有辦法處理此事,他肯定有辦法救回兄弟姐妹。”
相比坐井觀天作的同伴來說,阿布拉的眼光要高很多:“你也不要小看趙恆,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不是純粹運氣,我們設下的李慕歌那個局,他能夠及時抽身跑掉,就可見他是心思敏銳的人。”
阿布拉看了依然保持沉默的太古一眼,聲音平淡:“而且他是一個心狠手辣之徒,你難道沒有聽說,當初唐家莊的人得罪他,他一口氣殺掉四百人嗎?嚇得唐家莊老族長連夜帶人離開華國。”
“唐家莊搬離華國之後,趙恆還直接剷平山莊呢。”
“四百人?”
大個子微微一愣:“不是四十多人嗎?趙恆敢殺四百多人?”他一臉不信的看着阿布拉:“這數據肯定誇大了,根據我收到的消息,趙恆不過是殺了四十人,殺雞儆猴威懾唐家莊滾出華國。”
他一臉不屑哼道:“喊成四百人,不過是趙恆誇大自己宣傳,就跟阿布魯一樣,當初不過殺了一個華民,結果卻四處吹噓七進七出,手染近百人性命,媽的!殺一百頭豬都手軟,還一百人!”
牙太古聽到兩個人的爭論,臉上橫肉不經意抖動一下,笑意稍縱即逝,相比兩個得力手下千辛萬苦探聽回來的情報,牙太古更知道一些內幕,唐家莊被趙恆剷平了,但死了多少人沒幾個知道。
傳聞有四萬,四千,四百甚至四個人、、、
當初國外媒體一度證據確鑿指證趙恆殺了幾萬人,還擺出不少血淋淋的圖片作證,但華國媒體直接點出那是陰謀,那是西方找一羣羣衆演員自編自導出來的血腥圖片以及中東戰場的剪接畫面。
同時,唐家莊殘存的成員也都站出來指責國外媒體造假,作證趙恆沒有殺戮唐家莊上下,他只殺了幾十名製毒走私的罪犯,山莊毀滅不過是製造軍火時發生爆炸,威力過大讓唐家莊變成廢墟。
如今,殘存的唐家莊成員都在政府安排下,搬遷到其餘地方過上幸福安寧生活,牙太古雖然位置不低,人脈也算四通八達,可是他面對各方魚龍混雜的消息,依然無法判斷哪個爲真哪個爲假。
所以,他也沒有糾正兩名親信的觀點。
“那怎麼還不來?難道是怕了?”
大個子擺出不再跟阿布拉爭辯的樣子,側頭望向窗外尋找趙恆身影,阿布拉對同伴一陣無語,隨後也望向窗外,是啊,該來了,現在已近晚上八點,難道出了意外?還是趙恆忽然改變了主意?
於阿布拉來說,她是希望趙恆能夠出現談判的,最好雙方能夠定下井水不犯河水的協議,這樣就可以避免牙族被傷害,經歷半個多世紀才走到今天這地步,她不想安居樂業的生活就此斷送了。
當然,最終一切還是聽太古的!
阿布拉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隨着街角三輛黑色車子出現,而猛然凝定,她一眼就認出坐在前車的是趙恆,見到目標出現,她的心跳驟然加快,忍不住低呼道:“來了!他們來了十二個人!”
“來了?”
大個子第一個從旁邊的桌子上跳了過來,湊到窗戶邊:“哪呢?哪呢?”接着,他的目光已然鎖定,有的人,那怕是在茫茫人海也會被人一眼發現,因爲他們的精神氣質,就是他們的身份證。
他沒有親眼見過趙恆,更沒有打過交道,但卻能從車裡涌出的人員中,一眼鎖定鑽出來的趙恆,身材挺拔,意氣風發,流淌着上位者的氣勢,在讚許趙恆態勢不凡時,他的目光又被一人吸引。
“媽的!他還帶了一個女人!”
大個子由衷感慨:“這女人,真她媽豔麗啊,能睡一晚,短命十年也甘願啊。”他的聲音中,有着說不出來的讚歎,又有着一絲掩飾不住的邪惡,一直沉住氣的牙太古,聞言微微睜大了眼睛:
豔麗?
趙恆很快站在酒吧前面,在兩名牙族男子引領下,徑直穿過大廳走向二樓,正如趙恆所料,娘子酒吧二樓被牙太古清場,視野中,不見任何一個尋歡作樂的客人,更多是面目漠然的牙族巫師。
他們把守各個通道還流露殺氣。
趙恆臉上沒有半點畏懼,知道這時喜好場面的牙太古虛張聲勢,別說自己今天帶了不少人,就是單槍匹馬出現在這裡,牙太古也不敢動他半根毫毛,所以他看都沒看四周凶神惡煞的牙族巫師。
倒是身邊林明後見到他們怪異樣子以及貪婪目光流露懼意,有意無意向趙恆身邊靠攏,但很快又想起下午發生的事,嘴脣一咬拉開距離,趙恆不置可否的掃過她一眼,放慢半步把她拉入懷裡。
“跟着我,這裡亂!”
趙恆腦海中掠過林明後的曼妙身軀,隨即勾起一抹淺淺笑意:“一旦你被這些牲口逮到機會,他們會把你吃得渣都不剩,雖然我想要弄死你給兄弟們報仇,卻也不忍你生不如死被他們糟蹋。”
林明後嘴角牽動,不知是恨還是謝。
也就在這時,一樓酒吧被鎖的貴賓室內,沙發上的包格達正艱難睜開眼睛,頭疼欲裂的他發現手腳被縛,胳膊也有不小擦傷,他努力地回想發生什麼事,很快記起自己在收費站遭遇襲擊昏迷。
他記得襲擊者毫不留情的撂倒包氏保鏢,最後還導致他所在車輛側翻撞出,包格達努力回想襲擊者信息卻只有自己猜測,那就是阿布拉要掌控住他交給趙恆,這時,包格達目光落在茶几餐牌。
娘子酒吧!
口乾舌燥的他念叨一下這個名字,身軀止不住一震,眼裡茫然瞬間變得憤怒,娘子酒吧,不就是牙太古的產業嗎?自己在這裡,擺明就是牙太古做的手腳啊,不然自己怎會被綁着丟在這房裡?
畢竟牙太古救了他,應該是解除一切束縛,還爲他包紮好傷口的,聯想到牙太古對自己的出賣,他先入爲主認定牙太古是襲擊者,咬牙切齒的低吼:“老神棍!果然是你!果然是你襲擊我!”
“我要跟你同歸於盡!同歸於盡!”
包格達憤怒不已,感覺自己又被牙太古捅了一刀,同時對父親生出一股怨氣,如果不是父親喊着相信牙太古,他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還望向胸前的紅色項鍊,不再相信什麼奧特曼。
包格達認定父親對不起他,悲憤和失望不斷交織,他覺得世上沒有人可以相信,唯有自己纔是最大依靠,所以他全身騰昇出一股鬥志,竭盡全力從沙發上起來,像是兔子一樣跳向不遠處吧檯。
吧檯有水果刀,他要割斷繩索,他要跑路,他要活下去,求生念頭讓包格達很快跳到吧檯,他把腦袋低下一掃水果刀,水果刀叮噹落地,包格達立刻坐倒在地上,艱難的撿起刀子去割斷繩索。
在包格達努力割斷繩索準備求得一條生路時,他的目光落在房內一個監控器,那是專門監控外面情況的一個屏幕,可以及時知道外面情況作出對應措施,包格達從屏幕上捕捉到一個熟悉身影。
他嘶吼出三字:“林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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